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排到了云若兰值内厅,早早她便端着洗漱的茶杯来了。
“殿下,该起来了。”
听见云若兰的声音,宋玉清在床上睁开眼睛,瞟了一眼床帐外躬身的女子,轻轻“嗯”了一声。
云若兰闻声,忙将床帐拉开,恭敬的端着茶杯候在一旁。宋玉清起了身,抬手接过茶杯,漱了漱口。
“今日是沈府办宴的日子,奴婢伺候殿下穿衣吧。”见云若兰那低眉顺眼的模样,宋玉清心中很不痛快。
宋玉清皱着眉起身,任云若兰替他穿衣,“待今夜回了府,我便会安排你回义安。”
闻言,云若兰利索的双手一顿,却又继续伺候起来,“奴婢不回。”宋玉清眯了眯双眼,转过身来看着她,“胡闹!”
云若兰也没看宋玉清,只是自顾自的为他穿好了衣服,这才抬起头来,“奴婢不是殿下的意中人,但奴婢想陪在殿下身边。”
“云家的姑娘何必如此?”宋玉清轻轻甩袖,坐在床边。
宋玉清的性子甚是沉稳,若不是到极不痛快的时候,他不会甩袖使脸色。
云若兰虽是一直文静的大家闺秀,心中却倔强固执,她没说话,面上却还是不为所动。
半晌,宋玉清重重叹了口气,起身坐在镜前,“今日你值内厅,一会便随我去沈府吧。”
听宋玉清如此说,云若兰便放下心来了,她知道宋玉清暂时不会赶她回去了,忙点点头。
沈延是仪林的镇国大将军,沈府办宴,自然所有人都给面子。
宋玉清乘着马车来到了沈府门口,这地方可真是热闹非凡。府中有大人们寒暄的声音,还有高声谈天论地的声音,这府外也有小声议论的声音。
云若兰扶着宋玉清下了马车,拿出请帖给沈府的府卫一瞧,里头便有人来迎他们了。
“这位便是承王殿下吧?”来人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佝偻着背,朝宋玉清笑着走来,“将军与夫人等了您好久呐!”
不知为何,宋玉清竟在他眼里看出几分慈爱,虽然陌生,但深感亲切。
随着老管家走进沈府,里头的小厮接二连三通报着,带着宋玉清来到了前厅。只见前厅上首有三个座位,一个在上,两个在下,其余的座位都在阶下了。
“殿下,请上座。客人还未来齐,将军与夫人随后就到。”老管家笑眯眯的朝宋玉清说道。
殊不知,老管家口中的将军与夫人,此刻正在内院紧张的出汗。
“将军,那孩子此刻..就坐在前厅之上吗?”林远淑激动的直掉眼泪,呼吸都急促起来。
沈延也紧张的很,点点头,叫她别太激动,别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虽说表面上看起来比林远淑好太多,倒也是抹了抹手心的汗,正了正衣襟。
直到老管家来催,二人才往前厅走。
待二人进了前厅,所有来客都站起了身。沈延连忙摆摆手,叫众人坐下,说些客套话。
毕竟今日,最重要的还在上头呢。
沈延说完了那些虚的,急忙转过身来,朝宋玉清单膝跪地,抱拳道,“臣,参见承王殿下!”
许是沈延太过激动,声音铿锵有力,着实吓了宋玉清一跳。
见沈延的夫人也要跪,宋玉清连忙将沈延扶起来,又扶住林远淑,“将军快请起。”
沈延和林远淑抬眼,这才好好见着了自己多年未见的女儿!想她刚出生时,还是在襁褓之中,看不出像谁,如今便长的这么大了。
沈延心中感叹着,忙叫宋玉清坐。
如今看来,女儿还是像他更多些!这么想着,他不由得转过头来,朝林远淑得意的挑了挑眉。
林远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便被他扶着坐下了。
宋玉清将这二人的举动看在眼里,有些不解,倒也觉得这夫妻二人感情真是令人羡慕。沈将军对妻子,也当真是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