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隐约看见一群人在打斗,最后众人皆倒,只剩一人向我快步跑来,是幻觉还是愿望成真?
“别怕,没事了。”他的话犹如一剂镇心针,舒解我的彷徨无助,我安心的晕了过去。
我感觉到身体飘来飘去,浮萍一般的颠簸流离,“叩叩……”类似敲击的声音,“小姐,你怎么在门口呀?来人啊,小姐晕了……”
我睁开一条眼缝,依稀看见一道黑影闪过,是他救了我们?不容多想,头脑一阵后痛,这酒明明醇甜好喝,酒精度怎么那么高?
“小姐,我们扶你回房。”几个婢女一起扶抱着我,小心谨慎的慢慢踱步。
熟悉的味道,柔软的触感,我大概是安全的躺在我的公主床上了。我便毫无顾忌,倒头大睡,和李郎幽梦去了。
由于喝了点小酒,晚上睡得太香,我起了个大早来到学堂,好友们也在,我张口就问,“昨晚你们是怎么到家的?”
“不清楚,镖爷说我睡在大门口。”美静扭扭酸痛的脖子。
“管家说我昏倒在家门外。”湖月一脸苦相。
“我也是,辛亏昨晚有人救了我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拍拍心口唏嘘不止。
“是谁?”两个小伙伴异口同声问道。
“我只看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武功应该不错。”古代轻功我还真是想见识见识。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和他切磋武艺。”美静比了个标准的武功架势。
“得了吧,你那三脚猫功夫,昨晚晕得比我还快。”我不禁打趣道。
“都怪美静,拉我们去喝酒,害得爹爹今早训斥了我好久。”湖月出身书香门第,管教森严。
“这个根本不是酒,就是混合果汁。”美静一脸诧异,拼命解释,“表哥带我喝的时候都没事,怎么这次……”
“一定是有人在我们的杯子里下药。”难怪我觉得不对劲。
“下药?”湖月震惊的捂住口。
“有可能是迷魂药。”世间险恶,我直言不讳的道出其中厉害。
“为什么?我们又没有得罪人。”湖月被吓得六神无主,嘴唇发白。
“还能是什么?湖月貌美如花,采花大盗垂涎三尺呗。”美静净说些大实话来吓湖月。
“那怎么办?”湖月吓得花容失色、泪眼涟涟。
“美静,别吓湖月。”我抚慰胆战心惊的湖月,“没事,晚上别出门就行。”
“还好,我们还能守身如玉。”美静抱住自己的身体,惺惺作态。
“还有,远离损友。”我意有所指的瞪着美静。
“知道了,以后我不带你们去就是。”美静撇撇嘴。
“你也不许去,世道那么乱,你那点武功都不够看的。”我厉声警告道。
“表哥带我去,保准没事。”美静打包票。
“你那个表哥,中看不中用。你再敢去,我就告诉莫镖师。”我威胁道。
“好了,不去就不去,反正好玩的地方那么多,不差这一个。”美静自我安慰道。
“孺子可教也。”我欣慰的点点头。
我们月静灵三人组,以我为首。湖月胆怯敏感,智囊军师;美静有勇无谋,意气用事,武打将领;我自诩智勇双全,冷静机灵的才女,只能屈才担此大任咯。
“哎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文清灵,你今天怎么早啊?”刘浩星一进教室就挖苦我。
“我们清灵一大早就来读书,你快准备白旗投降吧。”美静嘴真损,我喜欢。
“莫美静,还早着呢,谁不知道文清灵三分钟热度?”刘浩星满不在乎的直翻白眼。
“对啊,还早着呢,我只要每天积累一点,持之以恒坚持不懈,就会取得大进步。”我顺势反驳道。
“你…你不就是做做样子,我…我还怕你不成。”刘浩星难以置信的指着我,美静和湖月也惊得张大嘴巴。
“有趣有趣,文清灵出口不逊,真乃奇人怪事。”刀子嘴杜家贯皮笑肉不笑的讽刺道。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我摆起才女之势,随口来一句绝句。
“清灵,你何时变得那么厉害,出口成章?”湖月双手合掌,惊喜得眉开眼笑。
“对啊,说话一套一套的,名句都顺口道出,连走路都流露出才情。”美静赞叹不已。
“你少装腔作势。”刘浩星惊得声音都没了底气。
“浩星,自古红颜多祸水,小看女人死得快。”杜家贯擅长煽风点火。
看着刘浩星脸色发青,猛冒虚汗,真是大快人心。小看我,小心被我玩死。我心上一乐,决定再来他来点猛料。
我走到刘浩星面前,直视他的三角眼,小声提醒道,“对啊,你可要当心,我要绝地大反击咯。”
“啊~”刘浩星被我唬得倒在椅子上。
“我要看书了。”我欢快一笑,坐回位置上。
“呵呵~”我四周望望,是谁在偷笑?
