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夫妇二人第一次走入凡尘俗世,逛街游玩。
白乐筱脾性温和,但可以感觉得到,她比前一段时间好相处些了。她之前是高冷,不言语。现在神情言语间虽带着几丝慵懒,对一切不大关心,但可以看出她心情顺畅些了。
见她偶尔会笑,太子心情好得不得了。
太子带白乐筱去颐楼吃茶点,财大气粗地包下了颐楼赏景最佳的位置。
两人落座后,白乐筱才发觉自己无意间买了一堆东西。她自然不会稀罕珠宝钗环,但东齐的手工是在是精细,在太子的鼓励下,她买了两只糖人,一只风筝、面具、灯笼,还有一对瓷娃娃。
糖人是小兔子伸懒腰形状的,可爱顽憨。没看清老板是怎么走形的,一只兔子顷刻便做好了,活灵活现。白乐筱拿在手里,没有吃,“殿下,我是不是买的太多了?”
太子含笑道:“逛街嘛,自然是喜欢什么买什么了,一点儿也不多。”
白乐筱分出一只糖人,递给太子,“这只给殿下。”
太子欣然接受,又拿出一只簪花来,“乐筱,这个送你。”
各色金银珠宝,看也看腻了,这薄丝簪花显得尤其清新别致。太子又道:“我帮你戴上。”
乌黑发丝,粉紫色簪花一点,美丽雅致。白乐筱回头,问太子,“殿下为何要对我这样好?”
太子陶醉此刻,说道:“你是我的妻,我自然要疼你爱你。”
他起身,回到自己位置上坐好。秦暄明那小子说的真对啊,自家太子妃,就是该想疼就明目张胆地疼。她不主动,他才更要主动,主动走进她的心里。
看着白乐筱,太子憧憬起以后夫唱妇随的美满日子来。
白乐筱饮了一口茶,看着太子,“殿下有这份心,不如用在别人身上。乐筱自幼无情,怕是辜负殿下的心意。”
她这句话犹如冷水浇下,太子努力保持情绪,道:“乐筱,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喜欢你。你不能做我的主,我也不能做你的主。你放心,我答应了你的事,一定做到。若是日后,你还是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勉强你。”
太子自问事事问心无愧。喜欢便是喜欢,他的心思无需遮掩。
白乐筱看着他,心绪杂乱。
太子是个很好的人。他的书房那么大,她进去过,里面有太子的书画,她虽然不太懂,但觉得样样都是好的。他很有才华。
他长到这个年岁,也没有和哪个女子纠缠不清过。可见品行端正。
他常常会替她着想,衣食住行,体贴入微。做了那么多,又不会去特意说与她知晓。
他是个很好的夫君。可惜,她的心已经死了。
再好的人,没有在对的时间出现,也难有缘分了。
窗外是京都秋景,白乐筱说:“京都秋天好长,我在西川的时候,秋日匆匆,很快就过去了。”
她能主动聊天,太子已经很知足了,“乐筱,我答应你,有机会,我会带你回西川看看的。我知道你想家。”
白乐筱神色温柔。
“乐筱,你什么时候想出来玩,都可以。但最好是带上我吧,我比较熟悉这里,还能帮你拿东西。”
白乐筱笑了,“谢殿下。”
太子说:“乐筱,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茶点奉上,茶清杯薄。见白乐筱好奇,太子便道:“这是惠城产的蝉翼杯,杯薄如胎纸,取其雅致精细之外观。”
白乐筱道:“我好怕它一碰就碎了。”
太子拿起杯盏,“乐筱,我敬你。”
他的眼睛温暖有光,白乐筱也拿起了杯盏,触手温凉,“敬殿下。”
白乐筱径直饮了,这个举止在东齐人眼中看来,太过粗鲁。哪个女子饮茶不是要用衣袖遮掩,缓慢羞涩的。
白乐筱不觉。
“乐筱性情真纯率直,是光明磊落的君子,我看,叫你乐筱,不如叫你筱哥儿!”
太子自创了一个称呼,还觉得很宠溺。旁桌的秦暄明闻言扶额,天呐,太子这个逻辑分明是注定孤独一辈子。他即便再欣赏白乐筱洒脱,也不该叫她筱哥儿啊。没救了,没救了!
白乐筱念了一遍,“筱哥儿——”抬头对上太子湛亮的眼睛,她鬼使神差一句,“只许你一个人这么叫!”
太子瞬间乐开了花,“筱哥儿——”他真的太聪明了,以后白乐筱只是他一个人的筱哥儿。
见白乐筱似乎还挺受用这个称号,秦暄明愕然。
这夫妇二人的逻辑不同凡人,由得他们去培养感情吧,秦暄明自行离开逍遥去了。
“殿下,秦公子走了。”白乐筱道。
太子看也不看,“由得他去吧。”还是秦暄明有眼色,偏叶陵还不解风情地跟着他。
太子的目光投来,叶陵立刻警惕起来,以为是有什么异常。
白乐筱也回头看了看叶陵,见他全身心都紧张起来了。秦暄明散漫、聪明,叶陵忠心、正直,有他们陪伴的太子实在是个幸运的人。
或许,他唯一的不太幸运就是娶了她做太子妃吧。白乐筱侧脸看到窗外有细碎的叶子飘洒而下,风悠悠吹着,这里是边地不曾有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