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妃是丞相之女,先不说她深得皇上的宠爱,就算她是一位被人冷落的后宫妃子,以她的家势背景,皇上都不可能把她送给别人——即便那人是自己的亲弟弟。一女侍二夫,这对丞相家是一种耻辱,皇上又怎么可能会把这种耻辱加到自己的大臣头上。何况还有一点原因。”林若水侃侃而谈,说到这里突然停住。
司空湛把她的话题了过来:“何况,我与你新婚不久,在这个时候给我纳侧妃,有点不合情理。并且你又是林将军的女儿,当着你的面说要把梦妃娘娘赐给我,就算你有这个肚量,林将军却未必同意。皇上这一举动是同时得罪两家大臣,所以我才会奇怪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原来你也不是太笨,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林若水接着说,“所以啊,皇上说要把梦妃赐给你,从头到尾只是一句玩笑话而已。他的目的是试探一下你的反应。”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我猜得没错,上一次梦妃从宫里偷溜出来先找我喝酒,后与你共渡一夜的事,皇上已经知道了。”
“那一夜我……”司空湛有苦难言。
很意外的,林若水似乎并没有生气。“那一夜,你和梦妃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所以事情已经过了好几天,皇上那边才会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
“那他今天怎么又突然要和我开这个玩笑?”
林若水皱着眉头边想边回答:“这我也没有特别想明白。也许是梦妃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也许是皇上想试探一下你和梦妃之间的感情到了哪一种地步。唯一我可以肯定的是:皇上是真的很宠爱梦妃,就如你所说的那样‘不希望被别人抢走’。”
“既然皇上知道我和梦妃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你为什么又要说他也许有可能会处罚我们两个?”
林若水叹了一口气:“现在不是两个了,是只处罚你一个人。梦妃已有剪发求去之举,皇上又怎么忍心再去责罚他。而你就难说了。”
“皇上真的会因为这件事来处罚我?他会怎么做?”司空湛有些不太相信。
林若水的表情很严肃:“但愿我的猜想是错的。你想想看,现在还不到晚饭时间,我们完全可以出宫,皇上却把我们留下来在宫中住下。你再看这君子阁,虽然这地方不常有人住,但好歹也是宫内的地方,我,你,肖仲,身份都不是一般人,今晚在这里过夜,可君子阁里里外外却连一个护卫都没有,不但如此,连个侍候我们的太监宫女都看不到。”
“你的意思是皇上会对我下狠手?”司空湛有些激动起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与皇上自小一起长大,他怎么可能对自己的亲弟弟下狠手。再说了,如果他要对付的人是我,那又为什么让你和肖仲一起住到君子阁里面来?”
林若水一副沉思的样子:“我和肖仲之所以也会住进来,估计是皇上想让我们做个人证吧。证明你的出事完全是属于意外,与他并没有关系。我名义上是你的王妃,肖仲又是言国的王子,我们两个人如果在别人面前做证,大家应该都会相信吧。”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司空湛依然无法接受这样的猜测。皇上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女人对自己下毒手呢。
林若水摇了摇头:“会不会,今晚就知道了,从现在起,我们要步步小心。”
晚饭时,几个小太监送来了饭菜,在大厅里满满地摆了一桌子,另外还有一坛上好的陈年桂花酿。“皇上说,今晚他要陪着梦妃娘娘,不方便与各位一起用膳了,明天等梦妃娘娘的情绪稳定了,再设宴款待几位。”
司空湛看了一下菜色,感叹到:“皇上真是心细,连我当年在宫里最爱吃的陈皮鸭和五色合蒸都还记得。”
肖仲笑着说:“我喜欢这桂花酿。香味浓郁,酒劲又足。就像一个火辣辣的女人——够味。王爷,你说是不是?”
司空湛说:“酒,我还是喜欢女儿红多一些。”
肖仲大笑:“原来王爷在女人方面是个慢性子。”
司空湛挑了挑眉毛。
肖仲说:“女人如酒,喝醉的是男人。酒又如女人,风味不一,口感不同,但喝到最后,都能把人喝醉。男人好酒,就如他好女人,他喜欢喝什么样的酒,也就说明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女儿红,口感柔和,醇厚,后劲很足,喝下去之后,要很长时间酒劲才会发作,并且一旦喝醉,不容易醒。所以王爷喜欢的是温柔而有深度的女子,一旦用情,会深得难以自拔。”
没想到这小子的歪理还一套一套的。司空湛回道:“桂花酿,开坛即有股浓烈的酒香混和着桂花的花香扑面而来,此酒极烈,烧心,烧胃,喝下去如一团火在体内燃烧,口感很辣,微苦,酒劲足,人容易醉也容易醒。王子喜欢这种酒,难道说你喜欢让你伤心难过的女人么?”
肖仲点头叹惜:“想不到王爷也如此懂酒。我喜欢的不是让我伤心难过的女人。我喜欢的是对我而言有挑战性的女人,她也许温柔,也许冷漠,也许就如仙子一般不食人烟烟火,而我要做的就是要挖出这些女人内心深处最火热的一面,这一面,才是最醉人的。”
“容易醉也容易醒。不知道那些曾让你醉过的女人,现在都是什么下场?”
