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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神秘的巨像

细思极恐的是,这些历尽千辛万苦回到复活节岛的幸存者,却把天花也不知不觉带了回去,没有多久,岛上的人从平民到祭司到酋长,无论身份高低,全都感染了天花,最后几乎都死光了。万幸万幸,没想到的是,大难不死的霍土依然侥幸存活下来,他也不知道自己靠什么才死里逃生。其实,当时他已经非常绝望、恐惧,想到反正活不下去了,就干脆把自己灌得烂醉,跌跌撞撞去寻死路,想让自己死在野外算了,也不用连累别人。半路上,晕晕乎乎的他跌跌撞撞,一头栽进一个积满垃圾的水坑,倒在里面昏睡不醒。

水坑中布满蚊蝇、昆虫,将他叮咬得遍体鳞伤,浑身红肿,团团疙瘩,但说也奇怪,一个晚上过去,他居然苏醒过来,迷迷瞪瞪爬出水坑,走到海边,跳入海中,把身上的污垢狂洗干净,顿时感觉舒爽了很多。再往后过了好些天,他身上的疙瘩自然渐渐平复,皮肤恢复如初,那可怕的天花病却也无影无踪了。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讲不出道理,只觉得这个水坑可能有什么神力,后来看到有人询问他如何治愈天花,他就照原样让得了天花的人先自行灌醉,然后扔到这个水坑中,任蚊虫叮咬,醒来后再到海里泡个澡,居然屡试不爽,真能治愈天花。

这之后,霍土就感觉再也不能在复活节岛上住下去了,便带着一些幸存的族人坐船离开,毫无目的地漂泊到海上。就这样,也不知飘荡了多长时间,他们恰巧遇到在海上捕采黑蝶贝的辛那等人。同是天涯漂泊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辛那得知他们的逃难经历后,十分同情他们的遭遇,就指点他们前往塔希提谋生。最后,霍土等人担心自身的病复发,传染给塔希提人,就落脚在岛上人烟比较稀少的一角,避免与当地人交往。

当夜,聊完拉帕努伊人曲折的逃难经历后,纯仔、辛那早就困得睁不开眼睛了,毕竟他们在海上划了一整天独木舟,已经疲劳之极。好在极度劳累有助于深度睡眠,山野之中,无人打扰,也没有人催促,这一觉酣睡到自然醒,第二天睁开眼,太阳已经高挂天空,估摸着已临近正午时分。

纯仔使劲伸展了几下四肢,看看辛那仍在酣睡,就先爬起身来,自己走到溪边洗了一把脸,喝了点山泉水,又顺手摘了两个野果,擦洗了两下就吃了下去。他心里惦记着询问雕像的事,待辛那一醒来,就拉着他去找霍土问个究竟。

说起复活节岛上的石雕像,霍土一下就眉飞色舞、神采飞扬起来。他说:“这事你们可算问对人了,说起这些石像,打小我们就看到,我们都叫它们‘莫埃’(Moai),岛上到处都是,走哪都有,估计有几百座吧!每座都非常非常高,一般都有五、六个人高,那矮的估计也有三个人摞一起那么高。”

霍土绘声绘色地描述说,这些巨大的“莫埃”大多伫立在海边,面对大海,神情肃穆、庄重、平静。它们的模样大同小异,脸型都很长,耳朵硕大,双眼深陷,眉毛鼓凸,鼻头上翘,嘴唇前突,下巴棱角分明,手臂垂放在身体两侧,躯干上刻有一些禽鸟花纹。

“那这些石像是怎么来的?谁建造的呢?”纯仔好奇地问。

“唉,我也想知道啊!”霍土叹了口气说:“说来话长,真不知道它们存在多少年了,我出生时它们就矗立在岛上,我问过父亲、爷爷辈的人,他们也说他们出生时,这些石像早已经有了,至少是我们这三代人之前就有的。很多人都问过一些同样的问题,为什么建?谁建的?怎么建的?这些都是谜,解不了的谜!你们不知道,有些石像的脑袋顶上还戴了个‘普卡奥’(Pukao),那是用红色火山岩做的,有些像我们当地人的发型或头饰,不知道是建石像的时候就有了,还是后来的人再弄上去的。可要是后来再加上去也非常非常难,那么高的石像,那么重的‘普卡奥’,谁有那么大力气把它们搁到头顶上去啊!”

