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山最不希望看到的战火硝烟还是无情地席卷而来。他本来只想带着几十位老乡在这片小岛上种种地、捕捕鱼,没想到,这里依然不是世外桃源,他们还是逃不脱战争的漩涡,难以平平静静、安安心心地生活。
面对不可避免的战争,性格倔强、反对开战的瓦利也无可奈何。无法选边站的他,既不忍在看到作为酋长的父亲率兵出击、上阵厮杀时袖手旁观,不理不顾,也不想因此跟法国人产生对立,得罪他们,成为对手,无奈之下,他只好佯装得了急病,带了几个随从坐船跑到英国去找人治病。
瓦利这突然一走,林靖山这些华人更找不到可以依靠、信赖、帮助他们的土著头领。这时,因为急需参战人员,阿里酋长明确下令,要求所有华人都参与到战争中去,无论年长年幼。
自从送别麦尔维尔那晚再度见到阿瑚,纯仔内心就萌生了情愫,有点迷恋上她。两年过去,阿瑚出落得更加楚楚动人,绰约多姿。她长高了不少,身材更加丰满,充满少女的活力与魅力。而纯仔这两年也因为劳作、练功,变得更加健壮、结实、黝黑,平时他也不再梳小辫,而是像土著人那样将头发披散开来,浑身洋溢着少年的青春气息。
波利尼西亚女人生性就非常自由、放任,她们不仅喜欢唱歌跳舞,也喜欢与异性互相追逐、打闹。当地的风俗跟不少偏远地区的民族有些相近,当他们遇到远方来的客人时,如果相谈甚欢,互无恶意,那高兴之余就会让家里的女性出面接待,夜晚甚至单独陪客人好好休息。
纯仔是外来的少年,正是血气方刚、热血澎湃的时候,阿瑚开朗活泼的性格、波利尼西亚女人特有的风情和美貌,一下就强烈吸引了纯仔。原本他还有些拘谨、死板,可也抵挡不住少女的主动。他们两心相悦,互相倾慕,当地又没有任何清规戒律束缚他们,很快一个眼神、两个玩笑、几下打闹,就让他们情不自禁地走到了一起。
送别麦尔维尔之后几天,一个炎热的下午,阿瑚主动约了纯仔去一处海湾边,想亲眼看他下海摸黑蝶贝。这之前,她听纯仔说过有段时间每天出海潜水去採贝,她从小就见过黑蝶贝和黑珍珠,也有人送过她黑蝶贝,但从来没有得到过黑珍珠。在当地土著人中,一般那些拥有黑蝶贝、尤其是拥有黑珍珠的女人都是Khuna层级的,普通的土著女人根本没有机会得到它们。
纯仔与阿瑚相见后,偷偷划着独木舟到了一个隐秘的岛礁。站在飘荡不定的独木舟上,纯仔还刻意摆了几个练功的姿势,身体稳稳地随着独木舟起伏,让阿瑚紧张得瞪圆了眼睛,直叫道:“哎呀,你还有这本事,太危险了,快坐下来吧!”
纯仔笑笑说:“没事,没事,摔下去也就游个泳,我练这功夫已经很久了。”
“你可真行啊,看得我心口嘣嘣直跳!”阿瑚拍了拍胸口说。
上了岛礁后,纯仔先去採了一些鲜花,编织成一个花环戴在阿瑚头上,然后又送给她一个漂亮的海螺,让她坐在礁石上自个儿把玩,吹出好听的“呜呜”声。接着,纯仔转身一下跃入水中,潜水去採黑蝶贝。
时间静静地似乎完全停顿了,海浪拍打着礁石,白色、灰色的海鸟在海面和岛礁上飞舞,天空中的白云时刻变幻着形状和姿态,阿瑚就那么百无聊赖地等着、等着。一开始她很平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些景色,心中充满幸福、舒爽的感觉,过了一会儿,她忽然有些不安起来,反复向海面看去,想看到海底的情景。再过了一些时候,她似乎觉得有些恐惧、害怕,担心纯仔是否能浮出水面。又过了好一会儿,她忽然站起身来,有些焦躁地在岛礁上走来走去,四处张望。
就在她来回走动,不安地望着远方时,一双手悄悄蒙住了她的双眼,她“哇”地叫了一声,吓得身子就要萎倒,蒙她眼的人赶紧用手抱住了她,她全身软软地瘫在礁石上。阿瑚睁眼一看,原来是纯仔,他从礁石的另一边潜浮上岸,想偷偷给阿瑚一个惊喜,没想到却吓到了她。
阿瑚喜出望外地说:“哎呀,是你啊!潜下去这么久,担心死我了!”
纯仔笑笑说:“嘿嘿,你别害怕,我还能潜更久!”
阿瑚夸奖说:“你这水性可真好!”
纯仔“嘻嘻”一笑说:“你可不知道,我们小时候,小朋友都在一起比试,看谁水下憋气时间长。”
“那难怪了!潜下去那么久,找到黑蝶贝了吗?”
“那还用说,大丰收,你看!”纯仔从身后拿出了几个黑蝶贝。
阿瑚见到黑蝶贝,就像阿里巴巴看见四十大盗藏宝的山洞一样,禁不住乐开了怀,她高兴地抱住纯仔就贴脸来了一口。那一会儿纯仔整个就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浑身像着了火一样,热血奔涌,手足无措。一开始他还有些拘拘束束,过一会儿就忍不住身体的冲动,湿淋淋、光溜溜的上身就与阿瑚晒得发热的身体贴在一起。(此处删去500字)
不知道过了多久,纯仔感觉像喝醉了一样,恍恍惚惚在温暖的阳光下,以及海浪有节奏的撞击声中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睁开眼睛,侧过头来,看到阿瑚躺在身边,一直静静地看着他。
他感受到她的呼吸,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温情与渴望。她轻轻贴近他,用舌尖轻轻舔着他的身体与脸颊,用手抚摸着他沾满海水的肌肤。接着,他们再次拥抱在一起。(此处删去200字)
纯仔恍然觉得,自己已经彻底成长为一个男人,一个能够把握自己生活、能够拥有喜欢的女性的男人。他没想到,没有任何仪式与贺宴,他就稀里糊涂完成了成人礼。猛然间他想到母亲,与阿瑚相拥的某个瞬间,他恍惚有种拥抱着母亲的感受。他记起来了,小时候他在母亲怀中,也有那种软软的、温暖的、香香的、甜美的感觉,他对母亲的渴望与思念在阿瑚这里似乎得到了深深的满足,他本来已经忘记了母亲的模样,但现在,他想,母亲应该是像阿瑚那样,好看、热情、温暖。
那一夜,他们没有回到住地,就在岛礁上相拥而眠,听着海上平静的波涛声,沐浴着银白色的月光,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在塔希提岛上,土著人的生活原本就特别随意、闲散、浪漫,没有人在意他们在不在家。温暖的气候让人们可以随便找个地方,躺下就睡,根本不用担心受凉、感冒,或者遭遇风吹雨打。
拥着那些稀世珍贵的黑蝶贝,阿瑚惬意而满足地睡在纯仔身边,内心充满骄傲和得意。
对她们来说,能够与外来的男人同床共眠是一种值得炫耀的事情。说起来,纯仔并非阿瑚的第一个男人,在塔希提,女孩一般十三、四岁就开始交往异性,有时可能是与外来游客一起相处,有时是与同龄的族人嬉闹玩耍,有时也会被Khuna的男人带去欢歌燕舞。而她们面对那种事也都看得很开,毫不保守,无所禁忌,只有贵族与平民、贱民通婚,才会饱受他人的白眼或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