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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一度的瑶池大会已经快要临近,眼见传送阵法亮起,守护阵法的瑶池弟子也是立时起身,作好了迎接来客的准备。
待到紫虚真人与越恒的身影出现在阵台之上,一名眼尖的瑶池弟子立时神色一变,似是以前见过紫虚真人,连忙恭声说道:“见过真人!”
当今之世,只有圣人极别的人物,才可称为真人。
其余瑶池弟子闻言,也是立时神色一变,躬下身来,恭声说道:“见过真人!”
“无需多礼。”紫虚真人淡淡说道,丝毫没有圣人的架子,“还需麻烦你们前去通告一下瑶池的主事长老,就说开阳圣地紫虚来访,有事相商……”
“真人稍等,我这就去通报!”为首的一名瑶池弟子恭声说道,急急忙忙前去通报了。
紫虚真人缓缓走下阵台,在瑶池门口静心等待起来。瑶池乃是自乱古时代便已存在的圣地,屹立数百万年而不倒,这样的老牌圣地,就算紫虚真人是圣人,也需按照规矩,先行通报方可进入瑶池。
越恒看着眼前气势恢宏的瑶池大门,只觉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那高大数百丈的圣地山门,就算隔着数里都能清晰看见上方醒目的“瑶池”二字。眼下瑶池大会的时间还未到,所以瑶池圣地的正门是关着的,只在旁边开了一个三丈高的小门,供人进出。
越恒站在紫虚真人身后,一同静静等候。那些瑶池弟子眼见他跟着紫虚真人一同起来,不由得私下里有些羡慕他的际遇来。要知道,能跟随一位圣人一同出行,那可是天大的荣幸,普通人就算百世修行,也未必会有这样的福份。
等不多久,便听得“轰隆隆”一阵巨大声响,瑶池久未开启的沉重大门,竟然自里面缓缓打开了来。
瑶池主事长老徐明,竟然带着几位瑶池年轻翘楚,亲自开瑶池大门出来迎接紫虚真人。
“见过徐长老!”眼见徐明竟然开正门迎接自己,紫虚真人亦是微微有些意外,连忙抱拳说道。
“紫虚道友不必客气!”徐明脸上笑道,眼中露出回忆的神色,“一别百年,紫虚道友如今修为更胜往昔。想当年瑶池大会上,紫虚道友一战震慑妖、古二族,一套惊天剑法扬我人族脸面,此事老朽我至今还记得……”
“哈哈,都是陈年旧事,无须挂怀……”紫虚真人微微笑道,脸上丝毫没有倨傲之色。
“来来来,这便是这些年我一直跟你们说道的那位人族大英雄,紫虚真人!”徐明说着,转头示意身后的几位瑶池年轻翘楚,开口道,“你们还不快过来拜见……”
几位瑶池年轻翘楚都是亭亭少女,二八年华,楚楚动人。尤其是为首的绿衣女子,眉目如月,清纯如雪,一身青裙婀婀娜娜,仿如一株遗世独立的青莲,又如一轮完美无瑕的明月。
“见过真人!”绿衣女子率先走上前来,玉手置于腰间,向着紫虚真人恭声行了一礼。
紧接着是后方的几位女子,依次上来行礼。
“她应当便是瑶池这一任的圣女吧……”紫虚真人在绿衣女子的身上多停留了两眼,赞赏道,“不愧是先天道胎,如此年纪便已经迈入了四极秘境,看来百年之后,瑶池圣地又会多出一位女圣……”
“哈哈,紫虚道友过奖了……”徐明轻轻捋了捋胡须,哈哈笑道。他自然不怀疑紫虚真人话中所言,作为瑶池这一任圣女,曾瑶乃是先天道胎,若无意外,百年成圣绝不在话下。
“咦,紫虚道友,你身后的这位小友似乎有些面生,莫不是你新收的弟子?”徐明目光落在紫虚真人身后的越恒身上,以他目光的老辣,自然能看出眼前的少年绝不是一位普通的少年。
“晚辈越恒,见过前辈。”越恒自是知礼数,当下上前一步,恭声说道。他怀中还抱着月,却是不便躬身行礼。
紫虚真人脸上笑笑,并未开口解释他与越恒之间的关系。他倒是有心想收越恒为弟子,只不过,想到越恒如此年纪便可能已经获得了九秘中的“行”字秘、“皆”字秘和“组”字秘,紫虚真人只得放弃收越恒为徒的这个念头。越恒想必已经有一个来历神秘并且实力极为强大的师父,不然也不可能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际遇。
