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承天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有些无奈,转过头,见一华贵妇人,怒发冲冠,双目喷火,正狠狠瞪着她。此妇人正是岳天霖的夫人,樊素澜。
岳承天站起身,也没什么好脸色:“娘,你干嘛把成杰弄到这里来,还打骂他。”反正又不是第一次顶撞母亲,开口便是质问。
王大娘赶忙跑到樊素澜身边诉苦:“夫人啊,这二小姐可真不得了,一来就把我给推到地上,我这把老骨头可差点就没了。”摸着腰和屁股,不时“哎哟,哎哟”地叫,眼睛却瞧着岳承天,有几分得意,知道岳承天今天又得挨打了。
岳承天漠视她的眼神,权当没看见,这些奴才都是仗势欺人的主儿。
樊素澜柳眉横竖,怒火冲天:“好你个死丫头,竟还敢打人,谁给你的胆子!成天往外跑,这次更离谱,几天都夜不归宿,难道不知道你失踪了父母有多担心吗,现在居然还……还带了个男孩儿回来,你是不是两天没挨鞭子就皮痒了,王大娘!”
王大娘战战兢兢的站在樊素澜身后:“夫人,我可不敢惹二小姐了,刚才她……”想要岳承天挨教训,但又不敢亲自上阵。
“怕她做什么,有我在呢,她还敢飞上天不成。”樊素澜杏眼圆睁,瞪着岳承天。
王大娘只得领命,小心走至岳承天面前,举起鞭子先轻轻抽了一下,见岳承天没反应,也没有反抗,心下稍安,便下重手狠狠地打。
岳承天连哼都不哼,站立不动,和母亲相互瞪着眼,以前挨打都是这样和母亲对峙,用心中的愤怒来释放身上的痛楚,但从来没有吭过一声痛,喊过一声疼。
但这次感觉不同,刚开始是很痛,后来痛楚慢慢减轻,再后来就是麻木,最后体内的“火莲珠”在上下跳跃,他就感觉不到痛楚了,还觉得很舒服。
岳承天有这种感觉后,便没有再和母亲对眼,而是观察自己的身体,暗道:“奇怪,怎么这次越打越舒服。”
岳承天的无动于衷和后面的转移视线可把母亲气坏了,樊素澜恨得直咬牙,岳承天这次挨打竟全然没反应,还对她视若无睹,能不让她气愤。
樊素澜叫道:“王大娘,你今早没吃饭吗,给我使劲打!”也怀疑自己是否以前惩罚的力度不够,才让这丫头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今天定要让这丫头尝到苦头。
王大娘不敢含糊,拼尽全力,但只是听见鞭子“啪啪——”作响,没有其他声音,而岳承天更为怪异,表情露出笑意,似在享受一般。
王大娘见了岳承天的笑,竟像是见了鬼一般,浑身汗毛直竖,但手下不敢停,吓得闭上眼睛狠命的打。
樊素澜见岳承天今天的反常,心下也莫名惊惧,暗道:“莫非这丫头今天中邪了,怎么还笑的这么开心。”可见岳承天的笑不是刻意装出来的。
应该说几乎所有面向岳承天的人看到她脸上的笑都惊慌失色,都睁大着眼,有的还甚至后退几步,真害怕岳承天被鬼附身了。
文成杰是背对着岳承天,没有看到他的笑,只是看到王大娘打人的架势吓人和听着鞭子发出的响声瘆人,急得跪下道:“夫人,我求求你,不要打承天了,要打就打我吧。”
樊素澜略一回神,瞧见文成杰,觉得今天岳承天反常一定是文成杰搞的鬼,怒道:“不要以为你可以逃掉,待会儿就轮到你。”语气虽凌厉却也透着丝惊恐。
文成杰着急不堪,却没有办法阻止,只得一步上前抱住岳承天让鞭子抽到自己身上,此一举让在场人震惊,樊素澜此时也忘了害怕,气得七窍生烟。
樊素澜身旁有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奇道:“娘,哥哥和姐姐怎么抱到一起了。”她看到岳承天笑倒没多大感觉,因为岳承天经常会对她笑逗她开心,所以完全没有惧怕之心。
