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主愿意回去,查明二王子中毒真相。只怕有人心虚,不会容本公主说话。”
白乐筱言语讥讽,三王子道:“既然公主有诚意,那就该乖乖下马受缚。”
阿遂叫道:“公主不可!”
白乐筱举手,示意西川不得妄动。
“尔等指认本公主为凶手,可有凭证?无凭无证,本公主岂可受人折辱!”白乐筱当面质证。
尔沁懒得编造理由,强势道:“公主不回去,那本王只好在此地为二王兄报仇了!”
“这才是你真实的目的!”
忌惮白乐筱武功高强,尔沁只让别人先上,缉拿白乐筱。白乐筱策马回到自家军前,却命令阿遂,“后队变前队,速速撤回西川!”
现在敌众我寡,她不想让自己人白白流血牺牲。
阿遂不情愿,“公主!”
白乐筱冷色,高声道:“吾乃嫡长公主,父兄特赐我号令三军之权,今日诸军士须得听我号令,军令既出,敢有迟疑,莫怪我手下无情!”
她用内力输出,全军能听清她的话语。字字强劲,不容违抗。
几位将领见状,领命,命令士兵速速撤回西川。
阿遂下马,几位将领也下马,跪地道:“我等奉王上命令,护送公主回城。公主不得安然,我等岂可先行逃生?如今,兵士已退,求公主允许我等留下来,助公主御敌。”
事情不容犹豫,白乐筱道:“好!请诸位将军上马,我们可先退后些许,以静制动。每人各持箭弩,北戎攻来时,射杀之!”
“西川人要跑了!快追!”北戎那边果然躁动,驱马追来。
白乐筱指挥射箭,箭弩能发连环箭,是抵御敌人来攻时的利器。但对方人多,潮水一般涌来,箭弩发射完毕,只能以身御敌。
几位将领,没人肯舍弃白乐筱先走。多番厮杀下来,几人开始还能边战边退,但逐渐就被北戎军围在其中。
有人落马,白乐筱为救他,也弃了清丛。很快,几个人彻底被围严实了。
“公主,怎么办?”阿遂紧随着白乐筱,用全力护她周全。
白乐筱脸上已沾染鲜血,“擒贼先擒王,我去对付三王子!”
阿遂会意,配合白乐筱,让她得以摆开这些小兵的束缚,飞身向前。
三王子见白乐筱移位迅速,冲着他来了,有些慌了。哈木叫道:“快布火舞阵!”
兵士得命,点燃缠着焦油的火把,围困白乐筱。箭手射出火箭,白乐筱挥剑击落。
火把落地成势,烟火撩人,白乐筱急忙退避。尔沁胜券在握,摇头道:“可惜了乐筱公主这样神仙般的人儿........给本王烧死她!”
火如雨下,白乐筱不及,勉力倒退。
“公主——”阿遂前去相救,火势蔓延,白乐筱已被困在其中。
烟熏火燎的滋味,太过难受。白乐筱咳嗽不止。阿遂正欲拼死冲进火里救白乐筱出来,忽然天降一神秘人,落到白乐筱身前。
他迎光而来。
白乐筱的心一下子静了下来,一点害怕也没有了。看着他的眼睛,夜突然变得安宁了。
“乐筱,亢龙为什么要悔?我还是不明白,发出去的招式,我从不想过收回。”
白乐筱点头,“这次,是你对了。”
两人的默契自不用多说,双剑合璧,将那套雷霆万钧的最后一招同时使了出来。
剑气万顷,霎时劈开火墙。火光爆裂四溅,两人并肩持剑,并肩相靠,宛若生死相依。
他蒙着面,但阿遂知道,来人是赵鸣飞。
白乐筱本欲带领大家去那边的石阵,可是赵鸣飞一来,想到之前不愉快,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赵鸣飞从来是个力挽狂澜的人,她听他的就好。
“乐筱,你知道什么叫指哪打哪吗?”赵鸣飞还有心说笑。
白乐筱也笑,“想开开眼界。”
“好!”赵鸣飞收剑,白乐筱护他周全。
开弓,对准三王子尔湛。
尔湛大惊,他瞬间想起来蒙面人是谁了,可不就是那个胆大妄为的赵鸣飞吗?
他现在开弓对准自己,不知为何,尔湛无比相信,他会射中自己的。
“保护殿下!”兵士摆罗汉阵,盾牌成墙,密不透风地保护尔沁。
白乐筱掷出火把,砸开缺口,间隙已有,赵鸣飞放箭,一箭将尔沁射落马下。
“殿下!”北戎瞬间惊乱。
赵鸣飞翻身上马,伸手拉了白乐筱上马,“走!”阿遂跟上,趁乱出了北戎的包围圈,几人向西行去。
赵鸣飞拥着白乐筱策马走在最前面,夜风低沉嘶吼,激战过后,死里逃生,众人心情大好。
他的气息近在耳边,她感受到他的心跳。白乐筱想说些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
西川王城近在眼前,赵鸣飞说:“你自己回去吧!”
“不!”白乐筱抓住了他的手,紧张摇头,“鸣飞,不要走!”被那么多北戎人追杀,她亦不才曾恐惧。听到他说离开,她不自主地心慌。
“松手!”赵鸣飞这句话冷了,他可还没原谅她。
白乐筱温柔回眸,掀开他的面巾,是她心里最爱的赵鸣飞。他们挨得极近,“鸣飞,我不会嫁去北戎啦,因为,因为我喜欢的人......”
赵鸣飞看着她,少女娇羞,没将心意彻底表露出来。
“鸣飞,我以后都听你的,再也不跟你吵架了。”
赵鸣飞轻呵一声,“这话公主说得了不止一遍了吧。”
白乐筱尴尬,重申道:“这次是真的。”
“我要回去了。”
“你回去会被责罚吗?”白乐筱只恨这距离太近,这么快又要分开。又恨这距离太远,他们不能时刻在一起。
赵鸣飞沉吟片刻,“元帅命我取肎岳石阵的机密图纸,我在你房中见过不止一次,但我想你不想我知道,就没看过一眼。”
白乐筱想了想,似乎在自言自语,“师父啊,不是乐筱不听话。只是师伯给我的图纸,我怎么也看不明白。只知道机关拓石在西南角,但石阵的关键又在震位和崁位,须得同时制动,才能掌握石阵变换。乐筱愚钝,至今只知道这些。”
她分明是要告诉他机密所在,要他听见,但又无法直言相告。她这个模样有些可爱。
赵鸣飞也看着前面,自言自语道:“元帅,我真的对机密图纸不感兴趣。但是这里有个小笨蛋,她明明已经对石阵了如指掌了,却不知进去避难。我提醒提醒她吧。”
两人一起笑了,前嫌尽弃。赵鸣飞温言道:“我走了。”他抽出手,将白乐筱的手放在马缰上。心中柔情起,他轻轻摩挲了她掌心的伤痕,说:“以后不要逞强了,你这细皮嫩肉的,真不适合开强弓。”
白乐筱回首,未寻得他目光,他已落地,很快,夜色茫茫,无法再见。她心中温暖阵阵,伤感阵阵,不禁流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