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离开,杨闯还要继续回营做事,交代一番,便和天潇作别。
拿到了归蜜露的天潇匆匆的往家里赶去,被金少芒如此折辱,天潇却是不放在心上,因为他心中被另外一个念头所占据。
当金少芒的厉意威压侵袭他周身时,他泛起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他在病愈修炼六念法时,以及杨闯在带他入神施展缩地的时候相当类似,就是一种周遭事物感觉发生变化而产生的那种眩晕感。
尤其,在服用婵婵归蜜露后,他的六念修炼就会很容易的达到那种眩晕的地步,而此时就必须停下修炼,这种打断的感觉好比附骨之蛆一般。
当然没想到的是,金少芒给他的威压,产生的感觉却是更为接近,而且即使现在没有任何的威压,那种感觉还若隐若现的能被感知到,有种相当奇妙的境界。
记忆犹新的现在,他想把这种感觉立刻进行体验,脚步也不禁加快了不少。
前方一个身穿蓝色素花裙褂身影走了过来,天潇目光扫过,立马放慢步子,变得谨慎起来。
来人原来是上次碰到婵婵时她身边的那位名叫左艳君的表姐,那个把天潇踩在脚下蹂躏的凶恶的大姐头。
好险啊,天潇心想,刚刚自己步伐这么匆忙,说不定不小心又撞上她了,这大姐头可不好惹。
左艳君瞄见天潇,看着他眼睛咕噜噜转个不停,气就不打一处出,上前说:“又是你小子,来找我家婵婵这么频干嘛?是想尝点苦头吗?”
“哇,没有没有,大姐,您身体可好哇?我就是去婵婵家要了点药,刚出来。”
左艳君眉毛微蹙,“少贫嘴!什么药?该不是偷得吧!”
天潇老老实实的从怀中掏出玉瓶,放在掌心,双手托着给左艳君看。
看到玉瓶,左艳君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归蜜露?!你拿这个干什么用?”
天潇点头哈腰的交代,“大姐,我上次猎熊身上有伤,婵婵说这个能够帮忙恢复伤势给了我一点,我用完了的确有效果,这次再来问她要一点。”
左艳君满脸的不高兴,心里暗想,吃里扒外的丫头,把家里最好的养神药蜜给这小子,要知道这基本就是卖给富贵人家子弟练武的稀有物品,自己就算要上一点,姨夫也是吹胡子瞪眼的给她脸色看。
不过左艳君自己这段时间还有求这小子的爹吕铁匠打造点东西,送出去的东西这样要回来也不是很好,只得作罢。
“算了,你走吧!”立下主意,左艳君掉头离去了。
天潇赶紧溜掉,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左艳君都无端出一身冷汗,看来还真是天生的克星啊。
回到家中,吕川不在,天潇关好屋门,翻身跃入洞中。
与往常一致,天潇安定好精神,盘腿坐在蒲团之上,双手平放腿侧,默念起六念之诀,启动了三观之法。
那个可以感觉到外面存在的灵体,以脑海为中心,缓缓的扩张升腾而起,如同正在灌注木桶的井水般,渐渐的充盈了整个洞穴。
不一样的地方是,今天的灵体之上,隐隐约约泛着粉色的光,如同被朝阳刚抹过的雨后的大地一般,淡淡的透射着。
待灵体稳定,天潇保持闭目,从怀中摸索出玉瓶,往嘴中滴上了几滴。
服下没一会,清凉的感觉从丹田升起,直达头顶百汇穴,并且继续的往灵体之中慢慢渗透扩散,逐渐的充满了整个意识存在。
天潇感觉到,那股难以捉摸的清凉之力是蓝色,逐渐吸收了灵体星星点点的粉色泛光,汇聚成一条小蛇般的形状,慢慢的沿着整个意识的边缘,进行着扫描般的工作,遍历着整个灵体,而且在不断的循环着。
随着这股清凉之力的不停运转,其大小在不断的缩减,但速度却越来越快,在包含他身体的那个虚无灵体上上一遍遍的周转着,如同镀上了一层薄薄的蓝色薄膜。
经历了几个周天,清凉之力速度慢了下来,那股熟悉的眩晕之感相应袭来。没有像前几次那样,天潇这次并没有停止练功逃避那股眩晕,而是暗暗咬牙准备承接下这种感觉。
已经变成了细线大小的小蛇,如同陷入了沼泽泥潭一般,一寸一寸的勉强运动着,而在天潇感觉中,周遭的一切如同以自己为圆心的一个大球,开始转动。似乎整个宇宙,自己是绝对的静止,外面的一切都在旋转。
这时如果有外人,定会诧异现在正在练功的天潇,在清凉的石鼎中却是满身通红,大汗淋漓,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这是一场与意识力掰腕的抗争,天潇心里明白,自己能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如同金少芒先前给他的威压,本质上来说都是对自己意识力甚者是精神力的磨练冲击,不同的只是由内或是由外有别。
坚持下去,坚持下去,天潇心中默念,他并不是太过清楚这种坚持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然而,如果是有经验的武者,却会明白,这已经是走火入魔的先兆了!
