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
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
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
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
一条笔直的路的尽头一个巨大的广场随着玉石台阶缓缓下沉。
这富丽堂皇的太极殿前,一少年在独自忧愁。
“哈哈哈!!”
少年拿着酒壶喝着,望着这空荡荡的大殿。
那引得天下倾覆,百姓流离失所的金漆雕龙宝座矗立在这大殿之上。
看着这金壁辉煌,充满威严的大殿,他笑了。
笑的无比苍凉,笑声不断回荡在这大殿之中。
“父皇……孩儿该怎么做……”
少年像是累了一般,缓缓的坐在了朱红的殿门前,呢喃道。
“呵……母后……”
少年靠在殿门上,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少年的思绪飘回到了数十年前的那一天。
那天,宫中所有的楼宇都挂满了白色的丝巾。
不管是那些奴才还是那些大臣妃子们都穿着白色的衣服。
所有的文武大臣们,都老老实实跪在了父皇的养心殿外。
那时自己还小,只记得一个太监好像喊了一声,自己身后的大臣们都哭了。
自己也跟着他们趴在地上,边哭边喊。
而母妃则是在养心殿中,送走了父皇最后一程。
父皇走后,皇兄们为争这太子储君之位,开始各种明争暗斗。
也有一些皇兄们,他们选择了放弃,安安稳稳的当一个王爷。
或许有人暗骂他们蠢,新王登基他们还有活头?
可接下来的事情谁也没有想到。
遗诏宣读了,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父皇居然立了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当储君。
皇兄们不服,但又能怎么样。
那天结束后,皇兄大多都选择了当好自己的王爷。
可总有一部分,觉得那个位置轮不到一个幼童来坐。
几天后,皇兄们带领着各自的私兵围了皇城,打着勤王的口号。
皇兄们意气风发,身穿铠甲骑着骏马在皇城之下。
叫嚣着让母后大开城门,让他们进去勤王。
只记得,母后身披软甲在城墙上质问着。
忘记母后说的什么了,但依稀记得当时母后很愤怒。
母后当时闭上了眼,叹了一口气后,从怀中拿出一张圣旨。
圣旨大意是这样的。
在朕殡天后,敢有反者。不论身份,必杀之!!
暗部,还在等什么!杀!!
在母后宣读完圣旨后,底下的部分士兵反了。
他们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将臂间的小刀插入了同袍的脖颈中。
长安街上,一股黑色的洪流向着皇城涌来。
只见苏安老将军手拿圣旨,身披黑甲,骑着他那头老马,向皇城奔来。
苏安喊着奉旨剿匪的口号,将圣旨扔入半空中。
他拔出悬挂在腰间的利剑,指向天空。
“把他们围起来!!”
苍老的声音传遍了战场,那些黑色的洪流将叛军围在中间。
期间不断有叛军企图冲破包围圈,但都被无情的灭杀。
尸体铺满了地面,滚烫的鲜血使朱红色的城墙更加鲜艳。
“降者不杀!!”
老将军将手中的剑举过头顶,用苍老的声音嘶吼道。
渐渐的不断有士兵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蹲在了地上。
其中一位皇兄看着不断投降的士兵,他笑了,笑的十分无奈。
他看着身旁的亲卫,苦笑了一声,让他们都放下了兵器。
他看清了局势,自己败了,败在了自己那已经殡天的父皇手上。
父皇就算走了,居然还下了一盘大棋。
“哈哈哈!!”
皇兄苦笑着,看着从自己周围奔涌而过的士兵。
他捡起了脚下的剑,冲着父王陵墓的方向跪了下去。
皇兄将剑横在自己脖子上,随后便是一阵撕裂肉体的声音。
鲜血在剑上流淌,皇兄双膝跪在地上,头颅垂了下去,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他的亲卫在见到他自刎后,对着他的尸首拜了三拜。
然后捡起自己的武器,也随他去了。
鲜血染红了他们跪拜的那片地面,没有一个人犹豫过。
而其他的皇兄可没有他这么有勇气。
一个个的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都狼狈不堪的喊着投降。
苏安老将军将他们尽数捆绑了起来,让他们对着父皇陵墓的方向跪了下去。
他们一个个的都痛哭流涕,不断的请求苏安老将军绕他们一命。
而那些有傲骨的,在被擒拿之前就已经战死或者自裁了。
现在跪在这里的,不过都是一些受了诱惑的酒囊饭袋。
苏安老将军看着这些人痛哭流涕的模样。
他将目光投向了站在城墙上的母后。
只见母后摇了摇头,然后便捂住了我的眼和耳朵。
我依稀能听见皇兄们的惨叫声和咒骂声。
待我再睁开眼睛时,母后不让我往后看,但我已经知道我的那些皇兄怕是已经走了。
母后说不要可怜他们,那是他们罪有应得。
然后又告诉我,最是无情帝王家。
那时年幼不懂得母亲说的是什么。
后来,母后带我回到了宫中,准备明天的登基大典。
当我第二天,再经过哪里时,发现那里早就已经被打扫的一干二净。
要不是地上还隐约有一些血迹,我还以为昨天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呢。
登基仪式……母后以我年幼为理由要暂时垂帘听政。
大臣们虽然也有反对的,但终究还是母后赢了。
母后开始摄政了……
年幼时,我或许还没感觉。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发的渴望自己能掌管政事。
而不是每天坐在龙椅上,让大臣们观赏。
一开始我向母后请求换政于自己,可都被母后拒绝了。
甚至有几次经过母后的宫殿听见里面的声音……
渐渐的,心中对母后的感激转变为了怨恨。
而我内心对于这权力的渴望也愈来愈强烈。
每当深夜独自一人看着这宫殿时,都会想起当年的事情。
而就在今日,在朕又醉倒在地上之后,一个小太监将朕扶了起来。
然后连忙训斥朕说,在这里喝酒可是要掉脑袋的。
掉脑袋?谁敢让朕掉脑袋?!
也许是朕未穿龙袍,只穿了一身素衣的缘故,他把朕当成了一个和他一样的人。
有趣……平日里所有的人都对朕恭敬无比,就只有这个小太监如此大胆。
或许把这个小太监调来朕这里也不错。
当我问这小太监叫什么时,他说他叫葵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