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人,这就是那封信。”虽然冯公子不服输,不过这次确是眼拙,中了人家障眼法,而且他也看过信中内容,不敢怠慢。
若是信中所说的是真话,那十几个伥鬼的存在,非要速度解决才是,否则这些伥鬼恢复实力,找起替死鬼,湘州城的百姓不知有多少人会遇难。
所以他看完信的内容,立即找到马世伯马巡检。
马巡检翻建了一下信的内容,他不是修道中人,也不熟悉伥鬼的厉害,不过见冯公子一脸急迫模样,必然是比较紧急重大的事情。“贤侄,这信中所说,你觉得有几分可信?还有这伥鬼又是什么?与其他什么鬼怪相比,有什么不同?”
在众人面前,冯公子不好称呼世伯,一般都称官职。“马大人,不知您听过为虎作伥没有?这伥鬼就是这种鬼。若是有人被猛虎所害,他的魂魄就很难转世投胎,只好围着害死他的猛虎,成为猛虎的奴仆。而且这种鬼忘记是谁害的他,只知道猛虎一个主人,所以经常会引诱其他人到虎穴,让猛虎进食,就算是自己的亲人好友也全然不顾。另有一种就是水鬼了,淹死的人也是需要寻找替死鬼,才能转世,但害死十人,也许才能找到一个相符的替死鬼。另外据说某些修炼邪术魔法的恶毒修士,会养伥鬼为自己服务。”
“看这信中所说,有两修士相争,其中一人就修炼了邪术,莫非就是你所说的邪教修士?”
“正是。若此人的信所言无虚的话,那邪修被杀,养伥鬼的法器被破,伥鬼逃散。我们必须尽快在这些伥鬼回复实力前,将其捉获,并找大德高僧进行超度。”冯公子倒是对信中所言信了个七分,“若是伥鬼逃脱,他们现在又是无主的状态,必定会大肆寻找替身,对百姓造成灾祸。”
“前几日在施府时,你不是说你的飞剑能克恶鬼吗?不如你去一趟,将其消灭?”
“伥鬼是鬼魂中比较特殊的一种。我曾听我师尊说过,这世上鬼魂都是因故没有去地府进行转世,又分恶鬼、孤魂野鬼、报恩鬼等等,若是害人恶鬼,那自然可以替天行道,将其魂魄打散,让它灰飞烟灭。若是善鬼,就要帮助其消除执念,送去地府转世。这样才能积阴德,修善果。”
“那伥鬼不是到处害人,你将其消灭刚刚好。”马巡检不解。
“消灭它倒是容易,这些鬼只要知道属于哪种类型,想要消灭并不困难。但伥鬼与其他恶鬼有区别,它的三魂七魄,有一魂一魄是被其主禁锢住的,所以浑浑噩噩,只想找到替死鬼,补齐自己缺少的一魂一魄。所以它害人也不是出于本心,只是可怜它们害了人,还是很难补齐缺失,只能越害越多,怨念缠身。若是我将其打得魂飞魄散,不关不能积阴德,还会让它身上的怨念转到我身上来。”冯公子解释道,他停住片刻,又说道。“我知道为什么送信的人自己不去做这件事了。凭他刚刚那熟练的术法神通,想要禁锢消灭这些伥鬼不难,难就难在他无法将这些伥鬼的怨念消除,也没有办法进行超度。只好寄希望给官府,希望太守出面请高僧或者有道行的道士做道场。”
“会不会信中所说,消灭那邪修的路过道士就是说他自己?”马巡检联想到送信人的送信理由。
“您说的很有道理。事情应该就是这样。”
“那我马上禀报太守。你认为罗道长和赵道长能否胜任?”马巡检又提到两个人选。
“赵道长我看不出底细,但观他的手法,应该是走的九言真传,灭鬼容易,超度有点困难;罗道长偏向符篆一派,镇压比较在行,不过他派中倒是有一支善于超度亡魂,可以一试。您还是请教一下太守府的陈供奉,他是朝廷派下来辅助朱太守的,应该知道如何求援。”
“马大人。”正在冯公子与马巡检正在商量,怎样禀报给太守之时,有信使从北城外打马过来。“马大人,有大事发生。”
“杜二,你不是和大头一起率三班衙役,出城抓拿江洋大盗吗?这么快就回城,可是有什么收获。”杜二、大头分别是湘州府马步快班的头领,杜二正是王班头的顶头上司。
今夜刚入夜不久,就有探子禀报,道是北城有俩伙江洋大盗正在火拼,其中一方已将另一方围困在北城外距城门十里的山堆处。太守闻言,急命马步快班的头领带领手下,出城缉拿。又令府丁、壮班各派人手,作为后援,一起以两位快班头领为主。其实这探子禀报的消息是嘉陵王手下放出来的,他见自家人被沅王人马包围,忙用这个借口,希望官府派兵出去,这样打草惊蛇,给自家人找一个浑水摸鱼的机会。如果还是不行,那就把抓到的刘姓小子丢给官府,那证据落到官府手中,也能对沅王产生极大影响。当然这样,主动权就不在自己手上了。只是没料到,有施姑娘这位不速之客,她又喊来了易鸣这个蛮子。一切的准备都成了白费。
