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礼堂出来,外面阴风阵阵。沐澜一脸心事,脚步匆匆,脑海里好像又时而时现地出现林浩的影子。
结束以后,沐澜回到了寝室。楼道里光线很暗,晚上十一点钟,宿管大妈已经按时熄寝。
呼~
从新生大会回来之后,沐澜怎么也平静不了,可能是一系列的事件让她无法安静。
“觉得累就不要在一起?”
沐澜嘲笑了自己一下,说:
“可是,为什么当时又在一起了?”
夜已经深了,沐澜的手机也快没电了,寝室里就黄同和雯丽两个人。
沐澜转身,在橱柜里翻找了几下,寝室的光线很暗,月色一点点地渗透进来。
沐澜的手上拿着几根白色的蜡烛,一一点上,放在了电脑桌前。本来一片黑暗的寝室,因为蜡烛的光亮,一下子仿佛不那么阴沉。
黑暗里,摇曳的烛光,透过不通风的窗口,显得异常地狭窄。寝室里多了些什么,熟悉的感觉。
蜡烛的火光不大,照耀着寝室的过道。黄同、雯丽围了过来,探着个脑袋,黄同问:
“你干嘛呢?”
黑暗中,沐澜穿着宽松的酷girl上衣,后背还有一闪一闪的荧光,那荧光置身于一片黄色烛光中~
图案是一只米老鼠,米老鼠的牙齿和毛发都是荧光。
当时寝室里本来就暗,沐澜的上衣自己还会发光,一下子就把整个寝室给笼罩了。
沐澜没理黄同,后背的上衣荧光酷闪,她还在捣弄桌子上的蜡烛,已经围成了一个圆形。
烛光摇曳,光线从那里透出来,整片过道,和着月色,仿佛有一种朦胧的美感。
寝室这时已经十二点了,蜡烛的光亮点燃了什么东西,黑暗里不该有的情愫也出来了,一下一下的。
雯丽问了一句:
“沐澜,你生日啊?”
沐澜回头,说:
“不是!”
…
“只是好久以前…”
“没什么!”
…
“沐澜!”
“沐澜!”
沐澜抬起了头,一看,是林浩,他的手上拿着两根蜡烛,很兴奋。
5月28日,沐澜记得很清楚,高中的学校停电了,所有人在教室里上晚自习。
本来,整个教室一片黑暗,自习是根本自习不了的。可是,不知道林浩哪里搞来的蜡烛,还拿了两根。
“你一根”
“我一根”
林浩将蜡烛插在了沐澜的课桌上。夏天的夜晚没有风,那根蜡烛点亮后好像成了一个许愿池,一晃一晃的烛光,摇曳~浪漫~
“从前,那时的人们没有电。”
林浩说,他的眼睛正对着沐澜,真诚,不掺杂任何的别的想法。
“那时的人,点亮蜡烛的时候通常会许一个心愿。”
“那个心愿,是人的憧憬,也是人的未来。”
呼~
林浩看着沐澜,突然问道:
“你有什么心愿啊?”
沐澜的脸发烫,烛光下,是林浩的眼睛,一字一句,沐澜长久以来都一直记得那个瞬间。
烛光的摇曳,夏日偶尔还有的蝉叫,一个教室的人各自点着蜡烛上自习。而林浩,就在沐澜的身边,烛光之下,两个人的距离似乎从没有那么近。
那一刻,并没有特别的言语,但是,沐澜却总觉得那是她一生中最好的光景。
林浩的眼睛一眨一眨,看着沐澜说:
“你真好看~”
…
沐澜别了过头去,太害羞,不敢回话。
过了一会儿,沐澜小声地说:
“嘘!”
浪漫~
那天夜里,烛光的火焰下,沐澜许下了自己的心愿:
“希望爱的人永远像现在一样好。”
后来,林浩问:
“你许的什么心愿?”
沐澜想了一下,看着林浩,说:
“不告诉你。”
…
“和我有关吗?”
沐澜点了点头。是的,沐澜的三年高中,永远只和林浩有关。
那是一种怎样的情愫呢,也许谁也说不清楚~
…
烛光下,沐澜好像又哭了,跟那酷闪的荧光不同,眼泪冷淡地落在了桌子上。
滴~滴~
滴~滴~
从来没有想过,沐澜以为自己这辈子都只会和林浩相关,只是,两人的感情并不像她想的那样。
然后,沐澜从橱柜里又拿出了几罐啤酒,堆在了电脑桌前。
沐澜迷愣着眼,回过了头,问黄同、雯丽:
“你们要喝吗?”
烛光下,沐澜的眼睛红肿,眼神迷离,拿着的啤酒摇摇晃晃,好像一不注意,就要洒出来。
“你们喝不喝?”
沐澜又重复了一下,醉醺醺的,酒意上来了,说话哆哆嗦嗦的,不太清醒。
黄同有些心疼,只是也知道是沐澜和男朋友分手了,就竖起大拇指,说:
“牛逼!”
…
“牛逼!”
宿舍里沐澜黄同雯丽三个人开始围着烛光喝酒,沐澜喝的最凶,边喝还边说:
“在一起就不要觉得累。”
“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沐澜似乎喝到了兴头上,就站了起来,指着黄同,身体摇摇晃晃的,随时可能跌倒的样子。
脸色红润,继续说着:
“我觉得我没错啊?”
说完,沐澜的身体失去了重心,一下撞到了地上,啤酒罐脱手而出,脸朝下趴在了地上,如一滩烂泥黏在了地上。
烛光下,沐澜的后背荧光酷闪,仿佛是只萤火虫嵌在了她的后背上。夜已经深了,窗户外的寝室早就熄灯就寝,只有沐澜的寝室还有光亮。
见沐澜摔倒,黄同扶着沐澜的身体,用力,一下拽了起来,喝的上头,也有些迷糊,拍了拍沐澜的脸,说:
“呸!”
“渣男。”
沐澜醒了一下,笑了起来,说:
“你觉得我错了吗?”
黄同扶着寝室的地板,不服气地瞪着沐澜,摇了摇她的身子,说:
“你醒醒吧!”
“今天,我发现你就是个傻逼!”
说完,黄同觉得不过瘾,又说了一句:
“傻逼!”
没有太多的劝说,也没有太多的怜悯,黄同就一直这样陪着沐澜。
那个夜晚,全寝室的人都没有睡。睡不着,也不想睡,啤酒的罐子摆满了一桌,蜡烛也熄灭了。
横躺的尸体,醉酒后的自言自语,没有答案,也不索求答案,好像没有目地,只是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