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地,狂风大起,枝叶落絮狂飞,小恒子惊醒,赶紧躲在树后以手掩面,风还未止,只觉整个林子似黑了一般,林中本就光线暗淡,此时更似黑夜。
小恒子努力将手拿开,见眼前景物,惊立当场,“啊——”吓得大叫一声,只见一不明黑物朝自己飞来,只听“砰——”地一声巨响,小恒子被撞飞从树上弹下来。黑物前进的速度虽被小恒子阻住了些,但力道仍强大,被反弹撞在一棵树上,碗口般大的树砰然折倒。
小恒子方才被重击一下,受了内伤,口角流血,抬起头,抚住胸口看着那不明黑物,缓缓起身,心内有丝恐惧,小心翼翼朝黑物走去,黑物蠕动几下便不再动弹。
小恒子却觉阵阵压力冲袭而来,那黑物似有一股爆发的力量;果然,在离它一尺远时,“啊——”黑物大吼一声,飞跃起身,朝小恒子袭来,小恒子身受内伤,哪能遭此一击,但也不能坐以待毙,身子往后仰倒,黑物滑面而过,小恒子觉得整个身体已被尘土覆盖。
待黑物离自己有段距离后,小恒子站起身拍拍身上尘灰,方看清黑物,原来是一全身黑衣的铁面人。铁面人似发疯般,在林中大吼大叫,上蹿下跳,随意发功,弄得树木枝叶断裂一片狼藉,尘土落叶随处飞扬。小恒子东躲西藏,好几次差点被震落的树枝砸到:“天哪,我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差点被砍手不说,还遇到一个疯子。”
半晌,小恒子累得瘫坐在地,看着铁面人仍活蹦乱跳,到处破坏,无奈道:“老兄,你歇会儿吧,难道你真是铁打的。”铁面人狂躁一番后总算停了下来,背对着小恒子傲然挺立。
小恒子看着他的背影,双眉紧攒,这人又想做什么。
突地,铁面人转过身,双眼泛着浓烈红光,直瞪着小恒子。
小恒子张大着嘴半天合不拢,心内恐惧上升,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呀——”铁面人如箭弦般直冲小恒子,速度迅捷,力道强猛,小恒子大惊失色,后退已经来不及。千钧一发之际,小恒子应激而起,敏捷手快,反身一把抱住铁面人,一手正好抵住他百会穴,运足了内力拍下了一掌。
又是“砰——”地一声,铁面人头撞在一棵树上,树断,铁头面具也裂开,铁面人便晕了过去。小恒子也力竭,趴在铁面人后背上晕了过去。落叶翻飞,慢慢将二人覆盖。
良久,小恒子睁开双眼,恢复了些力气,支撑着坐起身,碰了碰铁面人,见他一动不动,毫无反应。小恒子有些好奇,将铁面人翻转过来,“啊——”张大嘴又赶紧捂住。
铁面人的铁面具破裂了,露出了他的脸,可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整张脸全是密密麻麻一片漆黑,都是浓密的小毒疮,根本就是面目全非。小恒子赶紧转过身去,差点吐了,道:“怪不得要用铁面具遮脸,他的脸怎么会成这个样子,简直生不如死啊。”
又给铁面人把脉,觉得他脉象紊乱,血气翻涌,体内充斥着一股强大的力道;最主要的是,他中了一种不知名的剧毒,说是剧毒可又不是很像,像是一些小虫子,已侵及五脏六腑,还蔓延全身。小恒子又看看他身上的皮肤,都跟脸上的皮肤相似,惨不忍睹。
小恒子不由敛眉:“他中了什么毒,这全身上下的皮肤都有腐烂的迹象,五脏六腑也被侵蚀,应该说这样的人早该死了,怎么还活着,而且内力还如此高强。我‘火莲珠’化完了都不及他。”也懒得多想,刚才和铁面人斗了一场,觉得内力有些凌乱,赶紧盘腿而坐,运功疗伤,慢慢进入忘我境地。
