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路走的漫长,第三日傍晚才见到前方远处的城门。
城门上的卫兵,远远的就瞧见来了许多人,匆匆跑进去通报了。待宋玉清的马车刚到城下,城门便从内缓缓打开。
刚一打开,便看见最前面,戴着官帽穿着官服的一中年男子。他的身后,则是两列卫兵,分别立在左右两侧。而百姓,也都在他们的身后。
宋玉清的马车一过城门,城内所有人都纷纷下跪,齐声道,“恭迎承王殿下!”随后,那官服男子伏在地上磕了个头,“恭请承王殿下移步轿撵,游行泯阳城!”
马车内,南衡担忧的看着宋玉清。而后者依旧悠闲的靠在车架上,眼下却是有些乌青。
三日颠簸,难免疲惫。况且,快入夜了,众目睽睽之下,他怎能将中毒之事铺于台面之上?
但他是众所周知的天降神胎,陛下亲封的承王殿下,游行之事,不可推脱。
宋玉清对南衡轻轻一笑,强睁了睁双眼,便起身下车了。城中跪着的百姓,有些胆子大的,悄悄抬头看过来。
只见黄昏之下,宋玉清一袭白色锦袍,面如冠玉,丰神俊朗。好奇抬头的人,都纷纷看呆了。
“平身。”
淡淡二字,便使得城中跪拜的所有人都缓缓起身。
眼前身着官服的男子,慢慢走上前来,面上挂着春风般的笑容,“承王殿下,下官是泯阳知府,周涟。”
“周大人。”宋玉清也对他笑笑,微微颔首。“请。”周涟向身后伸出右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宋玉清便跟着周涟,走向不远处的轿撵。那是一个八人抬的大轿撵,四周挂了薄薄的纱帐。宋玉清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若是游行期间毒性发作,旁人倒也看不清楚什么。
待他上了轿撵,旁边八人便缓缓将轿撵抬起来了。八人抬的轿撵只有达官显贵才能坐,宋玉清是第一次坐,这轿子倒比他想象中还要稳当。
眼见着轿撵就要开始游行了,南衡赶紧从身后马车中下来,走到欲上马跟随的周涟身旁,“周大人!”
周涟闻声回头,笑意不减,“您是?”南衡拱手行了一礼,“承王殿下的武官,南衡。”
“原来是南大人。”周涟也不紧不慢回了一礼,“不知道南大人有何吩咐?”
南衡爽朗一笑,顿时觉得这知府大人还是蛮好说话的,“吩咐不敢当,只是..我家殿下从永京来此,路行三日,已是疲惫不堪了。还望周大人能让抬轿的人走快些,让我家殿下好尽快去歇息。”
周涟立刻点点头,伸手招来一个小厮,“你去告诉轿夫,让他们走快些。”那小厮点点头,便急忙过去了。
见状,南衡便又笑着施了一礼,“多谢周大人。”
得了周涟吩咐,抬轿的八人果然快了些脚步,轿子依然是稳稳当当。宋玉清坐在轿中,看着两旁对他赞颂跪拜的百姓,心中感慨万千。
从前只是默默无闻的义安宋家公子,又没怎么出过府,也并没有什么朋友。如今被封为承王,南衡也回到了他的身边,百姓更是对他爱戴崇拜。
只是,身为女子,若非是因为想要走入仕途,探究永京的秘密,他不会走迎娶公主这等险招。
往后的路,可能会比以往的任何时刻都难走。
忽的,宋玉清轻轻一瞥,便看见百姓人群之中,一身黑衣的男子朝他阴冷一笑。那男子只是一瞬,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他转身的那一刻,宋玉清瞥见了他腰间悬挂的玉佩,玉佩上是一只白虎。
泯阳城并不算大,抬轿人走的也快,游行只是一个时辰便回到了城门前。轿撵一停,八人弯腰缓缓放下,周涟也在轿撵后下马来到轿撵旁。
“请殿下移步,为泯阳燃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