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的门窗十分完好,没有丝毫被撬开的痕迹,地上散乱着一堆绳子,从它的断口处可以看得出是有人用刀把绳子割断的救走了肖仲,丫环喜儿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王爷,王妃,是小人一时疏忽,昨天给肖王子送完晚饭后,只记得关门,忘了落锁,结果,结果……”
林若水不以为意地挥挥手:“算了,你也不必自责。这是有人趁着我们上半夜都不在,来这里救走了他,你有没有锁他,都不是重点。下去吧!”喜儿怎么都没有想到林若水会如此大度,赶紧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墙壁上,写着几行龙飞凤舞的大字“若水,多谢你的盛情款待,我去也!想要知道抓你的人是谁,去京城往南两百里地一个叫‘金鑫窝’的地方找。”
金鑫窝是什么地方?没听说过,名字里三个字有四个“金”字,听起来像是要很多钱的地方,并且还在京城往南两百里地的地方,似乎有点远。但是这个地方引起了在场的三位人的好奇。没多久,三个装扮俊郎的书生,各自骑着一匹良驹出发了,朝着肖仲所说的那个方向,寻找金鑫窝。
“林大王妃,没想到你扮成书生,还真有那么一点意思,就是矮了点,看上去像是十四五岁,还没有长好的小男子。”花剑云笑嘻嘻的。
林若水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别老是王妃王妃地叫,让人一听就暴露了身份。”
司空湛点点头:“若水说得没错,不如这样,我们隐去姓氏,用名字相称呼,若水就叫‘水公子’,花剑云你就叫‘云公子’,我就叫‘湛公子’。这样好不好?”其他两人都表示同意。
三人出了京城,一路上沿着官道行走,不紧不慢,有时会偶尔停下来,向路人打听金鑫窝的所在之处,可是路人都纷纷表示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更谈不上知道它在何处。好在是三人同行,彼此之间说说笑笑,也不至于无聊,就算是没有找到地方,也可以当是游山玩水。
接近天黑的时候,经过的这段路一直属于林道,并且走了很久都不见人家,花剑云说:“这肖仲是言国人,该不会是分不清我国的东南西北,所以指错了方向啊,不然,为什么我们走了这么久,都没有看到这个什么‘金鑫窝’呢,并且大家听都没有听说过。”
林若水说:“不可能。肖仲既然点明了这地方,就说明他去过那里。”
正说着,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亮光,似乎有人家。几个人朝着亮光处驶去,进了岔道,又转了几个路口,行了好长一段路,终于来到了亮光的所在之处。这是一座很大的宅院,高高的红墙,大门口的左右两侧各自放前一个巨大的铜狮子,汉白玉做成的石阶,一副厚实的铜门突显出一种肃穆之感,大门的正上方挂着一副匾额,上面写着“金鑫窝”。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三人下了马,花剑云上前去敲铜门上的两个拉环。没多久,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从门内探出头来,将他们三个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干什么?”
“我们是过路的,见天色已晚,想借府上歇歇脚,讨口汤喝。”
男子劈头就问:“你们有钱吗?在我们这里讨口汤喝可不便宜。”
金鑫窝,果然是个要钱的地方啊。花剑云摆起了大爷架子:“钱,我有的是。”
男子听后,将大门打开一半,让他们的人和马放进院内。刚进门没走两步,就有两个小僮前来,将三人的马匹牵去喂草饮水。再往里走,地方越来越大,隐隐约约地有许多嘈杂之声传来,像是有人在玩什么游戏。男子将三人领到一个房间坐下:“各位真是只要喝口汤,歇歇脚么?”
林若水眼珠子转几转,说:“其实我们不是路过的,是朋友介绍来的,听说‘金鑫窝’非常特别,让我们几个一定要来见识一下。”
“哦?”男子的脸色变得客气了一些,“不知道是公子的哪位朋友介绍的呢?”
“这个。”林若水压低了嗓子,“他父亲是朝廷里的大官,他来这玩,他家老爷子根本就不知道,我们也不好在外面传他的名字,不然,万一让他家老爷子知道了——我们不就陷害了朋友嘛。”
男子一副领会的样子:“公子说得极是。看公子的打扮,身份想必也不是一般人。不知道公子来这,主要是想怎么玩呢?”
林若水将一张一百两银子的银票塞入男子的手中:“我们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饿了,不如先拿点吃的给我们,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玩嘛。”
男子见林若水出手如此阔气,当是遇上了好主顾,脸上有了喜色:“公子说得极是,小的叫张九,这就去安排酒菜。”
这人叫张九的男子走后,憋了半天的司空湛终于开口问话了:“若水,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林若水镇定地回答,“这地方连过路人来讨口汤水喝,都会开口要钱,说明还真是个见钱眼开的地方,不枉它‘金鑫窝’三个字。从它的装饰来看,并不像是什么正经人家住的宅子,不知道你们刚才注意到没有,这宅子后面似乎有很多人在玩,欢呼声咒骂声都有,所以我想这地方应该是别人来消遣的地方。”
其他两个人都点头:“说得没错,可是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消遣地方呢?这么神秘,又这么势利。呆会那个张九问起来,万一我们答不上,岂不是露了马脚?”
“所以啊,趁菜还没有上来的时候,我要先溜到去后面看看。”
林若水身型娇小,轻功又好,贴在屋顶上行走,很难让人发现,她拒绝了司空湛的陪同,独自溜到了后院,这里欢声笑语,嘻笑咒骂之声也越来越清楚了。她停下来,小心地揭开一块瓦,朝下面看去,这是一间非常大的房间,里边有一个鱼池,几十尾颜色鲜艳的锦鲤在池子里游来游去,一二十个男人围着一张桌子边上,一个妖艳的女子在那里摇骰子,似乎是庄家,只见一个骰盅被她拿在手中,摇得出神入化,摇毕,她媚眼一扫众人,软若无骨地问:“各位公子,可买好了?大还是小?”
一男子痞笑着说:“宣儿姑娘,你过来让我摸一把,你那大,我就压大,你那小,我就压小。”
宣儿姑娘听到这个男子的粗痞之言,也不恼怒,她娇笑着说:“李公子啊,别说让你摸一下,你要是有心,我可以全身上下让你摸个够。”
“此话当真?”那个被称为李公子的人有些喜出望外,“那不如今晚,我们就……”说着就欲上前拉人。
“哎。”宣儿姑娘拦住了伸过了来那只毛手,“我可是有条件的——必须在这赌桌之上赢了我。”
李公子有些悻悻然地收回手,冲着宣儿姑娘隐约在衣服下的****咽了一下口水:“大,我全部买大!”
骰盅打开:一、二、三,六点小。顿时李公子如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全蔫了。宣儿姑娘笑吟吟地将她面前的筹码全都收了过了:“啊呀,李公子,真是不好意思,今晚上我陪不了你了。”说着,又丢给李公子一个小筹码:“看在你那么赏识我的份上,这些钱就当是我送给你回京的路费吧。”
屋顶处林若水此时终于明白——这金鑫窝是一个赌场。她一回到房间,花剑云和司空湛赶紧问:“查清楚了没?这里是什么地方。”
林若水问:“你们会赌钱不?”
司空湛摇了摇头。
花剑云挠了挠头皮:“我之前与我那些红颜知己也小玩过,不过一直都是输。”
林若水叹了一口气:“这里是赌场,你们都不会赌钱的话,那就等着输光了走路回京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