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今天,我们的初二(12)班,转来了一名新生。”
突兀的声音犹如一根尖细的针管,一股脑狠狠地扎进血管。
真切而又残忍的痛楚,让人记忆犹新。
就是这样一道声音,把沉浸在回忆中的沈安浅,给狠狠扎醒。
不留丝毫情面。
果真……时间待人还真是公平公正。
微微抬头,目光一扫而过。
讲台上,地中海且佩戴双层超厚镜片的班主任,正耸耸眼镜,目光也貌似扫过台下众学生的面孔。
幸好……彼此目光毫无交集。
半晌后,哗声如潮起潮落泛然而来。
“什么……既然有插班生?”
“开什么玩笑,我们班整整一学期没来过新生了……”
“是啊,反而还有不少人都转班转校了呢……”
“我们这么差的班级,既然还有人进来?”
“放心吧,插班生待不了多久又会走的……”
偌大且空旷的教室内,三十名左右的学生交头接耳众说纷纭。
反正……都是在发表个人主观的想法。
当然,其中从不会包括沈安浅这样的旁观者。
格格不入的“异类”,从来插不上话。
讲台上伫立半晌的班主任,望着眼前这一幕低声叹气。似乎,对这种现象已是见怪不怪。所以,也便没有出声呵斥。
他兀自转过头,对着门外道:
“同学,请进来吧。”
沈安浅坐在最后一排靠窗位置的最后一个,她显然对于其他人的议论不感兴趣。反而,只是一双眼睛聚焦在门口。
一只脚先踏进门,干净得锃亮的白色鞋子上,一道犹如闪电般有力的小钩子,则显得尤为亮眼。
“耐克。”
沈安浅嘀咕的同时,门口随着细长的腿全然出现,插班生整个模样也映入眼帘。
白皙透亮的小脸蛋上,一双清澈的眼睛,裹挟着细长的睫毛蒲扇般地眨。
这眼睛,简直可以引用曹植所撰的“明眸善睐”来形容了。只可惜,他是男的……
沈安浅这么想。
毕竟,她这样一个学渣也想不出其他的形容词了。难道,要用所谓的“卡姿兰大眼睛”来形容吗?
罢了,明眸善睐更贴切。
这个成语,还是她无意在百度瞅见的呢。
思绪游离中,沈安浅终于被四周女生的尖叫声给惊醒了。
“哇——太帅了!”
“简直是我男神。”
“我一定要泡到他。”
“我第一次在我们学校见这么帅气的男生。”
睥睨一眼这些花痴的女生,沈安浅暗自下定决心,自己一定不要和她们一样“同流合污”。
瞧瞧她们犯花痴的模样,咦,真是嗤之以鼻。简直是……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真是没见过世面。”
咕哝声中,沈安浅诧异地发觉到,那个惊起一滩“鸥鹭”的插班生,已然向自己这一边昂首阔步而来。
“不是吧……想什么曹操曹操就到了,不至于这么邪门吧……”
沈安浅咬咬牙暗自垂足顿胸的同时,插班生已经来到她的一旁。
“你好,同学。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沈安浅听言先是一怔,而后心中暗叹:“我读书也有这么久了,还从没有哪一位同学有对我这么地客气过。”
插班生站立半晌,清澈的目光始终驻足在沈安浅发愣的呆滞面孔上。
“同学,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听他又一次语气温和地说话,周遭那些犯花痴许久的女生早已经坐立不安了,“同学,来,你坐我这里……”
话还没说完,另一个女生火急火燎地插道:
“同学,坐在我这里吧,地理位置优越,晒不到太阳的。”
“同学,还是坐在这边吧,我这里离垃圾桶比较近,上课开小差吃零食的时候方便扔垃圾…”
“去去去,谁和你一样……同学,我这里挺好的,上课打游戏老师看不见呢。”
议论纷纷中,沈安浅也回过神来。轻蔑地瞥了那些让她不屑一顾的女生一眼,心里得意洋洋道:
“呵,想让他和你们坐同桌,痴心妄想!今天,就是要让你们的心愿一一落空,让你们知道知道,我‘小魔女’的厉害。”
偏过脸,面对着神情自若的插班生,沈安浅温柔一笑,仿若让人如沐春风。
“当然可以。”
眼看着插班生微微颔首并缓慢坐下,周遭那些女生个个咬牙切齿气急败坏,那目光仿若要化为一把利刃一般,将她沈安浅一刀又一刀地千刀万剐。
或许……还不一定能解气。
因为,此刻沈安浅所展现出来的温柔笑靥,显然除了插班生以外的人都知根知底——她沈安浅从来不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通常,她都是轻蔑一笑,亦或是呵呵冷笑,几乎从未有过这般让人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笑。
这还哪里是那个让各个班级远近闻名的“小魔女”?这他喵简直就是一个妥妥的“绿茶”啊!
