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演员那张看起来像长毛的青桃子一样青涩的脸,会让人在看剧时不自觉的感觉那是大姐姐领着个小弟弟,而非一对成年男女住在一起。
这虽然会削弱该剧刻意营造的甜蜜恋爱氛围,却有助于构筑原本不合理的陌生男女共处一室,又相安无事的虚假剧情。
除此之外,也只有这样,女主角照顾该男的画面看起来才会有一丝宛如母子关系的微甜,而不是迎面扑来一股男女间恋爱的酸腐气。
而且还会带给心里永远都住着一个男孩子的雄性哺乳动物们
强烈的心理暗示。仿佛那个荧幕里和女主角怄气的男孩就是他们本人。
于是乎他们终于能体验一把梦中才有奇妙感觉:拥有一个可以对之百般撒娇的美丽女人。这个女人会替男人解决一切麻烦,又能包容男人的所有缺点,最难得还长得像花儿一样漂亮,简直是一个完美的恋爱对象。
当然,对于大多数男性而言,这算得上是一种狂想。就好比一个人长得有碍观瞻,可脑子里长出的想法还挺美。简而言之,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式的幻想。
癞蛤蟆估计永远吃不到天鹅肉,最多就是对着水里的倒影发发呆。可想吃天鹅肉的乐趣,也恰恰就在于此。正如钓鱼的乐趣不在于鱼,而在于钓。
m君甚至听说,有些地方把为了钓而钓发扬光大,居然开始在水泥池子里钓虾。
不知道这些人什么时候境界能更上一层楼,不但放弃了鱼甚至能抛弃钓钩,像姜太公一样摆摆姿势,用针钓鱼。
或许齐候专钓王侯的钓之境界太高深,不是一般斗升小民能学来的。而且也绝对不是谁都能装腔作势做得像真事儿一样。那么,m君倒是想建议这些人尝试下钓别的活物,别太局限于鱼虾这些水生物。
比如:可以钓钓泥土里的蚯蚓。
就是那种像根红线头一样大小东西。也许有人觉得这东西没法钓起来。
太公望手里的那根针真能钓到鱼吗?
自然不能。
不过就是摆摆钓鱼的样子。
其志不在鱼,而在招引王侯将相,真正的乐趣不是钓到鱼,而在钓本身。就如同《红楼梦》里的贾宝玉,爱慕美女的乐趣,在于爱慕本身,不在于美女。
更何况钓土中歌女,绝对难度更高,更消耗时间,也更有助于摆姿势,找腔调,追忆情怀。
话说回来,那部剧的编剧应该精研过心理学,否则,怎么可能对“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这种西门庆式哲学食髓知味呢?
另外,这人相貌应该不佳。一个称得上漂亮的男人,通常会睡眠不足,基本每天早上醒来都有黑眼圈。很难想象这种人会去钻研某种知识。
比如:西门大官人。
这位为偷情而死的人一定不会长得像癞蛤蟆。在《金瓶梅》的世界里,西门大官人如鱼得水,黄金屋与颜如玉并有,可谓是得到极乐人生的颓废派人生赢家。
至于其捕获美女几乎百发百中的原因,无外乎王婆曾做出的那几字秘传“邓、小、潘、闲、驴”。
他甚至疑心《金瓶梅》的作者是个女人,否则怎么把女人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总结的如此惟妙惟肖。
当然,西门这种类型的男人,绝对不适合出现眼前这出肥皂剧里。
他看着看着电视,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如果把人都平面化,自己会是什么样子呢?
当然不是真的把人摊开变成鸡蛋饼一样的二维画面。
他坚信,如果人被降维,大概率会死,变成一张杂乱无章、毫无生气的画。
那么升维呢?
应该也是死。就像深海的带鱼无法在海平面以上存活。
他所想的平面化,与时空维度无关,只是把人的一生都写在纸面上,把一切有效的,无效的经历列成一张可清晰对比的表格。
可以想见,他的无效经历绝对会比有效经历多。否则,他早就是大名鼎鼎的成功人士,而非现在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那些成功人士的经历绝对是有效多过无效。就好像同样是短短几十年,一个忙于开疆拓土的君主,和一个安享富贵的财主相比,每天所处理事物的密度绝对是不一样的。
哪怕两位人生时间的长度一样,其广度与深度也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就好像万物都是同种微粒排列组合出来的物体。可排列方式不同,微粒密度各异,早就出来的世间万物也就千差万别。
以动物而言,有的是来去自如的脊椎动物,有的则是海鞘一样,只能终生依附岩石,像植物一样过活的软体动物。
人终究是一种哺乳动物,不应该安心去当一株海草,或者一朵蘑菇。
当然,林子大了,鸟的种类多。世界大了,人们的选择就多。不是每个人都想成为叱咤风云,挥斥方遒的大人物,但绝对没人愿意做一辈子窝在草稞子里的,成为可怜巴巴的倒霉蛋儿。
即便不是狮子、老虎、花豹这些蛮荒世界里的一方霸主,至少也得是能自由驰骋于草原的野马,自在翱翔于天空的大雁,绝不能是天天提心吊胆,费尽心机躲避野猫野狗的兔子、老鼠。
有时候,他觉得搞人事工作的人每天都工作一定非常有趣。这些同志可以每天无所顾忌的浏览别人的过去,一点一滴的无效经历都尽收眼底。所有人的秘密都无所遁形,像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裸奔一样。
据说,古天竺有一种驱使鬼神的咒语。咒语的内容就是该鬼神真正的名字。知道这真名就好像是知道了对方的底细,揪住了一根小尾巴。
他好像在哪本书里看到过,古代犹太人也有类似的说法。他们主神的名字就只不过是信徒为了方便称呼编造的假名。其真名不为世人所知。
尽管是假名号,被叫久了似乎就有了真的神威。人们遇到急难,惊慌呼救时,所呼喊的正是这个假名。
这样看来假名似乎也算是犹太主神的名。想来,所谓的真名应该不只是一个称呼,而是反应了某种真实,或者说表明了那位主神的本来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