“徐长老,关于一个月后的瑶池大会事宜,我正想与你商量一下此事,不如就让他们这些年轻后辈们好好相处相处?”紫虚真人开口说道。他之所以会选择与越恒一起前来瑶池,便是想帮助越恒进入瑶池圣地,完成月最后的心愿。至于与徐明商量瑶池大会之事,其实并不急在这一时。
“我也正有此意。”徐明哈哈笑道,百年一度的瑶池大会马上就要到了,不知这一次妖、古二族又会耍什么手段,人族确实要早做准备。他转头看向一旁的曾瑶,道,“小瑶,你就带着真人的弟子四处逛逛,游览一番瑶池的风光……”
“是,长老。”曾瑶恭声应道,目光看向对面的越恒。不知怎的,见到越恒的第一眼,她就感觉对方身上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曾瑶并不知道,会出现这种奇怪的感觉的原因,其实乃是因为两人都是先天道胎,天生与道相合,所以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
“徐长老,请!”
“紫虚道友,请!”
徐明与紫虚二人互相客气,率先进了门去。
“越恒道友,请随我来……”曾瑶开口说道,脸上微微一笑,有如清丽的雪莲绽放,美得不可方物。
“……有劳了。”越恒脸上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跟在曾瑶身后,缓缓进了瑶池。
瑶池的风景美丽如画,一路行来,有清澈的溪流,有恢宏的殿宇,有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碧绿荷叶,还有随处可见的不知名的小花。这里仿佛没有四季的界限,春、夏、秋、冬四个季节的风景,可以同时并存。令越恒遗憾的是,他始终没有看到雪景。
“听说,瑶池的雪景很美,不知道我是否能看一看?”越恒开口说道。
曾瑶微微一怔,显然没有想到越恒竟然喜欢看雪景,瑶池的众多风景里,她也最喜欢看雪景。只不过,自懂事时起,她就被徐明告知,有雪景的地方只能远远观看,并不能踏入,因为那一片地带存在了太多的封印禁制,一些封印禁制还是从乱古时代就遗留下来的,贸然闯入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我可以带你去,不过,徐长老有吩咐,并不能随意进入那一片地带……”曾瑶开口道。话说回来,她也似乎很久没有去那一片地带看看了。
在曾瑶的带领下,越恒走过一段荒芜地带,终于远远地看到了一片冰雪世界。那片世界就仿佛一幅美丽的画一般,画的边缘是灰色的荒芜地带,毫无生机,画的里面则是皑皑白雪,一片银装素裹。
一层无形的禁制,将冰雪世界与外面的荒芜地带完全隔开了来。越恒与曾瑶,一起站在冰雪世界的边缘,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冰雪世界。
雪花一瓣一瓣地飘零着,自空中缓缓地飘落,四野里一片寂静,远处的山,近处的树,都披上了厚厚的雪衣。
“月,快看,那些雪花好漂亮……”越恒微微低下身来,在月的耳旁轻声说道。
曾瑶看着越恒,又看了一眼她怀中的月,没有说话。她与越恒只是初识,若是关怀反而显得突兀。她只是默不作声地后退了些,再后退了些,把眼前这个冰雪世界完完全全地留给了越恒。她想,他一定有很多话想对他怀中的女孩说。
“月,你醒来吧,你只要醒来,你想看的雪景就在你面前……”
“月,你快点醒来……”
……
不知是越恒的呼唤真的起了作用,还是冥冥中天意的安排,月缓缓地、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她看到了,看到了那漫天的冰雪世界,看到了那一直心心念念的瑶池雪景。