铁面人悠悠醒转,见裂开的面具,双眉紧皱,两手覆盖自己的脸,又无助地抱住头,内心极为痛苦。忽又抬头看见了小恒子,这个人看到了他的真面目,绝不能留,缓慢起身,举手欲朝小恒子脑门打去。
“不要啊。”从林中冲出一布衣女子,惊慌失措,泪如泉涌,在离铁面人两米的地方跪下,哭道,“这位大侠,我求求你不要杀他。”
铁面人手未放下,注视着来人,又看了看小恒子,冷冷道:“他是你什么人?”原来此女正是小恒子救下的那姑娘。
女子摇摇头:“小女子并不认识他,但他是个好人,之前救了小女子性命,希望大侠能放过他,小女子即使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恩情。”边说边磕头。
许久,待女子再次抬起头,铁面人已经不见踪影,女子四下张望,惊恐不已,忙跑到小恒子身前:“公子,公子,您快醒醒……”
小恒子睁开双目,赶忙收功,内力总算平顺很多,火莲珠内力疗伤很快,见了女子不由一惊,道:“哎,姑娘,我……你……那铁面人……”一连串疑问。
女子将他扶起:“他已经走了,公子,他刚才要杀你,真吓死我了。”
“什么。”小恒子双眉一拧,“这么说是你救了我,真是多谢你了。”
“公子之前的救手之恩小女子还没报答呢,现在幸好能在此遇到公子,真是小女子之福,敢问公子高姓大名,小女子来去匆匆,还未来得及……”看到小恒子那绝美的面容,女子不禁低下头去,声音也越来越小。
“哦,在下方忆恒,那姑娘你呢?”原来他已经更名为方忆恒。
“我叫秦幽兰。”女子轻声答道。
方忆恒点点头,突又想起什么:“哦,那你怎会在此,赶紧回家吧,要是再被那些人抓住可就惨了。”
“小女子正是要回家,这个林子是必经之地。”秦幽兰道,“有幸得遇公子,若公子不嫌弃,就到小女子家中歇息一下如何。”方忆恒是用轻功逃跑,当然要比秦幽兰快上几倍。
“这……”方忆恒想到暂时也无安身之所,道,“好吧,那就打扰了。”
秦幽兰忙道:“公子说这话可就太折杀小女子了,公子对我的恩德永生难忘,还好公子不嫌弃寒宅,让小女子有机会可报答一二。快过晌午了,我们走吧。”
又进入另一个集市,依然行人稀少,方忆恒与秦幽兰在街上行走。
“包子,卖包子了,最后一笼——”一小贩吆喝着。
方忆恒一听包子不由驻足观望,忆起五年前一幕,会心一笑,朝包子摊走去,秦幽兰好奇地看着他。
方忆恒走到包子铺前,只是这摊主是个小贩而不是胖老板,小贩见方忆恒道:“哎,公子,来买包子吧,一笼五个,一文钱一个,热乎着呢,又大又好吃。”
“好,我要一笼。”方忆恒笑道。
秦幽兰道:“公子,马上便要到我家了,何必在此买包子呢。”
“这个说来话长了。”方忆恒笑着一摸兜,脸色一沉,“糟了,我的银子呢。”上下摸索一番皆没有。
秦幽兰也一惊:“莫非是刚才打斗中失掉了。”也有些慌张。
方忆恒急道:“哎呀,我怎么这么不小心,要是丢了银子可是寸步难行。”从小到大都是凭苦力挣钱,当然知道银子的可贵。
“你们到底要不要啊。”小贩提着装好的包子,显得不耐烦。
“谁说我们不要了,一听说钱丢了变脸比翻书还快。”秦幽兰有些怒意,从怀中摸出五文钱,扔给小贩,提了包子拉着方忆恒就走。
方忆恒一路总想着丢银子的事,不明所以。秦幽兰道:“方公子,您别想了,这出门在外,遇到这种事也是常有,只要下次小心些就行,前面不远就到我家了。”
前方有一矮小茅草屋,与这街上的高楼格格不入,秦幽兰笑道:“公子,那小茅屋就是我家。”突然看到几人从茅屋中走出来,秦幽兰的笑容立刻僵住,方忆恒也看到了,正是“赋新楼”中那四名青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