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礼拜一还是来了,去公司的路上,苏晓曼的头还在微微发痛,不光是因为昨夜和余乐闹得不愉快,更加令她头疼的是今天上班要面对的人……
毕竟她是他的助理,每天的工作重心都是围绕他的日程安排,躲也躲不过的。
还好刚到公司还没走到总裁办苏晓曼就被魏易青拦了下来,暂时不用尴尬的面对欧洛辰让她心里稍稍放松了些。
“晓曼,来来,你去跑一趟银行,把公司贷款申请递过去。以后贷款这的事都你去跑,初期跟银行领导尽量把关系搞搞好,接下来你的工作也好做些。来,这是地址和联系人信息,去吧。”
魏易青边说便把一堆材料递给苏晓曼,材料最上方是一张名片。苏晓曼低头看时不仅心底一沉,“张默然科长”五个字赫然于名片之上,苏晓曼有些为难的抿了抿嘴唇。
“魏副总,这个能不能换个同事去啊?”
魏易青露出了一个心知肚明的微笑:“没关系,不用换别人,去吧,公私不需要太分明,这样公事私事一起办了,顺便看看男朋友,多好?去吧去吧,不用着急回来,下班之前回来打卡就可以咯。”说完拍了拍苏晓曼的肩膀不由分说的走掉了。
苏晓曼拿着那堆材料愣在原地,看着魏易青走远的背影嘴张了张没有发出声音。魏副总怎么知道张默然是她的男朋友呢?苏晓曼在心里纳闷儿,难道是陈瑶说的?
可是魏副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们已经分手的消息,魏副总显然不知道,难道陈瑶没有告诉他吗?还是……连陈瑶也不知道他们已经分手了?
苏晓曼的头疼得更厉害了……
欧洛辰的车行行驶在三环路上,上午十点有一个视频会议要开,三环路如今堵得水泄不通。司机从后视镜看见欧洛辰眉头紧锁以为老板是在着急,于是轻轻的说了一句:
“欧总,电子地图上显示拥堵路段只有2.3公里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可以在十点前赶到公司没问题的。”
“恩。”欧洛辰简单的一声算是回答,其实他的心里是有些矛盾的。
一来确实有些着急怕延误了即将要召开的视频会议,二来他也希望堵车时间长一些,毕竟,他还没有想好该如何面对那个惊慌的像是一只受伤白兔的小女子。
他的心里,也理不清关于那一吻的含义,以他的克制能力和以往对自己的要求,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如此荒唐的事情发生,他从来不给任何女人留有幻想的余地。
可是,那个脸上总是有一种淡淡的不易察觉的哀伤表情的小女子,总是在不知不觉间牵动他的神经。
他多年驰骋商场阅人无数,见过的各类女子实在不少,只是从没有一个人以那样慌乱的方式跌入他的视线,之后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关注。
所以在酒会上,老陈用色眯眯的眼神盯着她看时,他的心里竟然有一丝不悦;
当老陈把手伸向她白皙的手臂,他的心里竟然有些许的怒火中烧,他把她拉向他的身后,帮她躲开那只肥大胖手的骚扰,她竟然不知感恩!还在他心情那么糟的情况下,出言不逊!
他想了想,对,那个吻,是个教训!教训她不知感恩!教训她不知天高地厚!
“欧总,到了。”
司机的声音将欧洛辰的思绪打断,他整理下西装下了车,径直走进zue大厦。
路过苏晓曼的办公位时欧洛辰的眼角向她的办公位扫了一眼,意外的发现座位上并没有人,刚上班的这个时间就没在?她以为她是谁?!竟敢随便旷工?!
欧洛辰走进办公室按下曲雅的内线电话:
“苏晓曼没来上班吗?”
