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省心的爹也是东方傲世的一块心病,若不管他,说不定真会如之前那小叔一般缺胳膊断腿;且老林主也是憋了太久了,每次想要惩处东方煜都被东方傲世给阻挡了,此次哪有不趁此机会好好教训一番的。
东方傲世想到,不若把春敬义留下,他是方忆恒的好友,又是七侍卫中武功最好、最有主意的,定能护方忆恒周全。
但若他和方忆恒相处久了,会不会生出些不该有的情愫,春敬义可能不会,但方忆恒绝对会,那岂不是自拆墙角,还是行不通;每每想到方忆恒对春敬义依赖的画面,心中就如横着一根刺,时不时的刺痛他,绝对不能让此事发生。
然他不知道的是,方忆恒早已对春敬义倾心,只是他没看出来,想着他们是从小认识的好友,方忆恒对春敬义就如对兄长的信赖。
且祖父还挺喜欢春敬义,有他在,化解祖父的怒气便事半功倍。
苏玉峰等五侍卫就不考虑了,平日这些人就眼高于顶,对方忆恒没好脸色,即使知道自己对方忆恒的心思,他们高高在上惯了,还是打心眼儿里瞧不上方忆恒,毫无责任心,与其说留下保护,不如说是添乱。
东方傲世又想着不如把蓝剑星留下,蓝剑星平时虽木讷寡言,但勤奋上进,与方忆恒也算关系不错,但也仅限不错,绝无男女之事的可能;且此举也是给蓝剑星一个单独锻炼机会,不然一直被五侍卫压抑着。
越想越觉着蓝剑星留下合适,东方傲世随即召集另外六侍卫,与他们讲明自己的安排,蓝剑星听闻自己被留下,惊诧万分,不知所措。
五侍卫都说是给蓝剑星一个锻炼的机会,唯独春敬义明白东方傲世的考量,自己是不可能被留下的,百花公子没把自己当成假想情敌已算万幸;另外五侍卫肯定也心不甘情不愿被留下,那只有选择蓝剑星,不过这确实是蓝剑星的一次考验,愿他经过此事能成熟稳重,堪当大人,把青竹苑发扬光大。
安排好后续,东方傲世等人便当即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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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依莲得知自己派出去接头的丫头无故失踪,就觉得自己的事暴露了,到底是谁针对自己,是百花公子还是成子君,那他们会如何对付自己,不由惶惶终日、担惊受怕,所以消停了些,闭门不出。
但仅仅只是丫头失踪,没有任何后续,皇甫依莲过了一天胆战心惊的日子,也没有空闲找方忆恒的麻烦;方忆恒也当从未发生过那些事,给自己放一天假,没有去给百花公子通穴,只陪着白月怜,所以她还不知百花公子已经离去。
白云叆叇,鲜明朗目,葱茏树木,枝叶渐凋;候鸟飞惊,天意逐凉,然真积寺仍行人如织,香火鼎盛;檀香袅袅,佛语声声,似为净化人心,烦虑释尽。
方忆恒扶着戴纱笠的白月怜进入寺内,青絮及一溜家丁跟在身后。
方忆恒道:“怜姨,您对菩萨真虔诚,家里摆了佛案,逢年过节还到庙里烧香,菩萨有这么灵吗?”她是学医之人,对神鬼一说不甚相信,但白月怜虔诚,她也只有跟着朝拜,算是爱屋及乌吧。
“求佛拜仙只求内心安宁,抑或是寄托。”白月怜笑道,“若求佛真能梦想成真,天下哪有那么多纷繁人事,勾心斗角。”若世间真有神佛,自己满身罪孽,早就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了,不过如今生活在囚笼之中,虽锦衣玉食,却生不如死,也算上天对自己的惩罚吧。
“也是,若有解决不了之事或心中有话无处诉,拜拜佛也行。”方忆恒嫣然一笑,千娇百媚,如春暖花开,美艳动人。
唯有在面对白月怜时她才能完全放松,做一个实实在在的适龄小丫鬟,享受惬意安适及缺失的亲情。
关于皇甫依莲的设计陷害,她不能和白月怜讲,怕她担忧伤神,今天拜佛是不是可以暗中倾诉一番。
突然,一中年妇人手持一小净瓶急匆匆从大雄宝殿出来,火急火燎,慌不择路,一下撞到白月怜。
“啊——”中年妇人尖叫一声,净瓶中的水不小心洒在白月怜身上,妇人也被撞得往后仰倒,坐倒在地。
白月怜也是一惊,后退一步,险些摔倒,还好方忆恒扶住她:“怜姨,没事吧。”将她上下打量,就怕白月怜伤着。
中年妇人忙将净瓶抱于胸前,急道:“哎哟,还好没洒完。”如捧宝贝一般,就怕摔了,抬头见前方的白月怜,知道自己撞了人,忙起身道歉道:“这位夫人,真是对不住,我也是急着拿神水回去给我儿子,他病重在床……”眼圈发红,泪落连珠,焦心急躁,面容憔悴,可看出他对自己儿子的病操碎了心。
白月怜温婉道:“没事,只是弄脏衣服而已,大姐拿的什么神水啊,还能治病。”见中年妇人是担忧自己的孩子,怎好怪罪。
“是观音菩萨香檀中的积露,我儿子病了,看了好多大夫吃了好多药都没法治,只能来求菩萨了。”中年妇人抹一把泪,“对不住了,我得走了。”抱着净瓶快步离去,只想着快点把儿子的病治好。
见她远去背影,方忆恒道:“病急无医可治,菩萨还成良医了。”若菩萨真能治病,要大夫做什么。
白月怜幽幽一叹,又是一个可怜的母亲,只是求心理安慰而已。
进入大雄宝殿,二人找了两个蒲团跪下,一个巨型观音雕像放于正中,面容温慈,两旁和尚敲木鱼念佛经,梵音弥漫,周围络绎有人拜佛。
青絮给二人各点三支香,二人三拜后将香插入檀中,重新跪下双手合十,闭目祷念,求心安,也求愿。
白月怜默念道:“所有过错皆因我,若菩萨有灵,请只降罪我一人,别再牵连无辜,让他们都平安无事,我白月怜愿生俸佛前死入地狱。”又是三拜,这些祷告之语不知说过多少遍,只是菩萨真能听到吗。
白月怜见方忆恒怔怔望着菩萨出神,问道:“恒儿,你在想什么。”觉得自从中秋夜后,方忆恒似乎就有心事,问过几次她都找借口搪塞。
方忆恒怕白月怜看出端倪,忙道:“若菩萨真有灵,就请他快点让我找到爹。”以这个借口来应付,也不算应付,确实有所求。还有祈祷就是白月怜不要再受伤害,希望皇甫依莲不要再针对自己,只是没有道出。
“吉人自有天相,你们都是好人,定会有团圆的一天。”白月怜安慰道,一直对方忆恒的父亲有些好奇,主要是方忆恒的容貌摆在那里,那她的父母定也是人间绝色,那到底是何人;是否也如她这般身不由己。
方忆恒浅笑点头;二人起身又是三拜,白月怜抬起头,只觉头晕目眩,菩萨的影像成多重,且不住晃动,脚下也站立不稳。
方忆恒忙扶住她,急道:“怜姨,你怎么啦?”
白月怜觉无力说话,只觉眼前一黑,顿时晕过去。
“怜姨,怜姨……”白月怜耳边传来方忆恒焦急的呼喊,即刻不醒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