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角的敲定让生雨欣喜了好一阵子。这是她第一次参演恐怖电影,她希望自己的演技在当中可以重新获得观众的认可。
无论她参加完孟何帮她安排好的活动到晚上几点钟,她总要花上几个小时细细揣摩一个场次里人物的心理特点。
距离电影正式开拍还有三个月的时间,生雨想充分利用空闲时间来解读剧本,好好的在演艺圈里打一个翻身仗。虽然在李易导演面前生雨表现出色,可是生雨知道,这些积累都来源于童年时对于恐怖片的喜爱。而现在的这个她,四年来奔走在各种商业活动和无脑剧集的表演当中,已经渐渐淡忘了对于表演最初的追求。这也是她为什么在媒体的差评前面,表现出沮丧和不自信的原因。
一个月过的很快,快到让生雨感到惶恐。深夜里她对着镜子一遍又一遍的读着人物内心戏份的台词,看着自己的表情,却始终达不到理想的状态。她蹲坐在地板上,死死地盯着剧本上赫然入目的“梦魇”两个大字发呆。她苦笑着,到底反反复复的恶梦缠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每当夜幕降临,她独自一人坐在自己位于明志市的家里,依靠在淡紫色的沙发上,大腿上放着电脑,目不转睛地搜索着进入恶梦的方法……
3月的一个下午,生雨戴着墨镜和卡其色帆布帽,灰白色的围巾盖住了半个脸,咖啡色的带绒鹿皮夹克裹的严严实实,急冲冲的出门了。她的车子东拐西歪停在了一个僻静、狭窄的巷子里。她下车,缓缓地直走右拐进入了一家牌匾写着“心诚则灵”的旧铺子。生雨摘下墨镜和帽子,发现店铺里光线昏暗,空气里弥漫着香薰的气味,但又嗅不出是哪一种香,只觉得身体开始有种前所未有的放松感。
房间里左右两边各排列着5个房门,每个房门前用灰麻布做门帘,每个门帘上写着一个黑色的大字,分别是忿、恨、复、恼、嫉、悭、诳、谄、害、骄。
“请进!”写着“悭”的门帘背后传来了传唤声。
生雨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掀开帘子的手微微颤抖着。
门口正对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身着素部便衣的老太,老太满头银丝,用木质发簪在脑后作了一个发髻。
“请坐,姑娘!”老太手偏向旁边空着的太师椅。
“奶奶,我有一事相求!”生雨双手合十,想着老太。
“不必多说,我已知你来意。你所求并非益事,又何苦如此执着!不是不到,时候未到;一日终到,方才悔到。姑娘请回吧!”老太闭着眼睛,音绝于耳!
此行之后,生雨整日六神无主。她无心参加其他商业活动,有一次竟在某产品宣传见面会上几次说错了品牌名称,为此折损了50%的出场费。
孟何察觉出了生雨的异样,但是他期待着生雨能够成长起来,自己化解这种负面影响……
最终是在距离电影开拍还有一个月的某个早晨,生雨找到他,提出暂停所有的商业活动,她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生雨,你考虑清楚了?”孟何关切的问,顺手帮生雨将大衣的拉链拉上。
“想清楚了!我觉得自己需要全身心的投入进角色当中,其他事情会让我分神。”生雨笃定的答到。
“生雨,我有个东西给你。”孟何打开抽屉,取出一个紫色的方包,推到生雨面前。
“这是我和助理小金给你准备的。里面是我们这一个月来收集的灵异恐怖以及抑郁症患者的相关电影、电视剧和文字资料,希望对你有帮助。”
生雨接过礼物,眼里泛着晶莹的泪光。拉开包装的拉链是一个移动硬盘,而外包的紫色是生雨最爱的颜色。
“谢谢你,孟何。还有帮我谢谢小金,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生雨微笑的看向孟何。
而这一笑她也许不知可能是她最后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