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宴席,隆重而热闹。各种吃食、器皿更加精细。白乐筱不由得感叹,怪不得这里的人都说她是边境粗俗女子,果然,她活得没有东齐人精致。
白日里,太子带着太子妃拜见太后,父皇母后,还有一众亲王贵族,好多礼数下来,白乐筱一个人也没记住。开宴的时候,她和太子坐在右边第一个位置,夫妇两人都穿着白色绣金纹的衣服,虽是颜色素净了些,但也够尊贵。
参宴之人都不免暗自打量今天宴席的主角,新任太子妃。原来,传闻不可信。白乐筱凭借自己的容貌,刷新了大家对边境女子的认知。但也有人疑心甚重,这真的是西川公主?莫不是假的吧!蛮荒之地,也能生养出这样一个大美人出来?
白乐筱言行举止大方爽快得恨,毫不扭捏。她与太子敬酒,一饮而尽,太子放下酒杯时,发现自己的太子妃已经干了。
“乐筱,好酒量。”太子赞道。
见众人惊艳白乐筱美貌,皇后心中稍稍舒缓,生出一些小得意来。好在这西川公主不丑,太子也算有艳福了。只是听人回禀,两人并未圆房,太子还被赶去偏殿睡了,皇后心中又不痛快得恨。边地女子,傲气又霸道,欠缺管教。
但每当皇后想训斥的时候,总是被太子抢白。太子维护之心甚重,几次顶得皇后说不出话来。从前不知太子竟如此能说。皇后不悦。
陛下较为慈祥,对儿媳无比宽和。不仅赏赐丰厚,还允许白乐筱不改口称父皇。
太子妃只称陛下,娘娘,不跟着太子称父皇和母后,陛下也不恼,这也是稀奇。
宴席在管弦丝竹声中欢乐进行。
太子侧脸,对白乐筱讲道:“乐筱,若是你不喜欢,我们可早些离席。”
既来之则安之,该有的应酬还是要应付。白乐筱道:“殿下不必为我为难,我瞧着这歌舞跟我们西川的完全不一样,还想看会儿。”
太子笑了,“好,怎样都可以,我陪着你。”
歌舞升平,琴乐婉扬。白乐筱心情无托,假装喜欢这份陌生的热闹。
皇上环顾宴席,发现左边席上仅有三公主玉娴一人,发问道:“玳儿有病不能来,但朕有四位公主,怎么只来了娴儿一个?”
“父皇,我在这里!”四公主玉宜从案下爬出,嘻嘻地笑着,“我想离近点儿看新嫂嫂,父皇,新嫂嫂和二姐一样好看呢。”
太子刚才就觉得脚底下有东西,原来是玉宜,他本来想逗逗这个鬼丫头的,但又怕白乐筱恼了。但见白乐筱淡淡一笑,并无生气的意思,才放下心来。
小丫头天真活泼,白乐筱拿了案上的点心给她,玉宜接过,笑道:“谢谢嫂嫂。”
太子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年纪虽小,还知道分出美丑了。玉宜冲太子做了个鬼脸。
皇上又问:“云儿呢?怎么也没来?”
皇后答道:“二丫头这几日有些不舒服,早起便差人来回禀,说是不来参宴了。”
“娴儿都能来,云儿却不能?皇后,叫她来,也好教她见见她的新皇嫂。”
白乐筱忽然想到赵鸣飞口口念念着的“云儿”,心中一动,莫非是同一人,云儿是公主?
“二妹性子冷淡,十有九次得到宫宴是看不到她的。”太子解释一句,唯恐白乐筱不悦。
白乐筱还未说话,玉宜抢话道:“二姐可能还在哭,上次,二姐的小兔子被大姐害死了,二姐哭了好多天。昨天我去找她玩,她还是不开心。”
太子略显尴尬,姐妹不和之事都被这个小丫头抖落出来了,“宜儿,回你位置上去。”
“偏不!”宜儿哝着嘴,爬到白乐筱手边,笑嘻嘻地看着她。
白乐筱微微一笑,允许她坐在身边。
一支歌舞毕,乐声停了片刻,殿上走来一位青色宫装的女子,纤细婀娜。
宴席上众人安静了下来。
“参见父皇,母后,儿臣来迟,望父皇和母后恕罪。”
女子盈盈拜倒,想来她便是二公主了。只是二公主的装束未免太素净,皇后身边的侍女都比她富贵些。
皇上总还记得灵妃的痴情,对于这个女儿,不好苛责,便道:“先去见过你太子妃嫂嫂,就入坐吧。”
二公主闻言,依礼向太子座位拜倒,“臣妹请太子哥哥,太子妃嫂嫂安。”
她抬起头来,白乐筱看清了。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肤色白皙,长眉细口,清秀标致极了。怪不得有东齐第一美人之称,想来再过几年,她会出落得更加绝色。
太子问:“二妹可是病了,有没有宣太医瞧瞧?”
二公主嗓音轻柔,说道:“多谢太子哥哥关心,已经吃过药了,无甚大碍。”她抬眸看了看白乐筱,又敛了眼眸,低眉不语。
“二妹快入座吧。”太子和颜道。
二公主又拜了拜,走到三公主旁边落座了。隔着中间的宴席,她坐直了身子,才敢细细地打量白乐筱。
白乐筱也多看了她几眼,她便是云儿?一个让赵鸣飞心心念念的女子。
她挽着极简单的发髻,发间也只有几朵鹅黄小花点缀,但因着姿容美如玉,却是这宴席上最美的女子。她秀丽无双。
果然,能让赵鸣飞心动的女子不是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