岳承天也回过神,双眉紧皱,大叫道:“成杰,你快让开,这跟你没关系。我娘本就是要责罚我的。”
文成杰忍着痛道:“怎么没关系,你是因为我才挨打呀,啊——”背上又挨了一抽,痛的他龇牙咧嘴。
岳承天赶紧将他推到身后,鞭子一挥缠住文成杰的头发一扯,长发披泄而下,现出了文成杰的女儿态,原来文成杰也是女儿身。然鞭子可没因此而怠慢,还使劲抽着,岳承天则将文成杰严严实实挡在身后。
“住手,到底在搞什么!”随着一声怒吼,岳天霖满脸怒意地走上前来。
王大娘哪还敢再打,赶紧退到樊素澜身边。
岳天霖看了看满身伤痕的岳承天二人,对文成杰现出女儿身微微一愣,但随即松了口气,这样她留在岳承天身边便没有闲话,转向樊素澜道:“夫人,你怎会与这些孩子胡闹。”
樊素澜听后,柳眉一竖:“老爷,家里出了这种孩子,闯出这么多祸端,我是以家规处置,你竟说我胡闹。”
“我现在不想和你吵,你马上回‘静雅居’去,如今两大门派在五圣门做客,你还想把事情闹得多大。”岳天霖努力压制怒气。
那日他一时顺口,说出了岳承天是女儿身,这下欧阳正邪和欧阳一剑看到了岳承天的野蛮样儿,那结亲的事铁定会泡汤了,他对欧阳一剑极为看好,本想着招他为婿的。
“我——”樊素澜看看岳承天,“老爷,这丫头总不能不罚吧,你一天到晚护着她,她早晚飞上天了。这次他竟然偷偷跟着你们跑去了吴县,那下次是不是就要跑出苏州府了,老爷,这丫头一定要好好管管,不然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好了,我自有分寸。”岳天霖摆摆手,提到嫁人他更是为自己的一时说漏嘴而懊悔啊。
“每次你都是自有分寸,可每次你都袒护她纵容她。”樊素澜气愤道,“老爷,她都已经十二岁了,再过三年就要及笄嫁人了,趁现在还能管住她的时候一定要好好调教,否则真到了无人敢上门提亲的时候就晚了。”
岳承天插口道:“没人提亲更好,我愿意,我可不想嫁人。”
“你这死丫头,存心要气死你娘是不是!”樊素澜怒骂道。
岳天霖喝道:“都少说两句,还嫌我不够烦。”又无可奈何的叹口气,朝樊素澜道:“这里的事为夫来处理吧,你先回去。”
樊素澜真有些恨铁不成钢,岳承天今天会变得这么难管束都与岳天霖的纵容有关的。
樊素澜也甚感无奈,道:“既然老爷叫我回去,就由老爷自己来处理吧。”说完拉了身边的小姑娘,一气而走不回头,她对这父女是彻底失去信心了
岳天霖看着岳承天两人:“愣着干什么,还不回去敷点金疮药。”说毕愤愤甩手而去。岳天霖太了解岳承天了,对她来硬的她会比你更硬,从小到大惩罚了她大大小小不知多少回,有哪回她是改过了,这次便先晾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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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承天扶着文成杰回到自己房中,文成杰趴在榻上,岳承天给她上药。
文成杰疼得吱呀咧嘴,但没有叫出声,道:“承天,你别总顾我,自己也擦点吧,我手上的血泡化脓了,不能给你敷药。”
岳承天道:“你不用担心我,我都被她打惯了,再说一点都不疼,还很舒服呢。”想到当时体内那种通畅淋漓的感觉,就很兴奋激动。
文成杰皱着眉:“你要安慰我也找点好的理由嘛,王大娘打得那么狠,听着鞭子响我都觉得瘆的慌,我也挨了她的鞭子,真是痛的锥心,你竟说舒服,这不是骗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