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桡,我跟你说,我不是没来由跑了出来,我怀疑给大哥看华萤小像的那人的动机。
他先起了那样的开头,可以想象渲染华萤无尽的好处,导致大哥对那个死丫头格外入迷,而那死丫头偏偏又拒绝了大哥,从而触发了大哥的好胜心,他便以为那是真诚的喜欢,非她不娶。”
外形普通的马车一路行进,从狭长的小巷,到人群川流的长街,接着是静谧的豪门府第。马车内时不时传来絮絮叨叨的话声,直呼着谢兰桡的姓名。
谢兰桡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接话,便沉默不语,高银阙全然没有介意,自顾自嘟嘟囔囔。
“是的吧,大哥的做法很让人迷惑,但是起码,我的父亲以为大哥是认真的,还去华府提了亲。于是让高府丢人的计划进展到了关键的时候。”
“婚筵上那个狗崽子你知道吗,姐姐同你可有说了?狗崽子不要脸,还丢给我一件东西,害所有淮凉人都认为他同我们高府有着密切的关系。
唉,姐姐已经把中心码头关闭了,可这仅仅是应对之法,别人在前方掌控,我们总是落人一手,我们得找到关键人物想到他们前头才行,化被动为主动。”
谢兰桡边赶车边耳闻高银阙喋喋不休,越听越觉得后背发凉。
满府上下应该都认为二小姐是单纯爱玩闹没心眼的性格,头一回见她如此心思细腻,梳理清晰。
他仍然没有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
“二小姐为何偏偏唤我同行?”不久后,马车到距离方府不远的另一条街巷停了下来,谢兰桡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早就看上你啦,平常没什么事用不上嘛,杀鸡焉用牛刀,现在你给我当协助可好?”高银阙探出脑袋左右环顾,明白到地方了,遂轻巧跳下马车,笑嘻嘻邀请她的队友加入队伍。
“你是想让我在大小姐面前给您当掩护?”他涩涩说出自己的想法。
高银阙猛点头,盯着他的眼睛,再一次诚恳重复道:“你可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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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街道的隐蔽处,马车安安稳稳停着,临靠着树丛,马儿偶尔俯下头嚼动青草。两道身影沿墙闪出,背靠掩藏的建筑。
“你是同我一起入府,还是在外面把风?”
高银阙从裤兜中掏出纱巾遮面,随后老练地绑紧发髻,检查装束是否足够轻便利于行动。
谢兰桡小时进高家,了解老爷求请高人教授二小姐功夫,一是令她不致荒废天赋,二是临危能够自保,同时基于维护她的心思纯净通透,进攻型的招式很少让她涉猎。
因而虽说她轻功及隐匿身形的功夫数一数二,可若是她在不主动躲闪情况下,同人明刀明枪的打斗起来,遇到高手或人数众多时,也不是完全没有被擒住的可能。
他想了想,终是放心不下,眼眸一垂忧心道:“还是一同入府吧。”
这下高银阙高兴了,蹦起来拍了一下他的肩。
她将视线瞄向隔着宽阔大道的方府前门,怪了,方才还空无一人,现在竟有辆华贵马车停在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