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华低低浅笑,可笑女皇这次化妆前来,就是一个普通的侍卫,要不然以她一国之君的身份,想要见欧笑颜还是不太难的。真是好算计,一面送自己进花朝,一面乔装进来看看有无可乘之机!
管如月回头,管华略显憔悴的模样就落到眼里。这个孩子一向都是听话的,算计他囚禁自己的娘,算计他这次进花朝。管如月淡淡一笑,伸手帮管华将落到前面的头发整理好:“华儿,你恨我吗?”
管华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那你恨女皇吗?”
一阵清风拂过,空气里都是花朝特有的花香。管如月闭上眼睛,是啊!恨谁都没用,路是自己走的。
“花朝四季花香不绝,就连这风都是香的,我的皇姐,你的母皇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不会放弃的,我们能选吗?”
轻得宛如叹息的话语从管如月嘴里吐出来,看着管华一脸呆愣,管如月悄然走了。
身为一个皇子,就做好被牺牲的准备吧!
管如月的五封要求觐见的折子递上去,终于传来女皇要见他们的圣旨了!
是很正式的觐见,在金殿上。
文武百官侍立两旁,左边的头一个就是欧秀颜,右边的头一个就是欧武颜。除了上次他们见过的大臣外,金殿上多出了不少年轻新鲜的面孔。
两位王爷的面色平静如水,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管如月微微皱眉,这两个人几日不见,如同脱胎换骨似的,他居然看不透他们在想什么?
就算对上自己的目光,也是不温不火,视乎没有被人下毒这回事。一瞬间,管如月都有些怀疑那晚是自己的一场幻梦了。
内侍官出来高声传唱:“皇上驾到……”
管如月的目光追随着那道一身锦绣的黑色盘金绣袍,头上戴的是象征身份的紫玉金冠,说不尽的王侯无双,尊贵威仪。身量已经长成,硕长秀美,那张脸,那张脸更加的俊美绝伦了,配上隐隐的霸气和慵懒的神情,管如月深吸口气,就这样溺毙了也罢!
不知不觉中,管如月已经看不太清上座上的女帝了。轻眨了几下眼,将眼里的泪意逼回去。管如月对自己说,就这一会儿,就这一刻,以后他就是流江国的谋臣。他们注定是对手!
欧笑颜不动声色的将管如月的变化看在眼里,这些天信件不断往来,管如月的事儿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谁对谁错都不重要了,关键是以后。
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欧笑颜随意的开口:“有事启奏,无事就退朝吧。”
欧笑颜的视而不见,深深打击了管如月的心,将视线投往礼部尚书孙铁,她可是收了不少好处的。
孙铁接到管如月的暗示,急忙出列道:“陛下,流江国使者前几天就已经到了,今日奉旨见驾!”
欧笑颜终于正眼看来,笑着点点头:“流江使者来的正好,正好我们花朝的两位王爷在御前备了案,说是流江勤郡王管如月在樊城名为邀请实为下毒谋害。今日就面对面了结这段公案,你们都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儿?”
管华的半截身子都凉了,呆在当场。除了知道真相的,大殿里数千人有一大半惊在当场。这是怎么回事儿?两位王爷回来也有几天了,天天上早朝,女皇一字没露。她们本来还为陛下迟迟不召见流江使者私下里议论,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一出?
管如月先是一愣,接着淡淡一笑,优雅的走出来,俯身一礼:“陛下,可否给如月一个辩白的机会?”
还别说,十七岁的管如月身上已经有了一种令人侧目的成熟之美,比起三年前,风韵更胜。一时间有不少人的视线都怀疑的看着两位王爷,一个下毒的人被人当面揭穿,毫无心虚的表现,是不是两位王爷弄错了?
欧秀颜的眼里闪过一道阴郁,欧武颜的面色都有了掩饰不住的怒气了。真是太会装了!她们这是没死,要是死了,人家是不是更不承认了?
欧笑颜心平气和的点点头:“当然,也许是个误会也说不定,毕竟你们无怨无仇,要说有仇,那也是你和朕有仇,毕竟你的妻主是朕杀的。”
管如月猛地抬头,脸上的优雅僵住。宝座上的欧笑颜依旧云淡风轻,波澜不惊,似乎这是一件很自然平常的事。管如月的眼底不有就有了恨意,她怎么能如此轻松的就说出了口?
欧笑颜淡淡一笑:“愿赌服输,是她找死!”
这样狂妄的话说出来,依旧是宛如清风。管如月用尽心力才控制住自己,清雅一笑:“陛下说的没错,可是今天我们说的是两位王爷的事,如月没在樊城见过两位王爷,至于下毒更是无稽之谈!”
欧武颜大喊一声:“你胡扯,你忘了我们手里还有你的亲笔信,这样矢口否认,就有用了?”
“哦?亲笔信,只怕你们上当了,既然有我的亲笔信,不妨拿出来瞧瞧。”
相比欧武颜的愤怒,管如月更显淡定。欧武颜一伸手将一张纸扔出来,管如月也不在意,俯身捡起来,看了几眼,勾唇一笑:“华儿,你看可笑不可笑,一来别说这不是叔叔我写的,就算我写也不会约人去青楼的。”
管华走了几步,担心看了几眼,松了口气,字迹虽然清秀却不是管如月的笔迹。
欧武颜袖子里的拳头握得死紧,咯咯直响。也就是说,就算她们死了,管如月也会稳稳当当的脱身,不会牵扯到半点。
大臣们也都沉默下来,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是有人冒充,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