正?这能是什么意思呢?百思不得其解。
吴娟摇了摇头,不过是个疯子罢了,真信了她,岂不是更疯了?她自嘲地笑了。随手将纸条丢进了床头柜里。
她坐在房间里,静静地回忆着白天的时光。不得不说,绕过罗大宝去寻求他家人的帮助,这一招委实不错,她能够明确地感应到,罗父是站在她这一边的,没错,他是因为她怀了孩子,所以才这样,但什么原因重要吗?只要上一辈支持,她就多一分胜算。
侯婶来敲门,叫她过去吃饭,鸡鸭鱼肉都摆上了桌,池子里洗手的水也放好了,洗手液也遵从她的日常习惯,买的小剂量的。对,她什么都喜欢小剂量,觉得小小的,放在洗手间里很好看。
吴娟走过来,坐在餐桌前,夹了一块鹅肝,闭起眼睛,强烈的幸福感充盈着她的心头。日子会越来越好的,她深信不疑。
吃着吃着,罗大宝打来电话,说婚期定了,两周后的周日。她疑心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没错,那边还是说,两周后的周日。要不是佣人们都在,她就要跳起来了。果然,罗父起了作用。果然。
吴娟几乎要落泪了,招呼侯婶、老周、大龙小龙一起吃。他们不好意思,推辞了几个来回,终究坐下了。吴娟甚至站起来,给侯婶夹了一次菜,意识到有些过了,又回到位子上,羞涩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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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没睡好,吴娟整个人都处在异常兴奋的状态。
既然定了婚期,那婚纱照,礼服,婚房都要一一准备起来了。罗大宝要忙生意,没空做这些,罗家有的是钱,也有的是钱去请专人来安排,但吴娟毕竟第一次结婚,又嫁得那么好,自然不肯假手他人,桩桩件件都想自己操持,过目。自己安排自己的婚礼,不是幸福感最强的一件事么?
可是,刚忙了没几天,吴娟就郁闷到不行。
单说拍婚纱照,就和大宝有分歧。她想去巴黎,大宝想去三亚。吴娟的想法是,她穷苦出身,好容易在北京活出点样子来,当然要将婚礼办得越隆重越好,以后回了村子,提起在巴黎拍得婚纱照,那,这事儿都可以炫耀一辈子。三亚虽好,毕竟是国内。
还有礼服,吴娟想要西服婚纱,旗袍,而大宝想要唐装,革命时期的中山装。吴娟打心里觉得和大宝有代沟,他还是因为年纪大了,所以比较向往传统,朴素,但又不好明说,只能暗骂。
至于婚房,两个人的争执就更大了。吴娟打死也不要在这个别墅里住下去了,她想起疯掉的张小依,和那天夜里的白影子,就觉得晦气,她想重新买个房子,哪怕小一点,只是三室两厅,也算是开始了新生活。大宝不要,他喜欢这个房子,当初买的时候,就相中了它的古朴,以及便利,至于那些鬼鬼神神的东西,他觉得全是女人的胡思乱想,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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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量不成,吴娟想自己行动了。婚房礼服照片,不好决定,家具总能自己决定吧。这天,背着罗大宝她自己先去宜家看了一趟。
那天是司机小郑值班,吴娟很少和佣人聊天的,她深信主仆要保持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太近了打成一片,容易没大没小,太远了,仆人不忠。但这段时间实在心烦,就和他聊了聊。再说,坐一路车,两个人不讲话,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这一聊,没想到两个人竟是老乡,全是河南新乡的,老乡见老乡,不知不觉话就多了。
“小郑,你怎么一直没结婚,看样子也有三十岁了?”
“三十五了都。唉,结婚,哪那么容易的事儿。”小郑叹了一口气,“对有些人来说可能很简单,但对另一些人来说,比登天还难。“
“咋了?彩礼重?买不起房子?这好办啊,我告诉老罗,让他帮你一把,毕竟干了这些年,总应该帮你一把,他还是比较讲义气的。”吴娟想起家里的弟弟,心有戚戚焉。可不嘛,现在结婚对一些年轻人来说,的确像压在身上的一座大山。
“一言难尽。“小郑摇了摇头,打开车里的音乐,响起的是孙燕姿的《同类》。
风,停了又吹,我忽然想起谁,天,亮了又黑,我过了好几岁,心,暖了又灰,世界,有时候孤单的很需要另一个同类~
“唉,老了,那天我和一个00后聊孙燕姿,她都不知道。”吴娟感叹着。
“可不是?燕姿只属于8090的回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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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着开着,经过一座桥,迎面过来一辆运沙子的大卡车,小郑为了让道,急了,不小心撞到桥的栏杆,吴娟刚好坐在那一侧,剧烈的疼痛,令她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下意识摸了摸肚子,还好,没有空。她最怕的就是孩子没了,如果孩子没了,怕是一切都完了。
她又叫来大夫,反复确认孩子没事,这才放下心来。只是肩膀和大腿受了伤,养一养便没事了。
小郑进来,急着道歉,一遍又一遍,后来都要哭了。
“算了算了,你又不是故意的。“吴娟不是难讲话的人,他已经怕成这样,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这世上总有意外啊,地震海啸泥石流车祸,哪一年没有?车祸这种事,不在你身上,就在我身上。
她安抚着自己,躺下来,闭起眼睛,想再休息休息。
冷不丁,她想起张小依给她写的那个字,正。难道是郑??蓦地惊出一身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