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羊城,马氏太极道馆。
喝~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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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二十几位加入道馆的门徒身穿青色武者服,有眼有板地练习拳法。
在拳法招式上面,马安邦似乎没有戏耍他们,教授的是正宗而且不少一招一式,纯粹的古拳法,每个门徒喝声硬朗,拳劲有力,拳路精炼。
而今日,陈煌言按照二人'默认'的,也开始了他练武的生活,马安邦没有亲子教导他也没有派人指导,只给了他一本拳法秘籍,美其名'自学成才,依靠别人教导只会拖累自己',让小煌言自己习练。
对此,陈煌言没有提出反对,默默的拿着那本秘籍,翻开书页,按照上面的图示练习。
翻开第一页,是一首总诀,练习拳法的歌诀:
纵放屈伸人莫知,诸靠缠绕我皆依。
劈打推压得进步,搬撂横采也难敌。
钩棚逼揽人人晓,闪惊取巧有谁知?
……
看似十分神秘,直通拳法之要领的歌诀,事实上却是路边摊,随便在外边书店就能买到手的地摊货。
但却是真实不虚,这本秘籍真能指导人们修炼拳法,而且从最朴素,最平凡的地方讲起,让人一听即懂。
虽然如此,但毕竟煌言此前从未接触武学根本不知歌诀所指,不明要义。
不得不说,马安邦这位他名义上的师傅,为了包装出一个文武全才,天赋极佳的真传弟子,借此宣扬他马氏太极和马氏气功学,在初学的第一日便按照古人教学弟子的方式,先打基础,学好理论,在转实践,第一个月的第一天直到最后一天,一整个月给了他一本人体筋脉讲解书籍,还有一个穴位分布的铜人,让他熟悉人体筋脉穴位为接下来的业务打好基础。
这天结束之时,陈煌言还未离开,一如昨日,在学员们练拳哪怕结束休息的时候,仍拿着一本筋脉穴位书集,对着铜人记忆。
“呵哈哈哈......”笑声响起,一个阴阳怪气,带有调侃漫讽意味的声音传入陈煌言耳中:“这不是我们的小师弟吗?怎么还在拿着你那破书记忆一些没用的穴位图吗?都已经几天了,还在看这个,距离马师约好的时限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还没开始练拳,到时候,呵呵呵......”
只见话音讲完,一个身形健壮,高大魁梧的青年迎面走来,不屑地看着他,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对着煌言。
陈煌言听见他的话,精致的眉毛微微蹙起,微微抬了下头又埋头于铜人上。
洁白无暇,稚嫩的小手伸出,指尖在上面一一点下,精确指在每一个穴位上,他没有理会那名嫉妒他的青年的无理挑衅,继续自己的任务。
“哼,不想理我吗?还真是高傲呐,还没真正成为马师的真传就如此目中无人,若真成了还不翻天......”见小煌言没有理会他,青年冷哼一声,并没有就此放过,继续冷嘲热讽。
“好了,天雄师兄你跟他一个小孩计较什么?人家是少年得志,看不起我们很正常!”又有一个人走过来,同样魁梧,健壮,对陈煌言心有介怀,借着劝说的意思,却是在一旁添油加火,借此挑起陈煌言与众人间的矛盾。
结果自然如他所想,在场刚结束一天的练拳,都没理会煌言他们,准备回去的门生被他的激起,停下脚,一双双锐利,带有嫉妒、不屑的眸子向这儿转来。
一种十分不满的情绪在众人心间酝酿,现场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在所有人瞩目下,只见最先挑起矛盾,看陈煌言不爽的青年,天雄嘴角扬起,居高临下俯视陈煌言,宣讲道:“不管马师因为哪个原因看中你,选你为真传,但我们可不会答应,让六岁大的小孩压在头上。
陈煌言不,该说是我们的小师弟玄阳,想让我们服你,就拿出本事来,半年实在太长了,三天后来比试一场,在规定的范围内,我不会对你出手,只要你能让我离开那个圈子,就算我输,从今往后不会再来找你麻烦,而且还会乖乖听你的话,让我往东绝不敢往西,让我往西绝不会往东,如何,敢不敢接下这个挑战,玄阳小师弟?”
天雄,这位跟随马安邦时间最久,至开馆以来便报名学习的大师兄,向陈煌言发出战帖。
“战帖吗?天雄师兄你还真是狡猾呢,居然先我们一步,这么做了......”
“呵呵呵,就是不知道玄阳小师弟会不会接下了!”
“只是不还手,让他移脚而已,很简单的吧,如果这样都接受不了,那还是滚回家吃奶去吧,玄阳师弟!”
听完他说的,道场里都鼓噪起来,这些同样对煌言不满,喜欢看热闹的家伙纷纷鼓动,想让他接下这次挑战。
“……”对此,陈煌言稚嫩的眉宇松开,冷冷地看着他们,没有回话。
当大师兄天雄说完,在场人见陈煌言不为所动,感到无趣,心里更为不屑准备离开之时,陈煌言终于开口,回复他们:“你的挑战,我接下了,三日后的这里,我会出手!”
陈煌言说完不再理会众人的反应,继续埋首与穴位、筋脉图间。
而此刻,听完他所说的话,现场轰然大笑。
“呵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没想到居然应下了,小鬼头就这么不经刺激吗?居然要跟天雄师兄对打,想笑掉我的大牙吗?”有人捧腹放声大笑。
“呵呵呵,可别小看我们这位小师弟了,他可是马师亲定的未来真传,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水沟里翻船了……”也有人话里夹刺,冷嘲热讽。
而发出挑战,被陈煌言接下的当事人天雄大师兄笑得眼泪都出来,伸手擦了擦眼角间的泪珠,仍带着笑意,说道:“这可真是出人意料啊,小师弟,居然这么莽撞应下来,如果输了的话可会让我们大失所望的哦!”
说着,天雄刚毅却带有一丝阴厉的脸庞一肃,对着陈煌言,故作大度的反问道:“身为师兄,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回答一遍,你真的打算接下这场挑战吗?”
“不用拿着语气恶心我,既然应下了,我自然会遵守,这三天别再来这里烦我,惹人厌烦……”陈煌言眼都不抬一下,冷冷的回道。
“呵……是吗?”听到他的话,天雄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这几天我还有他们,都不会来找你麻烦,给你时间好好准备,等着三天后被我大哭吧,小师弟!”
天雄最后冷冷的放了个'狠话',对着旁边围观的师弟们说道:“我们走!”
听到他的话,众人没有违抗,尾随在他身后,撇了陈煌言一眼,一一走离这里。
道场里只剩还在埋首与穴位间的陈煌言,和在暗处里观望的马安邦,最后连他都只是深深看了陈煌言一下,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