“沈安浅真让人恶心……”
“是啊,喜欢别人就直说,还表现得装模作样的……”
“对,优柔寡断的,好像以为别人在等她干什么似的……”
“真是的,一看见她就来一股子气。”
“那有什么办法,你们谁打得过她,连曾经的校霸都打不过沈安浅。”
沈安浅将周遭那些羡慕嫉妒恨的言语通通抛在脑后。而后,用手肘撑着桌案,手掌托着下巴,就这样毫不避讳地凝视自己的新同桌。
坐在一旁的插班生,那清秀白净的面孔被她一览无余。就连细微至极的毛孔,都可以清楚察觉。
最为让人目不转睛的,直属那双已被沈安浅在心中暗自夸赞过无数遍的明眸了。
此刻近在咫尺,沈安浅倒是能更为仔细地打量起来。
圆杏般的眼型,含蓄的内双。眦角较钝圆,睑裂则细长且内窄外宽,呈弧形展开,竟给人一种女孩子的清纯之美。
特别是还有如蒲扇的睫毛,简直相得益彰。
上方细长的柳叶眉不深不浅地垂着,时而微扬。
鼻梁虽不算太挺立,但也已有雏形。鼻头小巧可爱,给人一种别致的感觉。
嘴唇丰满却不甚厚重。朱红的颜色,好似涂抹了口红胭脂一般鲜艳欲滴,不禁让沈安浅联想到了猩红色的玫瑰。
只是颜色略浅罢了……
无动于衷地注视他这么久,同桌自然是早已察觉,却也一直没说些什么,只是狐疑的目光总会略微一瞥。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孩子……”
沈安浅轻声嘀咕一句,引起了同桌的注意。
“同学,好看吗?”
“好看,还蛮好看的……”
说着说着,沈安浅竟然还花痴地笑出了声,愣是差点没有把哈喇子给喷出来。
“好,同学们,咱们开始上课吧。”
话音方落,教室内却依旧是一片哗声不绝。
讲台上的班主任似乎也早已料到会是如此,板着一张褶皱横生的老脸,从公文包里掏出斑驳老旧的教科书,摊开就神神叨叨地自顾自赘述起来。
沈安浅翻开语文书百无聊赖,不经意瞅瞅同桌。
“唉,对了……”
沈安浅才回过神来,就想到一件事。也不管自己和旁边这位新同桌熟不熟稔,话语就脱口而出。
“嗯,什么?”
同桌偏过头,望着她。
“话说,以前来过的新生,老班一定是要让他先做自我介绍的。怎么,到了你这里,这个规矩就篡改了?”
沈安浅睁大水汪汪的眼睛,好奇地问道。
同桌一愣,而后一脸怀疑地注视着沈安浅,“同学,我已经做过自我介绍了。”
“啊?我为什么一点儿都不知道啊?”
