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往门外望去,却见马致和满脸怒气的站在门口,笑晴跟在旁边。婠婠心里暗暗叫糟,自己在马致和面前苦心经营的形象今日只怕是尽毁了。
婠婠只是稍一沉呤,便含羞带娇的对马致和道:“和哥哥,你来的正好!你这个画师好生无礼,我不过是向他求幅画,他便百般推脱。我便叫谷兰教训一下他,还好你来了,你一定得为我作主啊!”
南烟心里一阵恶寒,这女了看起来美若天仙,撒起谎来却是面不改色。无中生有的能力实在是另南烟佩服,自己是孤身一人,她带了好些人来。若问起来,她连人证都有了。
马致和神色复杂的看着南烟,南烟脸上巴掌留下的鲜红的印迹让他心生怜惜。可是在婠婠的面前却又不能表露太多,她那倔强的脸上满是不屑。心知定是婠婠来为难她,当下便道:“郡主所说的事情我定会查证,但是这里是楚王府,不是定南王府。乔风是我的客人,并不是王府里的下人,郡主下次若要教训楚王府里的人,还请你跟我先商量一下。”
南烟有些意外马致和会这样说,婠婠更是吃惊的怔在那里。
马致和素来对婠婠是言听计从,百般迁就,今日却为了那个乔风这样对自己。想起那个传言,心里委屈万分,怒道:“和哥哥是说我教训人教训错了吗?我堂堂一个郡主难道还要受一个画师的气不成?”忍了忍,终是没将那分桃断袖的事情说了出来。
谷兰狠狠的瞪了南烟一眼,在旁道:“郡主你别生气,也许那些传言是真的。”
马致和眉毛微拧,问道:“什么传言?”
谷兰见自己的郡主受欺负,冲动道:“就是你和乔风有分桃断袖之风。”
马致和一怔,看了南烟一眼。顿时明白婠婠是为何来为难她了,也恨谷兰打南烟的那一巴掌,当下幽幽的道:“在楚王府里,下人若是说主子的不是,是要割舌头的。郡主还是好生管教你的丫环吧!”
谷兰一听要割舌头,吓的不敢再说话,婠婠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若要割舌头的话,楚王府里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割舌头。”
马致和身上的平淡的气息全消,只剩下霸气,笑道:“这是我楚王府的事情,不劳郡主挂心,该如何管教下人,我自有分寸。”
婠婠见他是要护南烟护到底了,眼里满是委屈的泪水,哭道:“和哥哥,你居然为了一个男人欺负我,我以后不要再理你了。”一脸的梨花带雨的模样。说罢,一扭头就跑了,谷兰瞪了南烟一眼后赶紧跟了上去。
若不是南烟见过她撒泼的模样,只怕都会心生怜惜,心中感叹,美人就是美人,连哭的样子都这么美。
转眼间,屋子里只剩下南烟、马致和及笑晴了。南烟道:“世子还不快去将郡主追回来!”
马致和叹了口气道:“她就是这个性子,你别放在心上。”伸手欲来摸南烟脸上的掌印。
南烟轻轻的避开了,笑道:“世子就莫再害乔风了,给人看了去,只怕明日乔风便不用在王府里呆了。”
马致和很是无奈,却也知道南烟说的是事实。伸在空中的手只得缩了回来,叹了口气道:“今日的事情真的很抱歉,府里的下人我会好好管教。”说罢,便走了出去。
南烟心里很是气恼,以南烟两世的经历看来,马致和是跑出去跟婠婠解释去了。他何必把自己弄的这么累,自己要貌无貌,要才无才,还来历不明,直接告诉南烟他爱的是婠婠就好,何必看起来像是护着南烟背地里却又去讨好婠婠。
南烟知道马致和是放不下婠婠的,不说她的美貌,光是她的家世自己就无法比拟。自己只是来自异世的一缕孤魂,顶着莫南烟的身子,又有和白洛飞的赐婚。马致和既然不是自己的归宿,又何必为他伤神呢?