“刘浩星,看在大家同窗份上,我奉劝你,回家以后,自己在白旗上缝上‘对不起,我错了’,才是正确的做法。”美静幸灾乐祸的提点道。
“美静,诚恳一些更好,大错特错才对。”湖月补充道。
“嗯没错,绣上‘对不起,我大错特错’比较好。如果你想到更有诚意的词,自己添上也可以。”美静“设身处地”为刘浩星“着想”。
“够了,不劳你们费心。”刘浩星气鼓鼓的坐回自己的座位,我们笑得爽歪歪。
为了弥补昨晚的过错,放学之后我们都各回各家,做一个足不出户的乖乖女,想方设法讨好家里的长辈欢心。
“叩叩”有人敲门,“清灵,在房里做什么?”风雨欲来拦也拦不住。
“爹爹,女儿在看书。”我头也不抬的应声道。
“那爹得进来看看。”文汉言一阵兴奋,赶热闹似的冲进来,“祖宗保佑,老天开眼,我女儿终于开窍了。”
“爹爹,找我有什么事吗?”我打着马虎眼。
“你娘在天之灵,聊以安慰了。”文汉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出不来。
“爹爹,你没事就别打扰我看书。”我急着下逐客令。
“常叔和我说,你昨晚醉倒在门口,怎么回事啊?”文汉言开始兴师问罪。
“我…我…我想娘亲了,人家说酒能解千愁,我和美静、湖月试着喝了点酒,没想到就醉了。”我实话中带点哄骗,真情里扯点假意。
文汉言眼神有些不忍,“都怪爹,忙着做生意,没考虑到你的感受。”
“爹爹,别难过,女儿答应您,一定不会再碰酒了。”我竖起两个手指明誓。
“清灵真是文家的孝顺女儿。”文汉言拿过我的手欣慰的拍了拍,“明日和爹去店里转转,熟悉熟悉。”
“明日女儿还要上学堂呢。”
“傻女儿,明日周末,不用返学。”
“女儿读书读傻了,爹爹见笑了。”我吐了吐舌头,有点不好意思。
“学海无涯,女儿也应劳逸结合才是。”
“爹爹,女儿告诉你一件好事。”
“有何好事,让爹爹乐呵乐呵。”
“女儿昨天和刘浩星打赌,秋后放榜必进前十名。”我得意洋洋的炫耀道。
“就是那位刘家米粮的二公子?”文汉言诧异地问道。
“正是。”
“赌注是什么?”
“他输了,就答应我任何一个要求。”
“我女儿好样的,有志气,爹支持你。”文汉言竖起大拇指,“刘家米粮垄断市场,却自顾敛财,你一定要赢他,取他个十几袋米粮,赈灾济民。”
“爹爹英明,爹爹威武。”想不到我有那么一个行侠仗义的父亲。
“你输了该当如何?”文汉言蹙眉问道。
“那个笨蛋,他没提,我也没问。”
“好好好,我的清灵就是机灵。”
“爹爹还说呢,给女儿取了这么一个名字,学习怎么会好呢?”
“此话怎讲?”
“清灵,清零,当然是零瓜蛋了。”我调皮的比划一个零鸭蛋。
“你啊你~”文汉言笑得合不拢嘴。
我好奇心顿起,忽然问道,“爹爹,娘是怎么死的?”
文汉言戛然而止,脸色一僵,“爹爹就不打扰你用功了,记得明早起床随我去店里帮忙。”他急不可耐的走出我的房间,似乎有意回避母亲的死因。
父亲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提到母亲之死就脸色大变?难道是过于伤心而不忍提及?还是对母亲的死耿耿于怀?
我更相信是前者,因为父亲自始至终只有一妻一女,从未提过续弦。在民国富贵人家,三妻四妾乃是常事,父亲必定是对母亲情深义重,难以忘怀。
我做了一个晚上的书呆子,民国的课程并不难学,多讲究死记硬背罢了,和我现代要背的拗口饶舌的医学知识相比,简直是小case。
我怀着必胜的信心,香甜入睡。做了个ko刘浩星的美梦后,我便精神抖擞的起床,吃过早点,和文汉言坐上私家车出发。
“清灵,这是账房岑伯、店员小杨、佣人孙婶。”文汉言一一介绍。
“清灵小姐好。”他们毕恭毕敬的和我打招呼。
“大家好,我是清灵,请多多指教。”我不摆小姐架子,实行亲民政策。
“大小姐人真好。”亲民政策果然奏效,看来生意上手也是迟早的事。
“清灵,你自个上二楼看看,有事就问岑伯。”文汉言自顾自忙去了。
“爹爹你去忙吧,我自己来。”我自来熟。
二楼清一色都是古代的珍奇异宝,不愧是老字号的名家古董店,古典雅致,每个古董焕发出强大的生命力,吸引人类去深入探究它背后的历史故事。
墙上挂着一幅栩栩如生的美人图,一个婀娜多姿、风姿绰约的美人在百花丛中轻舞跳跃。我伸出手去触摸,却仿佛被它吸魂摄魄一般无法动弹。
“别碰那副画!”一个严厉的声音响起,吓得我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