同桌轻笑一声,嘴角扬起的弧度,好看得一定让夜晚的弯月儿也会黯然失色。
所以,其他女生注意到这一幕所散发出的浓烈嫉妒,也是无可厚非的。
“可能……是我说话声音太小了点吧。总之……我就只介绍了我的名字而已啦。”同桌不急不慢地说。
“哦。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沈安浅很自来熟地脱口道。
同桌一听,笑容更加灿烂了。他这般笑靥所带来的感触,才真是如沐春风、如浴细雨般,既自然而然,又让人感到舒服亲切。
“那么,重新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夏时光。夏至的夏,时光……时光安浅的时光。”
夏时光双眸清澈见底般直视着沈安浅,其中满溢热忱与真恳。
指节分明且细长的手,就这样伫留在两人之间的半空之中,任窗外洒下来一片金闪闪的灿烂。
“啊?时光安浅?时光安浅是什么意思啊?”
夏时光伸出的手一颤。显然,全然没料到自己的同桌脑回路竟然如此清奇,将关注点转移到了这上面。
“额……这是我自己的理解,就是时光安然且浅淡的意思。”
沈安浅听言,迟滞小会,便微微颔首着伸出手。看模样,还是似懂非懂着。
“你好,我叫沈安浅。沈石溪的沈,安然的安,浅淡的浅。人送外号——‘小魔女’。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说出这番话,沈安浅心中顿时有些后悔莫及。
从小到大,她沈安浅,还是第一次如此热忱地向同学介绍自己。
况且,还有了肢体接触。
难道,是因为他长得太过好看了,让人情不自禁地神魂颠倒的缘故?
对,一定就是这样。
人类就是喜欢追求美的事物,而异性对好看的异性,就会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好感。
沈安浅安慰道。
“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窗外透过的和煦阳光,也鬼使神差般,稽延在相握的手上很久很久。
两人相视而笑。
在两人互相的自我介绍过后,一切皆归平静。
沈安浅还是兀自百无聊赖地发呆,目光时不时在窗外与同桌脸上之间循环反复。
而夏时光,虽然没有语文教科书,却不知道在笔记本上沙沙作响些什么。
沈安浅正好无聊,凑过脸去瞧瞧。
“《黄鹤楼》,作者:崔……崔……”
沈安浅咕哝着在此处卡壳,后面那个“颢”字,已经不在她的认知范围内了。
“崔颢,读hao。”
夏时光用轻柔的语气以干净的声音说道。
沈安浅兀自盯着笔记本上的字眼看,貌似没听见夏时光说话,突然冒出一句:
“你的字怎么写得真好看。”
沈安浅用手指了指笔记本上隽秀小巧的字迹。如果不是因为她知道旁边坐着的是男生,恐怕,一定会以为这字是女生写的。
夏时光微微一笑,“从小和父亲学过几年书法,所以勉勉强强还算看得过去……”
沈安浅闻言,“嘁……你们都喜欢假谦虚么。”
夏时光见沈安浅一副鄙夷的表情,不禁略显尴尬地挠挠头,“我爸从小教育我,做人要谦虚。”
“那你爸挺虚伪的。”
沈安浅语气平淡地说,目光转向窗外。
“啊?”
夏时光一怔。
“”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铃声大作的同时,还没等讲台上的班主任喊下课,班级的人至少已经溜走一半了。
“哇——终于熬到下课了,语文课真是太无聊了……”
话音刚落,沈安浅直接趴在有点温度的桌案上,一动不动了。
同桌夏时光正襟危坐地瞥了她一眼,而后道:
“为什么?”
沈安浅听言,先是瞪大眼睛瞅着自己这个上课超级认真的同桌,而后露出一副狐疑的模样,“啊?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觉得上语文课会无聊呢?”
夏时光异常肃穆地望着她。
沈安浅从桌案上起开,义正言辞地道:
“不就是我们平时说话的东西么,有啥意思,讲来讲去都是一个样子。”
夏时光闻言,轻声一笑,“这么说,你是不是对英语感兴趣?”
