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一轮圆月升起,照在朱红色的雕栏上,毓秀宫月华满地,恍若仙人所居之所。月纱帐被风惊动,轻幽晃动。
“那边地可无聊得紧,如娘说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忍受了那么久的,你是个急性子。但我知道,你是个韧性十足的人,别人知难而退,你却喜欢迎难而上。”
躺在她身侧的赵鸣飞,枕着一只胳膊,笑了,“那可不是,我现在就在想不回去了,带云儿你走就是了。”
云槿也笑,道:“你才不会!你要的是万众瞩目,不是躲闪隐忍。”
两人并排躺在床上聊天,云槿侧脸,看到枕边的少年,他很快就长成男子汉的模样了。
“鸣飞,你想掌兵的,对不对?”
赵鸣飞也看着她,听她说:“鸣飞,你是天生将帅之才,我知道,青城虽苦,但那时你必经之地。你想做什么,就安心去做。不可再像这次这样任性了,几年的时光我等得,便是十几年、二十几年,我永远等你。”
赵鸣飞心中动容,起身来,看着她,“云儿,我......我不是不把你放在心上........”
云槿伸手掩住他的口,“我都知道的,你受苦了,鸣飞。”
赵鸣飞任性抱住她,很是依恋,“云儿,青城好冷好无聊啊,我要是能永远这样抱着你,该多好啊。”
两个孤独无依的人,在黑暗中遇到,奈何聚少离多,少了彼此温暖的目光,这世上哪里不寒冷?
静静依偎了片刻,赵鸣飞说:“云儿,我不会让你等我太久的。”
他以前只当云槿是个可怜的小妹子,对她多加照拂也只是处于少年意气。他少有玩伴,只有她可以解语谈心。后来去了青城,他发现自己心里竟是那么思念她。
两人年岁渐长,慢慢感知男女之情,赵鸣飞此番回京,见到朝思暮想的人儿,已出落得如春日的花朵般,如何不深怜密爱?感情重新定义,她是他心里的人。
云槿给他瞧得面色微红,别过头去,问他,“那你可有读书吗?”
赵鸣飞见她害羞,松开了她,“读什么书?”
“前日父皇检查太子哥哥和二哥哥的策论,对二哥哥尤为不满。父皇说,不论皇子公主,必得读书策论,心有主见。父皇喜欢娴儿的文章,说她的底气不输男儿。”
顿了顿,云槿继续说:“父皇说,将来必定为娴儿择一位满腹经纶、学识过人的佳婿,如此人物才配的上娴儿。”
赵鸣飞会意,“我知道了,云儿是说想说,要做陛下的女婿,必得读些书才好。云儿放心,我有读的。”
云槿羞怯不已,“哎呀,谁跟你说这些了……”
她从来都清楚,赵鸣飞不是兄长,女儿家心思多,心里早就决意要跟喜欢之人永远在一起。
彼时,二人已心意相通。赵鸣飞故意挠她痒痒,云槿受不住,起身跟他打闹。
赵鸣飞怕伤了她,哪里肯用力气,倒是被云槿按到了,“好云儿,饶了我吧!”
云槿轻哼,故意办了个鬼脸。她嬉笑薄嗔的样子,尤其惹人心动。
赵鸣飞痴痴地看着她,一颗心砰砰跳着。
风过烛火,悠长摇晃。白乐筱站在窗外,看到帐子上的人影,二人竟同塌而眠。
原来,她真的就是他的云儿。
他为了见她,不顾陛下降责,不顾军令如山,从青城赶回京都。只为见她。
烛光明亮,云槿长发如墨,美目婉转,是初具美人神态的女子了。赵鸣飞凑近她的脸颊,轻轻一吻。
白乐筱如遭重击,失魂落魄地退后了一步。脚下落叶碎响,细微的动作引起了里面人的警觉,
“谁——”
话落而至。
白乐筱飞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