“好美……”女孩想要伸出手去,去接一朵从天空飘落的雪花,然而又感觉无尽的疲惫,那只手根本不听使唤,就连眼皮也似是有些沉重起来,不争气地想要闭上。
“月,不要睡,好好看看这一切……”
“嗯,恒哥哥,我不睡,我陪你……”女孩虚弱地说道,努力睁大着眼睛,然而那沉重的眼睑,依然还是缓缓闭上了。
她又昏睡了过去。
下一次,不知何时能醒来。
很遗憾,还是没有写完,抱歉。
“月,醒醒,不要睡……”越恒轻声在女孩耳边道。但是月已然睡了过去,浑然没有动静,她的面色很苍白,就连呼吸也变得若有若无。
越恒知道,恐怕留给这个女孩的时间不多了。
越恒心中难过,却又无能为力,他握紧了手中的拳头,极力压抑心中的不甘。
“啊!”不知是压抑得太久,还是情难自禁,越恒忽然仰天长啸起来,近乎声嘶力竭。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情绪,直到此刻,在这四野无人的冰雪世界面前,在这伊人即将离世的时刻,他再也压抑不住。
“想不到越恒道友竟是如此深情之人……”曾瑶并未离去,她遥遥地看着这一切,不禁心有所感,忍不住暗暗感叹。
但下一刻,曾瑶便是脸色一变,急忙到:“越恒道友,不可……”
她看到越恒抬步走进了冰雪世界中,而且丝毫没有止步的意思。两人相隔较远,等到曾瑶发现他的意图,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越恒道友,请留步!”曾瑶迅速赶了过来,待她站在冰雪世界外,前方越恒的身影已经往前走了近百步。虽然不知他为何暂时还没遭遇危险,但曾瑶知道,自己若是贸然踏入这冰雪世界之中,恐怕不消片刻便会遭遇劫难。
越恒身影微微一顿,似是听到了曾瑶的话声,但他并未回头,只是停了一秒,便又是抬起脚继续往前走去。
“此事需立刻通知徐长老及紫虚真人才行……”曾瑶深知此事重大,立时前往瑶池议事大殿,将此事禀报于徐明及紫虚真人。
“胡闹!小瑶你怎么能带贵客去那种地方……”徐明一听越恒走入了瑶池禁地之中,立时面色一变,全然没有了平时的那种淡定和从容。要知道,那处禁地可是有着乱古时代遗留下来的禁制,就算是圣人进去,恐怕都要化成劫灰,更何况越恒这种修为只有道宫境大圆满的修士。虽然紫虚真人并未亲口承认越恒是他的弟子,但从之前两人的交谈中,徐明能明显看出来紫虚真人对越恒极为欣赏。要知道,紫虚真人可是数百年来人族的第一圣人,许多圣地的圣子圣女都不一定能入得了他的眼,可见越恒此人有多了不得了。
“事已至此,也无需责怪于她了……”紫虚真人叹了口气道。其实来瑶池之前,他便有些担心越恒无法承受这份悲痛。只是他并不知道,瑶池的冰雪世界所在之地乃是如此凶险的禁地,眼下越恒走入其中,恐怕是有进无出了,倒是可惜了这么一位大好青年。
“紫虚道友,我们快快前去看看,说不定还来得及……”徐明开口道,率先往外冲了出去。紫虚真人紧随其后,不消片刻时间,两人便是站在了冰雪世界的边缘,只不过,眼前白雪皑皑,又哪里有半分越恒的踪影?
“看来是来晚了……”徐明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冰雪世界外围的禁制,他勉强知道一些,若是小心避开,还是没有太大危险的。但眼下越恒已走进深处,那些地方太过凶险,就算是瑶池的圣人也不敢轻易涉险。
“紫虚道友,此事是我瑶池做的不对,紫虚道友若要追究责任,我瑶池绝不推脱……”徐明开口道,脸上满是惭愧。
紫虚真人没有回话,只是看了一眼冰雪世界的深处,有些惋惜地叹息了一声。身为圣人,他自然能感知出前方的恐怖,就算是他踏入其中,恐怕都会凶险万分。眼下越恒已不见踪影,恐怕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