肖仲笑而不语。
司空湛又问:“如果是女子喜欢女儿红呢?王子又有什么高见?”林若水听到这番问话,内心一动。这家伙是在问她。
肖仲说:“喜欢女儿红的女子,内心细腻,多愁善感,对情感的要求很高‘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渴望人真心真意的呵护与关怀,却又害怕人的接近。这样的女子本身生活的品味就很高,能与她内心产生共鸣的男人估计会很少,所以很容易孤独一生。”
不得不说,肖仲这小子对女人真的很有研究,比起那个花剑云来似乎还要更胜一筹。喜欢上他的女人,估计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不然他为什么不肯说呢。
“若水,你喜欢喝什么样的酒?”肖仲说得是意犹未尽,似乎还想继续。
林若水冷冷地说:“我什么酒都不喜欢喝,就喜欢喝茶。好好的女子,做什么不好,非要做酒。”
司空湛赶紧替林若水杯子里的茶倒满:“没错没错,若水是不喝酒的。来来来,喝茶!”小样,才不让你知道若水是什么样的女人呢。
林若水看了看杯子里的茶,冲司空湛呵呵一笑:“夫君,你对我真好!”
司空湛手一抖,面前的碗碟全都打翻在地上。“若水,你……你,叫我什么?”
林若水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夫君’啊。难道我叫错了么?”
司空湛脸色有些发白:“没,当然没有错。”这丫头每次一冲我扮无辜的样子就会开始整我了,这回可好,连“夫君”都叫上了,不知道她又有了什么新想法。
林若水挽着司空湛的胳膊,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指着桌子上的菜说:“夫君,这些菜都不合我胃口。并且从御膳房那么远的地方端过来的,早过了食用的最佳时机,有些菜早就凉了,我吃不下去。”
这丫头就是嘴刁,要养她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不,我要御膳房的厨子们将这些菜重新热过吧。”
“不要,不好吃,肯定比不上‘云中客’现炒现上的。”
林若水在司空湛的手掌心内用食指画着圈圈,这个无意识的小孩子动作,勾得司空湛的心也软了起来,他轻叹了一声:“可现在在皇宫内,没办法去‘云中客’啊。要不我让御厨们做点点心,宫里有几款点心还是不错的。凉了更好吃的那一种。”
“也不要了。”林若水的小手又开始无意识地玩起司空湛胸前的发丝起来,完完全全一副调皮的小女儿模样,看得司空湛心嗵嗵跳。
司空湛轻声问:“那你想吃什么?总不能就这样饿着吧?”他的心越来越软,原来当别人夫君宠着自己小妻子的感觉是这么好的。
林若水将头埋进司空湛的脖子处,鼻子蹭得司空湛痒痒的。丫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再这么下去,我就会当着人家的面流鼻血了。
哪知道林若水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更让人流鼻血的话出来:“我要吃你。”
幻觉,一定是幻觉,司空湛用力吞了一下口水,声音都开始沙哑起来:“若水,别闹!”
林若水慵懒地说:“夫君,我累了,抱我回房!肖王子,你慢慢吃吧。我们夫妻俩不陪你了!”
夫君!我们夫妻俩!这字眼太让人激动了。司空湛再也不想太多,双手一抬,林若水就到了他的怀里,娇小玲珑的身子窝在他怀里正好,下一刻钟,两人的身影已经在肖仲的眼前消失不见。
“砰”的一声响,估计房门是被男人用脚踢开的。“咣啷咣啷”,手忙脚乱的关门声传来,在肖仲听来并不是那么悦耳。他将杯中的桂花酿一饮而尽,一丝苦涩自嘴角泛起。
房内,司空湛依然温柔地抱着林若水坐在床沿:“你真的想好了?”
“嗯,我要吃你!”林若水的回答不变,柔柔地娇笑道,“你先把衣服脱掉让我看看哪一块比较好吃一点。”
男人激动得差点掉下泪来。他司空湛原以为自己这一世要当一辈子的童男子了,没想到……没想到今天他的小娘子会主动提出来欢好。他背过身去,果真将上衣脱了个精光。“这块不好,嗯,这块看上去不错。这个地方嘛,也还行,但还是不够理想。”林若水的手指在他的背上点来点去,娇憨的声音无比撩人。
“啊!”司空湛压抑的闷哼声自房间内传到大厅,听在肖仲的耳里——心涩,就此泛滥成灾,如同桂花酿的苦涩。林若水,也许是他遇上的女人中,最有挑战性的女人吧。
房内,司空湛捂着自己的右肩——上面印着一个老深的牙印,瞪眼看着的女人:“为什么咬我?”
林若水满脸无辜地说:“不是说好了嘛,回房吃你,不咬你,怎么吃你?”
“谁告诉你吃男人就是咬男人的?”
“你以为我乐意吃你啊,我只不过好奇这啃男人和啃鸡屁股有什么不同。”林若水的回答让人吐血。
“不要乱打比方,我不是鸡屁股。”司空湛欲求不满,又不能霸王硬上弓,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个小魔头。
林若水点点头:“我知道了,你的肩膀的确不如鸡屁股好啃。”
来人啊,干脆把我掐死算了,总比让人气死要来得痛快一点。司空湛脸色黑得就像是此刻的天色。他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穿好衣服,打算出房门。再在这里呆下去,他难保自己不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举动出来。
林若水笑了:“夫君,你别生气嘛!”
别,千万别再叫我夫君了,我会过敏的。
林若水又说:“我救了你一命,这咬你一口,不过是在向你讨个奖赏而已。”
司空湛站住脚:“救我一命?什么意思?”
林若水说:“你现在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司空湛连忙赶到大厅,发现原本在那里喝酒的肖仲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无论你怎么叫他摇他,他都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
司空湛大骇:“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