“大人,我们紧赶慢赶,到了那里,就发现地上躺满了人,起码有上百号。”
“死伤如此之多?”马巡检觉得不可思议,那探子说俩伙江洋大盗,各有二十来号,所以官府才排除近四百人的队伍。若是知道有百十来号江洋大盗,聚集在城外,那太守就不是派衙役了,而是直接命令军队出城。
“死的不多,好多都是昏倒在地。那样子倒是有些像前两日在施府外,咱们弟兄倒在地上的模样差不多。”
“你是说,他们是中了迷烟。”
“应该是。而且我们还看到山坡靠西一侧,有那种,那种叫什么来着。反正就是山崩地裂的感觉,那树什么的都拦腰倒了,地上满是大坑。还有好多地方像是被大火烧的不成样子。”
“失策了。大人,这不是什么江洋大盗,定然是那两个王爷手下在争斗。不然不会有这种斗法的痕迹。”
“冯公子说的很对,我们弄醒了几个人,其中一人在半昏不醒中,喊了一句,’速去禀告王爷’。所以大头留在那儿抓捕人犯,清点人数,我忙着先回来报信。”杜二轻声对着马巡检说道。
“随我来。”马巡检领着冯公子和杜二,直奔太守府。一炷香后,陈供奉和冯公子直接往北城外而去;马巡检则带着杜二先去了城东的兵营,然后一队马队绕城而走,直奔北城外。
“冯公子,你在此往北,去与衙役汇合,控制局面。我得先去信中提到的那里。”出城不久,陈供奉和冯公子在一处岔路口稍停了一下。
“我与您一起,那些伥鬼让人不放心。至于大头那边,都过了那么久,那些异人该跑的也跑了,剩下的那些江湖客都吸了迷烟,不够那些三班人绑的。”
“那好,按信中所提,应该是这边,穿过这处树林,就能看到了。”
“陈供奉,您说今天这些迷烟是不是和那天的有些关系?还有这送信人到底是谁,能这么轻松解决修练养鬼法术的邪修,必不简单。”
“现在真是多事之秋。大王还春秋鼎盛,正值壮年,小王子也是有宿慧的。底下这两个弟弟就这样闹了起来。真是太过分了。”陈供奉是受命辅助太守,更是奉命盯住沅王,防止出现某些事情。“也许这次还是他们两个闹起来的。”
两人都是修行过的,身旁又无旁人,不需要遮掩,这行进的速度一下就提了起来。很快,两人赶到易鸣和那两个怪人斗法的地方。隔着还有半里地,陈供奉就发现,那信应该没有说谎,因为他已经发现虚弱的鬼魂在游荡,那浑噩的模样,正是与书描述,失去了养身之所的伥鬼一模一样。现在这片树林不知飘了多少伥鬼,两人绕着树林走了一圈,发现那些伥鬼只在树林中游荡,也不离开。
“看来那人下了些功夫,这树林被施了法术,那些孤魂野鬼只能在这树林中晃动,暂时还出不来。只要没人自己找死进这片树林,暂时还不会有事。”
“那您可有看出这是什么招数?”
“看不出来。有些正一教的镇魂法的影子,又有几分鬼谷子八卦阵法的玄妙。”其实这些都是姚瑶姑娘教的一些皮毛。仙家手段比世俗门派的手法还是要高明一些,即使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些左道玩意,但在世俗世界中,这些就是鼎鼎高明的道法。
“这人道法很精深,而且顾忌生灵。你看这些地方,他做了些安排,普通人遇到这里就会自然避开,绕过这片区域。看样子,这人应该与那两位无关,只是恰好路过,遇到了邪教法师,就顺手除了。又或者是邪教法师碰到这位仙师,以为是个普通人,想要害了他性命,没想到踢到铁板。”
“您意思是,我们暂时不用管这人?”
“不是不管,是没法管。若是此人与我们为敌,我们两个加上府里那位,都不是对手,除非出动那件兵器。不过依我看来,这位应该是友非敌。”
两人再转到兵丁衙役所在的那处山坡,现在战场基本打扫完毕,能跑的早跑了,跑不了的基本都被锁拿住了。经此一役,湘州府城外上的黑道、小帮派基本被一扫而空,另外还抓了几个关键人物,身上都有带着那两位的秘记。这时马巡检也带着兵丁到达。陈供奉趁机让马巡检带着俘虏先行,又留了近一百衙役,赶到闹鬼的树林,远远的再做一圈防护,钉木牌、立告示,防止有人误闯。
另一方面,两位王爷下面的主事者,也得到了消息,好坏各异,只能各自调兵遣将,期望能扳回一局。
一场混乱必不可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