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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屠苏眼中金芒大振,泛着星光的金辉似一道奔涌的星河一般涌上这片青空,浩渺的青空顿时一震变得蓦然一暗,点点的晶辉染遍了黯淡的苍穹宛若天上星。
星辉散尽,露出那片靛青。
青空之下,一身黑跑的百里屠苏满身尽是衰败的气息,行将就木。但那桀骜不羁的身姿依旧那般挺拔,立在那里宛若一柄锋芒依旧的长枪,寒芒涌动傲世苍穹。
你说……我恨了那么久的人竟会是个女子?
可……为什么我一直没有察觉到呢?
百里屠苏凝望着远处静止于空中一抹柔白自问到,没有什么答案,也没有人能给与他答案。
他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对着那抹柔白看的入神,记忆莫名飘向了远处。
那夜,她一袭白衣胜雪也似这云般白净,不知不觉间竟自顾自的笑了,笑得很是灿烂。
怪不得那是她称我为登徒子!
也怪不得她称我为木头!
泛着星光的神性宛若仲夏夜的萤火贪慕的飘散在青空,青空之下“他”俊朗的面容显得格外柔和。
柔柔的荧光似乎是在追求着什么,飘飘散散的扶摇直上,百里屠苏摇了摇头沧浪的长笑一声没有言语,只是在哪里痴痴笑着。
他缓缓摇头笑到,嘴里喃喃自语到:“青天……别以为你死了,我就奈何不了你?你欠我的,我欠你的,都还需要个了断!”
眼中充斥的金芒燃的更加剧烈起来,宛若疾风中的火烛逐渐散尽光辉,在光芒的映照下他的神情满是莫名的五味杂陈,逐渐……所有复杂的神情消散殆尽逐渐变得坚定起来,原本挺立的身资也直直倒在地上。
留下这句莫名的话语,一代镇天一族的不败战神就草草得死在这片大地之上,迎来一个他从未设想过得归途!
可他真的是如此这般草草的死去吗?
“这世间有少了一人……一个算是有意思的人。”
而此时待光芒散尽荼白也收起了白袍之中掐起地指决,枯瘦的面色面色哀而不伤,默默地的饮了一口壶中的美酒,咂摸了些许味道,一双宛若枯井的黑眸缓缓扫过李善仁,对着瘫倒在地的李善人缓缓说到,语气不明。
“神性都消散殆尽,也不怕转不了生吗?……不过师叔这旧友也却是有意思,人都死了还给这小友留下些“礼物”?”
“还是有些意思!”
说罢荼白掐起一道繁杂地指决点在李善仁眉心,残留在李善仁眉心的那朵黑莲兜兜转转自眉心浮出,黑莲在空中缩小下来,化作幽幽浮在空中的黯淡火莲收于荼白的袖袍之中。
原本还在那怪物身上闷燃的莲火如无根之火一般暗暗熄灭起来,可这场景荼白却没有给予他过多的审视仅是轻轻一瞥便略过了。
火莲散尽,焦褐的残躯在空中滞留着浓郁的蛋白质烧焦所散发出灰黑烟柱,呈袅袅升起状却滞留在空中浊污着空气,待律令结束这四周的空气怕是不会那么好闻了~
(浊世莲火为世间几大上位灵火之一,玷污蒙晦这世界的一切,可荼白为无垢灵体不沾万物不受此限制。但他那“且听风吟”的空间限制则遭受它的蒙尘与污秽,也因此这火莲是唯一能在荼白与百里屠苏搏斗中“动”的事物,这是因此那被火焰攀附的硕大怪物在他们交战时已被这火莲蚕食大半,如今只留下这一摊疯狂而杂乱的触须和青灰的滑腻头颅上那硕果仅存的烧了大半的黄色眼珠!
可这一切何尝不是荼白的纵然呢?)
这眉心的黑莲百里屠苏原本是他借此蕴养元神的沾染了他的神性,现在神性散尽火莲也便没有了压制,这要是放在他们这帮修仙人士手中本是求不来的瑰宝,虽然可没有来这神性压制,依李善仁那弱小的神魄他可不觉得会压制得住这灵火。
更何况……
荼白一双黑眸缓缓向下,盯向了纹在李善仁衣袍中露出那尊墨玉麒麟斑斓之色,仅是只鳞半爪但可一窥这纹身的壮阔狰狞。
荼白眉头轻皱,一双黑眸缓缓眯起,手指于空中轻点,一道灵符就此勾勒出来,晶莹的丝线自符篆中牵引而出缠向那道纹身,丝线缠向那尊墨麒麟向外牵扯。
墨麒麟此刻宛若活了一般,只见那墨麒麟鳞甲一竖宛若碳火一般炽红的鬃毛一甩,赤红的兽瞳猛的一睁盯向荼白低吼一声,怯生生的满是惶恐害怕,懵懵懂懂眼里满是孩子般的纯真完全没有先前的疯狂,荼白被这神情一看,眼神变得格外复杂起来。
悬于空中的符篆顿时熄灭,指决缓缓收起,但转机一阵清风浮起,残影已逝幻化而灭,荼白的大手置于那狰狞的兽首之上,那这墨麒麟被大手一抚先是浑身一震,随即怯生生的抬起头来看着他,蒲扇大的睫毛噗眨着,可能是感受到荼白的手掌间的温意,小兽顶着小角爱慕的摩挲着他的指尖。
荼白抚摸着小兽略显糙砺的鬃毛,望向前方缓缓说到:“罢了,罢了,上天有好生之德!天行有常,自有定数!”
但必要的准备还是要做的,取了一滴李善仁的心头血染在这小兽的额间,留下一个金色神异纹路,以供驾驭,御龙索便是此。
“好了,回到你主人身上去吧。”,小兽水汪汪的盯了一眼荼白委屈的叫了一声便隐于李善仁的肩头。
荼白从袖袍中拿出一方乾坤堪舆盘,指决掐起点于轮盘之上随着指针转动卜算着什么。
时候未到?
荼白看着远处的密林突然叹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啊!见不得,见不得啊!”
“唉!罢了,罢了,我现在还是收这烂摊子吧!”
白袍一挥,狂风抚起卷起一片风云,地面的半凝的岩浆与打斗的痕刻都恢做原状,一切一如既往那般,嗯!除去那……瘫倒在地的怪兽以外!
——
六道轮回镜牵引着万千星光汇于道台之上,伴着清脆的银铃声荼白一脸淡漠的从镜面中走出。
烟雾卷起,那黑袍如影随形立于他的身旁淡淡的问到:“荼白,你又违背规则,你的做法很让我们难做……神宫那边已经开始过问了。”
荼白只淡淡的回了句:“哦?是吗?我现在知道了。”
那黑袍见荼白毫不在乎,接着又说到:“可这样下去你会被剥离值官的……”,荼白未做声只是继续向前走去着,只留下他无奈的叹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