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女儿的折腾,她只是经常对李静讲一句话:没有任何困难不能被征服。
于是这一次李妈妈说:“走,我陪你到国家教育司走一趟。
”李静说:“好,要是这次失败了我就去找工作。
”那一天,母女俩昂首挺胸走进了国家教育司的大门,就见很多人蹲在地上正在分带鱼。
没人理他们。
“我们要告状!”李妈妈说。
还是没人理他们。
只见李妈妈“啪”地一拍桌子说道:“分带鱼,下班了吗?国家正因为有你们这些人才闹不好!”那帮人顿时一愣。
再看看李妈妈的形象,一米七的个子,戴着眼镜,颇具领导气质。
对方马上说:“别急,我们接待。
”这幅画面,让少女李静异常地兴奋,母亲的强势生生将自己的初次抗争在心理层面上实现了峰回路转。
尽管结局还是“没戏”,但李静已经觉得畅快了许多。
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在精神上获得了某种胜利,因为按照母亲最后的话来说就是,能解决就解决,解决不了就当到北京游玩一次吧。
1990年的夏天,李静毕业了。
无论是对于戴军还是李静,这个20岁都显得太过离奇。
似乎有什么力量在硬生生地把他们从以往的经验中拉扯出来,人生的情节出现了一次明显的断裂。
他们毫无准备地进入到了90年代,绝然不会料想到今后自己会与这个世界发生怎样的关系。
90年代初,大众娱乐文化卷裹着来自世俗景观的诱惑,挑逗着国人渴望娱乐的胃口。
1990年,舞厅、歌厅、卡拉OK厅,以及台球厅和电子游戏厅成为文化消费的重要场所。
同年,作为当时央视唯一的综艺性娱乐栏目,《综艺大观》高调登场,预示着电视节目领秀大众文化时代的大幕已然拉开。
华裔音乐人费翔在春晚的亮相,使得他成为内地流行音乐的启蒙者,也成为风靡中国的一代偶像。
因为模仿费翔的《冬天里的一把火》《故乡的云》,戴军在公司的歌唱比赛上得了一等奖。
快过年的时候,一个一起唱歌的朋友要回老家惠州,就问他要不要一起去。
去干吗?唱歌。
朋友说,惠州有一个歌厅,过年去唱半个月,能挣1000块。
戴军没给自己一丁点犹豫的时间,立马点头答应了。
他一个月工资才250块!1990年的春节,戴军没有回家,他去了惠州。
从惠州回到深圳,戴军口袋里有了1万块钱。
买了两套衣服,他开始跟几个哥儿们跑场试音。
刚开始找了一个很小的场子,一个键盘,一个歌手,一天就几首粤语歌,并不耽误白天厂里的工作。
但后来慢慢唱到三个场子的时候,喉咙就有点受不了了。
因为戴军做的是印刷,那些油漆染料会让本已疲惫的嗓子更加煎熬。
三个月后,戴军辞去工作,开始了职业歌手的生涯。
又是一个燥热的夏天。
当戴军走进“音乐”这个圈子的时候,李静却以“音乐”专业毕业生的身份与“电视”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