沈安浅听到他突兀地冒出这样的一番话,顿时摇头摆手,“唉唉唉,我可没有这样说过,你别栽赃我啊……”
夏时光好看的眼睛笑弯了,两手摊开道:
“既然你对老祖宗的语言不太感兴趣,那自然应该是喜欢外国佬的语言咯。”
“喂,你这是什么逻辑?”
没等夏时光回答,一封粉红色的信笺就已经突兀地映入眼帘了。
“那、那个……这封信,是、是给你的。”
说完,一头披肩长发甩过,女生撇下信笺立马扬尘而去,发香似乎依稀可嗅。
“嘁——”
沈安浅鄙夷一声。而后,将目光转向夏时光,想看看他会有怎样的反应。
“这是什么?”
夏时光向沈安浅投来狐疑的目光。
“额……你是书呆子么?很明显,这是一封给你的情书。别和我说,你以前没有收到过”。
夏时光闻言,挠挠头,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没有。”
“咳咳……”沈安浅轻咳了两声,嘴角渐渐勾了起来,目光狡黠地注视着躺在桌案上的信笺。
“不如,我帮你看看?”
夏时光闻言,点点头。
“正好我也没心思,那就多谢了。”
言罢,夏时光便整理起上堂语文课抄在笔记本上的知识点了。
沈安浅激动万分地捧起少女心十足的信笺,而后直接粗暴地把信封扯开,向一旁扔去。目光,则停留在信纸隽秀的字迹上。
内容如下:
夏时光同学,你好。
看见你第一眼,我的心,就小鹿乱撞不受控制了。不知是否,我已坠入你的爱河,从而无法自拔?
我相信,茫茫人海中,能一眼就误终生的人,少之又少。你,是我的第一个。
我相信,也一定是最后一个。
我们,可以试着交往一下吗?
——叶清铃
“原来是这家伙……”
方才递信笺的时候,沈安浅的注意力完全在粉色的信封上,根本就没怎么注意送信的女生,更何况她跑得那么快。
此刻,看见信纸最后的署名,她算是知道了。
叶清铃,初二(12)班的班花兼班长,同时,也是班级中唯一一个成绩在年级中排得进前一百名的人。就连班级中的第二名,成绩分数至少要比她少一半多。
明明可以进重点班的家伙,却要待在最差的“特色班”,真不知道这家伙是脑子烧坏了还是烧坏了还是烧坏了……
这就是沈安浅对她的印象。平时没有丝毫交集,叶清铃那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是看不起她这样的差学生的。
同样,她沈安浅也对叶清铃这种自恃清高的人不屑一顾。
“同学,这些东西是叶清铃买给你的。”
一言惊醒“梦中人”。沈安浅回过神,侧头一看——三个女生人手一大袋零食,直接摆在了夏时光的桌上,笔记本都被压在下面喘不过气来。
“额……谢谢。但是,我不能收。”
夏时光微微一笑,而后将三袋零食往边上推:
“还麻烦你们,归还给叶同学吧。”
三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沈安浅再瞅瞅远处第一排第一个位置坐着的叶清铃,此刻,还有些矜持不住地向这边瞥。看表情,似乎是没听见对话。
如果听见了,脸色不亚乎是一阵青一真白的,想想都来劲……
“唉,对了,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点!”
沈安浅瞅了眼摊开在自己桌案上的信封,一肚子坏水油然而生,情不自禁地笑出声。
“哈哈……哈哈……”
旁边三人此刻正尴尬,又不知怎么和叶清铃交代。这突然从沈安浅那传来的笑声,不是嘲笑又是在笑什么呢?
“沈安浅,你笑什么?”
三人为首的人,戴着一副死板老土的黑框眼镜,双手叉腰恶狠狠地道。
沈安浅笑声戛然而止,也不甘示弱地瞅着她,“我笑什么关你屁事?唐晶晶,怎么,示好不成气急败坏泄愤于我咯?乐意奉陪呀!”