“欧总,魏副总让苏晓曼去中国银行跑贷款的事了。”曲雅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知道了。”欧洛辰挂掉电话,用手指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中国银行?他似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拿起电话播出一个号码:“把你调查苏晓曼的资料送过来。”
“嗬,欧总什么时候也对助理的社会关系感兴趣了?”魏易青在电话那头明显有取笑的意味。
“拜你所赐我的魏副总,不跟你的脚步一致怎么能称得上是情同手足。”
“好嘞,我要去一趟国土资源局,一会让我助理给你送过去。”
“好。”欧洛辰挂掉了电话。五分钟后魏易青的助理就把一个牛皮纸袋放到了欧洛辰的办公桌上。
他打开纸袋,从里面抽出了资料,也只有薄薄的六七页纸的样子,也对,一个刚步入社会的大学应届毕业生,社会关系能复杂到哪去呢。
欧洛辰不经意的翻着,突然发现这薄薄的六七页纸中,竟然有三页是关于一个人的。
这个人就是,张默然!
欧洛辰再次拨通了曲雅的内线电话:
“苏晓曼的手机号码发给我,我有事让她去办。”
“好的欧总,这就发到您手机上。”
苏晓曼站在远洋国际大厦的广场上,抬头看着十二层中国银行的几个大字,踌躇着不想往前。这时手机突然想起来,她摸出来一看,手机上显示出一串陌生的手机号码。
“喂?”苏晓曼接起电话。
“在哪?”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请问您是哪位?”苏晓曼一头雾水不知是什么人用如此霸道不容回绝的语气单刀直入的问她在哪。
“欧洛辰。”电话那头的男人平静的说出这三个字,苏晓曼握着电话的手一抖,她也听出来了确实是那个声音,可是她手机里明明存了他工作专用的手机号码,此时拨过来的号码显然不是苏晓曼存在手机里的那一个。
“远洋国际,马上到中国银行。”苏晓曼轻声回答道。
“不必上去了,直接回公司,资料带回来直接来我办公室。”说完欧洛辰挂断了电话。
苏晓曼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心里莫名起来,什么情况?魏副总让他来送申请,她要求换人魏副总都不同意,现在又是地铁又是公交的折腾过来,他一个电话又叫她回去,到底该听谁的?
不过欧洛辰是总裁,魏易青是副总裁,比起来总该是听总裁的吧,再说了她任职部门是总裁办,曲雅也告诉过她她的工作就是听从总裁的安排,那就回公司吧应该没错的。
苏晓曼这样想着,长出了一口气,不需要上去了,可是她的心底竟也有一丝失落,那个人,终于还是见不到了吧……
苏晓曼回到自己的办公位,正是午休时间,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她坐下来看着手里的透明材料袋里的那张名片,那三个字用加粗黑体印刷在纯白色名片上,显得那样陌生。
这三个字她从小到大在她心里嘴里甚至笔下,都出现过无数次,曾经与她关联至深深入骨髓,如今,竟也毫无关系了……
“不是说回来直接来我办公室吗?”
苏晓曼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中的材料袋险些滑落到地上。抬起头欧洛辰正站在隔断前一手扶着隔断站着,他的目光淡淡的扫过苏晓曼手里的材料袋,张默然三个字便已落入眼底。
“欧总,我以为午休时间您去吃饭了,就想等您回来了再给您送过去。”说着,苏晓曼慌忙站起来把手里的材料袋递了过去,她递过去的时候,微微垂着眼帘并不与他目光相对。
看着她明显逃避的样子,欧洛辰的心里竟有了一丝酸涩的如鲠在喉的感觉。他接过材料袋转身的瞬间脱口而出:
“晚上回去准备下明天跟我去大连出差。”
还没等苏晓曼回过神来欧洛辰已经径直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关上了门。
苏晓曼坐在座位上发呆,她本想尽量避免跟他的独处,欧洛辰的身上自带着一种巨大的让人无法躲藏的压迫感,她从一开始就对他有些敬畏。
可是经过那一吻,苏晓曼现在甚至有些怕他,说不定下次,他还要从她这里夺走什么东西……
她不敢再想下去,她害怕她承受不了那么多突如其来的失去,都来的那么快,那么残忍……
可是他!在不由分说的夺取她的初吻后,竟然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还是那样霸道,还是那样只会用命令的口吻,还是没有一句歉意。
也对了,当初撞到他跟他诚恳道歉时,他都冷冰冰的不肯说一句没关系,这样的人,难道还指望他能主动开口道歉吗?