天潇对意识力的修炼开始的并不久,但是由于他同时有使用六念修炼之术,从根本上大大的引导了前者的修炼进度,然而过快的进步却没有线对应强健的体格做基础。天潇虽然没有挨饿,但铁匠家也不是相当富裕,当然没有什么锦衣玉食灵丹妙药,也没有特别的增加什么营养。最重要的是,天潇的修炼只是由杨闯进行了简单的入门教授,并没有专门的指导师匠从旁指导。
这刻,天潇却在经受了金少芒的威压,异想天开的运转着身上残留的意识力,以此作引来强横自身,是在和以卵击石没什么区别。
这样下去的后果只有那个,那就是身心经受不住这种内在压力,意识力爆体,对自己的灵体和身体都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渐渐脸色由红转黑,天潇身体每一寸肌肤在开始微微颤抖,豆大的汗珠不停从脸旁落下,嘴唇也慢慢泛白。
正当天潇意识要没入黑暗之时。
忽然间,前额涌现出一道绿色的树叶形状印记,虽然周边静寂无声,天潇却感觉从意识深处传来了一道梵音。
梵音很细微,如同大音希声,天潇却感到它像是一道来自远方天际的九霄钟声,在整个宇宙中悠扬的传递着。
随着这道梵音的出现,眼中的黑暗如同被击碎一般,被一道充盈身边的绿光所替代,天潇犹如传送到了一个新的世界中。
这个世界不大,却异常熟悉,像他和杨闯练功的北塔崖顶,周围一片翠绿色的草地,远处深绿色的树林,和墨绿色的小潭,天潇还感受到一种蓬勃的生机,来自草地上的蛙叫和蝶舞,和树林中的鸟叫虫鸣,还有小潭中鱼儿游动泛起的涟漪。
世界一副画卷般清晰的出现在天潇眼前,却又在身处这幅画卷中的天潇享受它的时候,如同褪色的水墨画一样慢慢淡出。
而那道梵音,还似乎在遥远的地方隐隐可闻。
这时,先前慢慢在灵体表面运动的蓝线消逝而去,整个灵体顿时向外迸发爆裂而开,天潇还没来得及吃惊,在电光火石的那个瞬间,爆裂的灵体却又簌地复原,形成了一个有弹性的灵体。
天潇惊奇的内视着这个灵体,它像是一个简笔勾勒的小人般,比天潇个头大,但又比先前的那个灵体小很多,置身其中,天潇就像一个穿着大玩偶衣服一样。灵体表面不像之前那般飘散,而是有种莫名的弹性,和剥掉外层硬壳的生鸡蛋一样柔软。
检查了自己并没有什么不适之感,天潇又尝试起控制灵体,他微微一抬手,灵体如同橡皮木偶一般,手一下生的老长,竟然从石壁顶部伸了出去。
让天潇万万没想到的时,随着灵体手臂伸长出山洞,他竟是看到了外面的景色,这是一块顶部长满了青苔的石头,前边不远的地方是他家的顶楼,许久没打扫了很多灰尘,远处还可以看到边城城墙上巡逻的兵士。
“这么好玩?!”本来就是孩子,天潇不停的舞动四肢,灵体也像个大布娃娃一样不停舞动,四面八方的穿来穿去。
一阵劳累袭来,玩的不亦乐乎的天潇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玩了好久,隐隐约约有些体力不支了,他害怕到时又出什么乱子,赶紧的收纳吐息。
停将下来,在他的脑海中,那道奇秒伴着绿光树叶标记的梵音还历历在目,未曾消散,自己可以毫不迟疑的回想起梵音响起的每一个细节,这让的天潇好奇之心。为什么自己体内会有着这股梵音?
不知道能不能问问蓝婶这个事情?但越是好奇,天潇仍然牢牢记住父亲说过的话,凡事必须守口如瓶,这对天潇来说至关重要,因为这关系到自己能否见回自己的娘亲。
他思索良久,被咕咕的叫声打回到了现在,才发现自己肚子饿的咕咕作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