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未中,那人虚晃几招,转身就跑。树木震动,白乐筱追至山顶。
山崖无路。
那人停下来,手提着那把被涟剑砍断的大刀,“若无涟漪剑,你可是对手?”白乐筱的公主身份总让人不信她有多少本事。
看他身形,听他声音,是个粗狂的中年壮汉。冬风激烈相撞,白乐筱冷冷道:“解药交出来。”
“那看你有多少本事!”话音未落,已欺身而来。
白乐筱举剑,沉稳应对。这人果然是少有的高手,他的刀法忽快忽慢,招式飘忽,让人防不胜防。刀剑交相,寒光迸裂。
草木摇动,成罂抬手,袖箭冷冷地对准了白乐筱。她的目标才不是皇后,不管今日是不是陷阱,她都来了,离开东齐之前,她要白乐筱死。
白乐筱也发觉到有人,距离不远,倘若发射暗器,躲无可躲。
刀刀顿重起来,白乐筱知道对方是在故意拖慢她的动作。白乐筱剑走偏锋,虚刺一剑,翻身向后。
霎那间,一排袖箭已破风而来,贴着头发丝而过。
白乐筱落地,看到那边三支箭入地,周围杂草瞬间发黑了。
“公主小心!”阿竣提剑制服了另一个准备发暗器的,却不防又多出两个人,对准白乐筱发射剧毒短箭。
方位局限,白乐筱躲过一排短箭,必定会中另一排。
来不及想,白乐筱举剑砍落迎面而来的毒箭。长发被带起,有人在她侧旁落定。
那人轻轻抖抖宽袖,三枚短箭重重落地。
成罂怔怔地看着那人,看到他救了白乐筱,还和白乐筱一起,破坏他们的计划。
阿睇带人上来擒贼,死伤一半,逃走两人。成罂站在那里,主持与她静静对峙。
“你为什么........”成罂的话语在风中无力遁形,又仿佛未开口。
主持神色如常。
侍卫合围上来,成罂没有急着逃走。
白乐筱追凶而回,她衣服上沾了血,神情漠然。
“公主!”
阿竣担忧上前,白乐筱道:“我没有受伤,可.......也没解药。”
她这话本是平常,却教人听着难受。阿竣见她神色很不好,也不敢问。
侍卫越来越多,没有人可以逃走。背后是断崖,成罂忽然转身跳下。侍卫们跑到崖边,确定人落下去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下去搜!”
主持看着一切变故,始终淡然。阿竣不解,“主持,成罂跳下去,可能凶多吉少。”
“各人种因,各人得果。我不能左右。”
这看得还真开。阿竣叹息。
主持回身,正撞上白乐筱的剑尖,“你放走了她?”
“是。”过往如何真的遗忘,看到成罂,他不能不忆起自己的真实身份。
阿竣不知该担忧谁,道:“公主.......”
白乐筱长剑落下,已无希望,罢了,她再强人所难也无济于事。
“我闲来无事时,多有研制草药,这瓶草药,或可一试。”
白乐筱眼中生光,伸手接到,“你现在是谁?”
主持面色如常,“松子山,长居客。”
日影偏移,情况危急,只能勉力一试了。白乐筱大步离去,“阿竣——”
“公主”,阿竣等待她吩咐。
“今日所有北戎细作,就地格杀,一个不许放过!”
“是!”
她从来不是心软之人。倘若这次太子救不回来,她追至北戎也要手刃仇人给他报仇。
可她分明害怕那样的自己。多年以前,她已经经历过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