“是啊,那你们有人说过这么高大的石像,是用什么办法雕刻出来的吗?”辛那追问道。

“当然啦!这还用说嘛,那是我们经常聊的话题。这些石像都是祖先的传承,是祖先们神圣信仰的一种表达,也是祖先们智慧和力量的体现。它们是我们每个部族的保护神,会给我们带来丰收和好运。我们相信,祖先们也许具有某种神力,或者他们中有巨人,这些石像就是按他们的形象塑造的,也只有他们才会有那么大的力气雕出那么高大的石像。”

纯仔有些失望地说:“唉,这等于没说啊,我也希望有巨人。要是像我们这些普通人,有可能雕塑出这么又高又大的石像吗?”

“嗯,这个问题嘛,我们也聊过很多回,其实要想想也是有可能的。往简单里说,一个就是最常用的垒土法,比如采出大石块后,在它周边高高垒起土来,然后从头顶开始雕刻,然后慢慢向下撤土,再慢慢向下雕刻,最后雕刻出这些石像。还有一个呢,就是积木法,意思也差不太多,就是用木材代替土堆,搭建好脚手架,爬到高处开始雕刻,然后一步一步向下走,这样也行。”

“哦,这倒有点道理。那这么大、这么重的石像怎么去移动呢?”

“这看起来挺难,其实也不算难办,要是没有巨人的话,那肯定也还是要借助工具。说起来,这也不是太复杂的事,就是需要很多人,人多力量大嘛!还需要一些木材、长绳子,或者依靠坡地,先用绳子将石像放倒,搁置在圆滚滚的木料上滚动前进,或者放在坡地上,用人力去拉动。这都是我们普通人能做到的。”

“嗯,照你这么一说,真是不太难哦!还有一点,那雕刻石像的人用什么方法确保人物的模样能基本一样呢?”纯仔又问了个他特别关心的问题。

霍土“嘿嘿”一笑说:“呵呵,这个就更简单了!你看,人的模样,一般都有个大致比例嘛,而且鼻子、嘴巴都在中间,眼睛、眉毛、耳朵都是对称的,额头到下巴也有一定距离,可以先拿绳子量好了,再画到石头上,然后再去雕刻,那样就不会走样了!”

纯仔这时恍然大悟,拍拍脑袋说:“太好了,太好了!你这一说,我就听明白了,这就好办了!”

辛那也有些得意地说:“你看,我就说这复活节岛来的朋友有高招吧!不过,我觉着这石像要建五六个人高实在太吓人了,劳神费力,还未必能雕刻好。纯仔,我琢磨吧,我们回去还是建议林哥不用把关公像建那么高大,有个两三个人高就足够了,这样庙也不用建那么高,可以省去时间,省掉材料,还可以省点钱呢!”

“嗯,你这想法有道理,我刚也这么想呢,得回去赶紧跟他们说。你想想,塑像两三人高,那庙的屋顶至少也得四人高了,确实太费工夫、费材料了。那也是给我们自己出难题,找那么大、那么高的石料多不容易啊!”

“是啊,是啊!我还有个想法,老虎哥带来的那个关公像是用木头雕的,我们要是用泥巴塑的话会怎么样呢,是不是更省心一点?”

“泥巴做?不行,不行!”纯仔摇了摇头说:“说起来,用泥巴做省心是省心,不过我知道,我们老家庙里的菩萨、神像啊,大都是用泥巴塑出来的,可我们那里也有一句话,叫‘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就是说用泥塑的菩萨、神像,经不住雨水侵蚀,另外长时间保存也很难,将来修复会比较麻烦。还有一个关键问题是,塔希提岛上现在哪里有会做泥塑的人,就算塑出来也不知会塑成什么鬼样子!”

辛那点点头说:“是的,你说得对,那看来最好还是用石头雕,虽然费点劲,但这样结实、坚固,基本上不会损坏。我们赶紧回去跟林哥他们商议一下,确定下来就找地方采石头,然后开始雕像。”

“对,就这样!我们这一趟收获太丰富了,真是没有白跑啊!”

转天,纯仔、辛那就与霍天等人依依惜别,兴奋地划着独木舟按照原路回到了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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