说罢,沈安浅直接猛地站起身来,气势汹汹一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样子。
唐晶晶闻言,右拳头握得紧紧的,脸上青筋若隐若现。
“你们这是做什么。”
夏时光突然站起身,挡在两人中央,将炙热的目光隔开。他殊不知,也阻止了导火线与火焰的相互碰撞。
面向唐晶晶,夏时光提起桌上的零食就递给她:“对不起。这零食我不能收。所谓,无功不受禄。所以,还请带走吧。”
言罢,拉着一旁肉脸嘟嘟、怒目圆睁的沈安浅就坐了下来。
“同学,帮我向叶清铃同学致谢吧,顺便转告:不必破费。”
沈安浅得意洋洋地摇摇脑袋,还不忘对三个人翻个白眼吐了吐舌头,而后便挂着笑,从课桌内抽出一张白纸撰写起来。
唐晶晶三人脸色难看地提起三袋零食,最后瞥了夏时光与沈安浅一眼,耷拉脑袋就灰溜溜地走了。
“你们火气怎么这么大?”
正在写信中的沈安浅闻言,一头转向目光炙热的夏时光,道:
“她们既然对我不怀好意,我为什么要给她们好脸色看呢?”
“就不能大度点?”
沈安浅听到夏时光冒出这样一句话,顿时有些好笑。
“大度?那你也得看看,她们什么时候对我大度过。”
夏时光迟滞地凝望着沈安浅,半晌,才一语不发地偏过头,从书包里寻觅着什么。
沈安浅见没回应,也默不作声起来。估摸着要上课了,快马加鞭将给叶清铃的回信写好。
内容如下:
不好意思,同学,我并不喜欢你。
但是,我挺想知道一件事的:
写这么肉麻的情书,自己不会起一身鸡皮疙瘩么?还弄得我恶心得有点反胃,无语……
同时,我也有喜欢的人了,她可比你优秀多了。
然后呢,也不想和你说太多废话了,最后一句话送给你:“你还不配。”
撰写言毕后,沈安浅自己还特意观摩了几遍,臆想着叶清铃收到这封“回信”的反应,别提脸上笑得多灿烂了。
“你……生病了?”
夏时光诧异地凑过来,这一脸问号的模样,有种看她沈安浅仿若参观动物园里小动物的感觉。
“啊、没,没事。”
言罢,沈安浅利索地将撰写好的“回信”折好,并迅速塞进粉红色的信封中。
“夏时光。”
夏时光的脑袋上,此时仿若又多了一个问号,“怎么?”
“你把这封信笺归还给叶清铃吧,她就坐在第一排第一个。”
闻言,夏时光微微蹙眉,“为什么是我去?”
沈安浅一副好笑的模样,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信笺甩在夏时光的桌案上,“因为——这封信是她写给你的啊!而且——我和那个叶清铃又不熟……”
“你们还不熟?”
“不熟。”
“那你……”
话没说完,沈安浅直接探出手堵住夏时光的嘴巴。另一只手直接拉起夏时光,推搡着他往前,“快点快点啊,一个大男人别总是婆婆妈妈的,利索点,快去快去,马上就要上课了。”
沈安浅回到座位,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凝望着夏时光拿着信笺一脸无可奈何,沈安浅还向他挥挥手,摆出一张不用谢的欠揍表情。
夏时光轻声踱步,瞅了眼粉红色的信笺,深吸一口气,又缓慢呼出。
不一会儿,顺着某些人的目光就来到叶清铃的面前。
此时,三个女生正提着零食与她谈话,猝然见到夏时光也是十分诧异。
“叶同学,这封信还给你。”
夏时光将粉色信笺轻放桌案之上,“顺便——谢谢你的好意。”
礼貌性地一笑,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