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随着司仪如同皇宫大内中太监一样的嘶鸣,男子随着众人双手作揖,朝着眼前硕大的牌坊深深的拜了下去。
三拜之后,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踱步上前。此人发髻精致而内敛。云纹锦绣的长衫,竟是绣着和白衫男子一样的针叶暗纹。半寸宽的腰带被一个金色的兽头抢去了风采。加高的鞋底,纳着一柄袖珍的长剑。远远看去,有说不出的不怒自威。
中年男人声音如钟,整了整拖长的华服袖口道:“众民安,则剑阁长安。剑阁自古以剑为安。剑阁免冠,当以剑为炼。吾乃剑阁城主黄不易。今按旧例,当为众剑阁儿郎冠礼证冠人。”黄不易惦着肚子扫视了一圈队列中的成年儿郎,最后定格在华服加身的男子之上。肃穆道。:“古训有云,男子二十而冠。冠而字之。为父者,当字其子。吾儿黄炫,年庚双十,今亦在其冠列。今吉月吉日,昭告尔字。其字嘉善,与尔宜之。进德修业,永受保之。兹昭其字,曰,黄炫,字不凡!”
“不凡!”
听闻此言,华服加身的男子脸上的玩味表情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却是从未有过的郑重和凝重。短短的一个“不凡”,寄与的期望无须言表。挺拔的身躯缓缓下沉,单膝在地上扬起些微的灰尘。男子昂头,有点稚嫩的脸上写满了无畏,好看的眸子似是在回应般的盯着黄不易,正色道:“剑阁黄炫,今冠己身。今日之后,便已成人。从此,黄炫,字不凡!!”
不卑不亢,掷地有声,此刻的黄炫,隐约间有冲天剑意自体内破出。
“哈哈哈!!好!!”黄不易大步上前,在男子面前缓缓顿住。俯首凝视了片刻,便是伸出了微微颤抖的双手,轻轻的抚在黄炫的发髻之上。略显肥硕的手指将发针夹出,从未如此温柔的将一顶泥土色的礼帽戴在了黄炫散开的头发之上。
在黄不易和黄炫的带动下,其余众人也皆净随各自的父亲取了字号,成了规矩。气氛也是在此时渐渐的热了起来。整了整喷薄的情绪,黄不易对着所有成礼的年轻人朗声道:“冠礼即成,望汝自此束疏顽性,祖述仁义,修齐治平。”
围成一圈的剑阁男人们相视而言,正色道:“儿虽不敏,敬承铭记。”顿时,周遭的乐手恰如其分的奏起了《流水》这首古曲,算是对前面的《高山》的回应,也是对剑阁新一代中坚的寄托。盼如高山巍峨,亦如流水绵延不绝。
“礼成!!!”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
连续的九声洪钟,算是给冠礼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可殊不知,这对于新一代的年轻人,特别是黄炫来说,仅仅只是一个故事的开始。
仪式已经结束,可是所有的人们都停驻在原地,并未有丝毫离开的打算。似乎在期盼着什么。
“申时,比剑始,半阙出!百年之剑,希望能将在这一代的剑子手中,重现江湖。”司仪郑重其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