无论我们会遇见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一天的光阴也不过就是那仅有的二十四个小时。无论你开心,或是难过,时间都不肯为任何人做哪怕是一秒钟的停留。所以生活,还是日复一日的继续着……
苏晓曼提着小箱子站在小区门口,还是简单梳起的马尾,上身一件白色印花宽大卫衣,下身是黑色百褶短裙,脚上是一双黑白相间的贝壳鞋。整个人看上去很是清新。
远远的看见那天跟米雪撞在一起的那辆全球只有两百辆的黑曜限量版路虎揽胜开了过来,缓缓在她面前停住。
从车窗望进去,欧洛辰穿了一套休闲装,跟上次在超市门前撞车时的打扮风格非常类似,不同的是,无论是t恤还是裤子亦或是脚上的鞋子,都与上次的那套有着细微的不同。“上车。”欧洛辰对着苏晓曼歪了一下头。
苏晓曼赶紧打开后备箱,把她的小箱子放进去,然后迅速的打开后车门准备上车。
“坐前面来!”又是那个冷冰冰的声音。
苏晓曼愣在那里,不是要坐后面的吗?上次她对他说曲雅要求总助要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时,他脸上那不耐烦的表情她还记忆犹新。
“那个……不是要坐后面吗?”苏晓曼喃喃的开后问到。
“今天没有司机,坐前面来。”那个声音仍然不带任何情绪。
虽然苏晓曼并没有弄懂为什么没有司机就要坐到前面去,但是她还是乖乖的爬上了副驾驶的座位,扣好安全带。上一次她惹怒他换来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所以现在与他的每一次相处,她都小心翼翼。欧洛辰发动了车子,一路向高速公路驶去。
等等!!没有司机?!没有司机是什么意思?!去出差,没有司机,欧洛辰自己开车,也就是说……
这次出差,就他们两个人?!
苏晓曼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跟他?两个人?出差?单独?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正当她紧张到连扁桃体都收紧了的时候,耳边那个冷冷的声音又响起了:“苏晓曼!陪我聊天!”
“啊?”苏晓曼被欧洛辰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瞬间全身毛孔都张大了许多,聊天?聊什么?总裁和总裁助理聊天的话,该聊些什么?为什么公司都没有总助上岗前的培训呢?难不成他要她就那一吻发表意见吗?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提那件事情!那就只好聊工作吧,可是这次出差到底是去参加什么会议?还是酒会?宴会?高尔夫球会?苏晓曼一概不知,这天怎么聊啊?
“那个……欧总,我们这次去大连主要是做什么啊?”想了半晌苏晓曼终于憋出了一句话算是聊天的开场白。
“玩。”欧洛辰回了一个字继续目视前方的开着车。
玩?玩什么?不是去出差吗?他又在搞什么鬼?!总裁助理的指责范围还包括陪玩吗?他就回答了一个字,苏晓曼又不好再追问下去,只好回了一句“哦”之后便不再说话了。
欧洛辰见苏晓曼不再出声,用余光扫了一下,发现她盯着前方在发呆。
“苏晓曼,你不会聊天吗?”
“啊?”苏晓曼在心里着实有些生气,也不知道是谁不会聊天,问你一句去大连干什么,一个玩字就没有下文了。这天怎么聊啊?
“不知道聊什么。”苏晓曼小声嘀咕着。
“随便聊什么都可以,或者你可以问问题,你想问什么都可以。”
苏晓曼看了一眼欧洛辰,早晨的阳光有些炫目,他带着深色的太阳镜,看不见他的眼神,那副冷冷的面孔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问问题,苏晓曼还真是一时想不好问些什么。
其实在她心里最想问的是那一晚欧洛辰为什么吻了她,可是这个问题也实在是问不出口。
而且他对她一如平时上下级的样子,好在欧洛辰也没有进一步过分的要求,苏晓曼只好把那一吻当做是欧洛辰喝醉后的失控行为,也不想再去追究,她只希望不要再一次发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