马致和不知道要不要去找婠婠,自问情轩出来后,他就一直坐在书房里。他知道和婠婠的亲事不是说退就能退得掉,也知道南烟的性子倔强,是不可能做妾的。
婠婠的性格,马致和也相当清楚。人前的娇羞娴雅,温柔大方,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
还记得小时候和婠婠一起玩的时候,因为一起玩的一个小伙伴不小心弄坏了婠婠最喜欢的玩具,婠婠便将那个小伙伴推下了悬崖。
十来岁婠婠在楚王府小住时,一个丫环将她最喜欢的一件衣裳洗烂,婠婠便将那丫环毒打了二十大板。还说是给了马致和的面子。
上次在府里住了一段时间,因一个小丫环顶撞了她几句。第二日那丫环便溺水而亡,马致和没有去调查那丫环的死因,却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不过只是一个丫环罢了,死了也不打紧。
但是这样一个狠毒的女子要做自己的妻子,心里难免有些发寒。和婠婠的亲事一推再推,婠婠去年已及竿,按理讲是该迎娶她了。
西边的齐王与南边的韩王也一直都在提亲,若非是自小定的亲,若非婠婠一直对他有些意思,定南王早将婠婠嫁了。
定南王的封地物产丰富,但兵力薄弱,三大番王间谁能得到定南王的帮助日后若真是打起来,至少军饷不成问题。
楚王府里自五年前楚寒的到来,一切似乎都有些变化。父王不再只问他的意见,还会去问楚寒的意见。看得出来,父王很喜欢楚寒。不是因为争家产或者争袭位,马致和非常讨厌看到楚寒那略带算计而又阴沉的眼睛。
若没有她的出现,马致和可能会心不甘情不愿的娶了婠婠,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只为乔风着迷。论姿色,乔风及不上婠婠的十分之一,论家世,乔风还是下落不明的女子,论才情,婠婠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乔风好似只会画画。可是她身上却散发出让马致和痴迷的气息,调皮,善良,善解人意。
乔风的身世是个迷,马致和曾派人去查过乔风的身份。除了查到他是被段至情买下来的画师,其余的一概不知。他到底是谁,从何而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个迷。
马致和见他和楚寒看起来甚是熟悉,楚寒的性子乖张,并不喜与人亲近,可是他却甚是喜欢去招惹乔风。马致和便派人去跟踪他们,在酒楼里的话语也打听了回来。
表妹?楚寒自小寄居在学士府,若是表妹的话,也只会是莫大学士的千金。可是莫大学士七个女儿俱已出嫁,有一个是太子妃,其余几个均为重臣要员的妻室。只有一个莫南烟,在嫁给韩王之子白洛飞的时候,遇到海盗,下落不明。
难道她就是莫南烟?马致和一想到那个机敏可爱的女子是别人的妻子时,心里便莫名的疼痛。她被谷兰打红的脸庞,现在还让自己心痛不已。倔强的眼神,调皮的话语,喝酒喝多了时失态的模样,都让自己沉醉不已。
书房门被打开了,是楚王马问天。
马致和请了个安后,马问天坐定后直接问道:“刚刚婠婠来找我,让我为他做主。说你为了一个画师而凶她,可有其事?”
马致和心底叹了一口气,女人真的不是一般的麻烦。明白父亲的意思,答道:“父亲想必知道去年的事情。我怕旧事重演,便制止了她一番。”
马问天点了点头,接着问道:“现在王府里盛传你与那个画师有分桃断袖之事,是怎么回事?”
马致和有些哭笑不得道:“儿子只不过是与乔风吃了一顿晚饭,便被传的如此不堪。明日里,得好好管教那些丫环婢女们了。”
马问天道:“所谓无风不起浪。和儿,你得注意些自己的言行举止。婠婠找到我了,那个画师的事情你好好处理一下,我也好对定南王有个交待。”
马致和心里一跳,急道:“父王,那画师画技超群,儿子只是惜才。去他那里吃饭,也是儿子意思,与他根本没有任何关系。”马致和知道父王这么说,便是想要乔风的命了。
马问天笑道:“你这么紧张干嘛,莫非传言是真。”
马致和心知不对父亲说实话的话,乔风的性命难保,便道:“乔风其实是个女子,儿子是真心喜欢她的。”
马问天的脸上划过一丝了然,喝了口茶道:“那你打算如何处置她,婠婠能容得下她吗?”
马致和脸色灰败道:“儿子恳请父王放她一马,她对府里的事情丝毫都不知情。”
马问天双目盯着马致和,精光一闪:“那个女子有这么好吗?能令我的儿子这般在意,处处为她开脱。”
马致和目光转柔,答道:“她聪明机灵,可爱异常,儿子从未见过比她更有趣的姑娘。”接着又坚定的道:“我这一生,若没有她的陪伴,再无任何趣味。”
马问天见他很是紧张那个乔风,几番试探,发现自己最钟爱的儿子是深陷情网了。这本来是件好事,只是他是王府的长子谪孙,要肩负起这个家,自己的雄心伟志还有待他来实现。他的婚姻便由不得他的愿了,不由得想起那个埋在记忆深处的影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