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若心道,即便那****不救你,你也不会死的,你的大仇一样会得报。虽然她不知道,上一世林三娘究竟经历了什么,但是她日后的名头堪比花木兰。说起来,还是她占了她的便宜。
郑若点了点头,“三娘豪爽,不似别的小姑子一般有着扭扭捏捏的性子,甚得我心。我是真心相与你结交的,还望三娘不要嫌弃我才是。”虽然对她有别样的心思,可到底这个女子爽朗的性格,不输于男子的气概是自己一直敬佩的。
林三娘忽然有些举足无措起来,连连摆手道,“女郎客气,应给是你不嫌弃我才是。”
阿若走了下来,拉着她有些老茧的手,笑着道,“既然你我要以姐妹相称,你唤我阿若便可,女郎,女郎的听起来生疏。”
“好,阿若。”林三娘并不是那种别扭的人,听她是真心的也就放开了,她想了想道,“我戴孝在身,今日上门实属唐突。因记着你的恩情才会上门求见。你我既然要结拜为姐妹,是不可马虎的。趁着热孝,改日我拿了庚帖上门。”
“好。”
林三娘告辞之后,郑父派了人唤她去用晚膳。又留了他们兄妹坐了一会,说起了谢府之事。
说是谢府除了谢炎之外全都死绝,女眷们死的尤其惨,死前受了不少的欺负。那谢炎若不是躲了起来,恐怕也留不下来。这让所有的人都一阵唏嘘,百年大族,说灭就灭,这些马贼真是凶残。城里的人还在传,若不是李将军及时赶回来,说不定整个凤凰城的大族都要被灭了。一时间,李赟的威名又响了几分。
郑若听了,心中暗自佩服李赟,不愧是后来占据一方为王的男人。虽然年岁还是十九,却已经是个老谋深算的狐狸了,和那个无赖比起来倒是不相上下。不知道他昨夜的那一番部署,是否有背后高人指点?
郑父又叮嘱两人这几日不可外出,才让两人离去。
柳絮在前面打着灯笼,兄妹两个小声交谈着。郑若有意无意的提到此次马贼来的蹊跷,可能是胡人假扮的话。也许大兄此刻并不会相信,可是她必须未雨绸缪,慢慢的开始为明年的南迁做准备。于是,她又特意说了江南的富庶,说自己十分向往。郑瑾潇笑呵呵的说道,“日后有机会,带你去江南看看。”
有了这句话,郑若今日的目的便已经达到了。
回到自己阁楼中,因为白天睡得足,到了晚上却没了睡意。索性让柳絮烧了水,坐在廊上泡茶喝。
“女郎,有主子的信。”影一不知道何时出现,手里拿着一张薄薄的绢。
郑若狐疑的问道,“是九郎给我的信?”
没有看见她预想中的欢喜,影一心中咯噔一下,暗自嘀咕,莫非是主子一厢情愿?
他往前走了几步,递给她,道:“确实是主子给女郎的。”
郑若伸手接过,缓缓打开,龙飞凤舞的字跃然在眼前。她可以想象到字的主人是何等的意气风发。说是信,其实也没写什么。无非是说了路途中的一些见闻,一些心情。在最后一句,他写道“路途漫漫,月儿冷寂,没了你,心便缺了一角。卿卿,今夜你是否与我一样在思念?”话很直白,完全没有华丽的辞藻。
郑若的脸刷的红了起来,想扔掉手中的绢,可又不舍得。想了想,轻轻的将绢按在胸口上。脸色却有些复杂。隐在黑暗中的影一见状,心中才松了一口气。这样才对嘛。
九郎喜欢女郎,女郎应该也是喜欢他的。刚才女郎定然是欢喜坏了,才会出现那么奇怪的表情。
“你在看什么?”
一道低醇的声音突然在夜空中响起,暗处的影一立即警惕起来。
郑若身后突兀的响起了一道声音。惊得她将手中的绢立即贴身放好,转过身来,有些嗔怪道:“大兄,怎么是你?”
“不是我,会是谁?”郑瑾潇呵呵笑着道,“方才忘了一些事情,特意过来与你说一说。”他说着,坐在矮几的对面,好奇的问道,“你刚才在看什么?这么入迷?”
有种做错事被人抓到的感觉,不期然的脸上有些羞红。郑若执壶为他斟茶,借此稳了稳心绪。摇了摇头,回道,“没什么。大兄来是为了什么事儿?”
郑瑾潇浅饮了一口茶,皱了皱眉,放下茶盏,道:“你这野茶,虽然香醇,却太苦了些。王缙之送的?”
郑若点了点头,“大兄喝不惯,不如让柳絮煮一壶茶来?”
“不用。就几句话说完就走,你也好早些歇着。”
“大兄请说。”
“李将军派人来说,盐场由你全权处理,勿需向他报备。还说,他留了一百兵丁,用于看守盐场,让你不必担心。”
郑若皱眉,觉得李赟这话是话里有话,难道他知道自己打算和周珏共同做盐生意之事?
“李将军还说了什么吗?”
郑瑾潇想了想,道:“旁的倒没多说什么。处理好谢府之事后,他已经启程去峙阳城了。说是短期内不会回来。”说完,他看着对面的小妹,心有疑惑,“阿若可知,为何李赟会将盐场之事交给你?还慎而重之的找我去说道?”盐业的银钱之巨,人人眼红,李赟为何偏偏将这个交给自家小妹?
郑若自己也有些疑惑,“许是因为,这盐场是我去年帮他买来的?”
郑瑾潇不得不感叹,小妹从去年起忽然变了一个人,办起事儿处处占领先机,就是他和阿爹都比不上她活络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