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爷爷经常说,一般人不能轻易练这种内功,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重则气绝身亡,轻则也会落下残疾。”方忆恒回忆起自己融化“火莲珠”的过程,仍是那般心酸苦痛,常常令自己痛不欲生,不过还好一切已经苦尽甘来了。
看了看百花公子,方忆恒想到什么,心下猛一颤:“对了,你……你的双腿是怎么不能动的。”指着百花公子问道。
百花公子抚摸自己没有知觉的双腿,无边的痛又涌上心头,自己是否还能再站起来,但痛久了似乎也麻木了,语气仍然平淡:“练功心切,走火入魔。”似在诉说别人的往事,可短短的八个字却凝聚了他这五年所有的苦难。
方忆恒见他淡定自若的表情和语态,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悲伤,低下头轻声致歉:“对……对不起啊……”往别人伤口上抹盐有些不厚道。
“这是事实,你只是询问一番而已,何错之有。”百花公子渐渐将那股情绪压下。
“那……”方忆恒欲言又止,到底是否要继续问下去。
百花公子瞧向他:“不必顾虑,有话直说。这么多年,本公子已经习惯了。”他承受过千百种异样的目光,已慢慢练就了坦然接受和静默处之,现在只是方忆恒一句简单询问而已,根本不值一提。
方忆恒鼓足勇气道:“昨日我给你把过脉,你的丹田被东西堵塞住了,只要能拔除那个东西应该就可以站起来,且不用再受筋脉逆行之痛。可你说是因练功走火入魔,那你练的是什么功,怎么会形成一团实物堵着你的丹田呢。”一直奇怪这个问题。
百花公子又微微皱眉,这些他都知道,可进去容易出来难,百花林和千雪峰试过各种方法都没能把那个东西引出来,现在方忆恒又提起,盯着他道:“你可有方法引出那个东西。”
方忆恒摇摇头:“暂时还没有,但总会有办法的,尽量尝试嘛。”自己没有一点把握,但希望能给百花公子一点希望和自信。
百花公子闻言表情未变,这样的说辞他听过千百遍了,也试过千百种方法了,可仍一无所获,从一开始的自信满满到现在的心灰意冷,已经消磨了他的耐性。
方忆恒也觉得自己的鼓励没有力道,又道:“那公子可知你丹田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告诉我,或许我们能找到解决的方法。”
百花公子思索片刻,道:“不知。”略显无奈。
“也是,如果知道或许早就解决了。”方忆恒叹口气,“那如果强行催动你丹田里的那个东西会有什么后果。”想着试试。
“再来一次筋脉逆行,一连三天。”百花公子仍是淡淡口吻,但右拳却紧握,骨节发白,有过一次就不愿来第二次了,可大多所谓的解决方法都必须催动那个东西,如此不知让他平白受了多少罪。方忆恒闻言就不敢动那方面的心思了,一时陷入沉寂。
“你可以试试。”百花公子微微一叹,方忆恒一愣,看着他不明所以。
“既然你可以缓解本公子的筋脉逆行,对丹田里的那个东西或许也能克制。即使不能克制,有你在,本公子也不怕那筋脉逆行。”百花公子似有些许期待,方忆恒既然是特别的,那催动那个东西是否也会产生特别的效果。
方忆恒弱弱问道:“公子……你……真的愿意一试。”可自己没有一点胜算啊。
“是,这种方法本公子已尝试过多次,加你一次也无妨。”百花公子莫名的愿意相信眼前这个无名小卒,也做好了再试一次的准备,既然老天把方忆恒送到他面前,迟早也会做这一步,不就是多受一次极致之痛吗,他忍得住。
“好。”方忆恒只得点头,既然百花公子坚持,自己也唯有放手一搏,起身至百花公子身前,深吸口气,盘膝坐在他对侧,双掌运足内力直抵他小腹丹田的位置,一开始觉得有股阻力,但不大,慢慢的,发现那个东西竟然缓慢活动起来。
在那个东西动起来时,百花公子能感到一阵疼痛涌满上身,就如以往强行催动一般,如照流程来看,这种痛会越来越重,直至他疯狂失去意识,筋脉逆行发作。百花公子额上冒出豆大汗珠,但忍着那股剧痛愣是没吭出声,闭上双目,看来自己对方忆恒的期望仍是过大了,生生还得受一次苦。可慢慢的感觉就不一样了,这次虽然也很痛,但没有加剧,且似乎有什么东西渗入他的筋脉及血肉。
虽然痛没有加剧,可仍是痛入骨髓的,百花公子闭上双目咬牙挺着,方忆恒则全神贯注运功,想查探百花公子体内到底是什么东西,就没注意他已疼得面色惨白大汗淋漓。
百花公子突地感觉双腿传来一丝痛楚,虽然很微弱,但能清晰感知,他猛的睁眼看向自己双腿,难以置信,怎会出现痛觉,莫非是痛的神志不清了,然腿上的痛楚一阵阵传来,一波强过一波,让他想忽视都难,心中顿时狂喜,方忆恒果然有用,自己痛上这一次值得,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痛苦并喜悦的笑。可上身的痛也急剧增加,让他浑身颤抖,不可抑制,方忆恒见状更不敢放松,加大力道。
百花公子痛到极点时,再也忍不住,大吼一声,身上散发出来一股强大的力道,惊天动地,把方忆恒给弹出几丈远,自己也被弹飞出去,整个人掉进荷塘,周边的荷花荷叶均被力道削去,一片狼藉。
待漫天的荷花荷叶铺地,力道方散去,方忆恒才敢抬头起身,虽被掀开但未受伤,大惊失色,叫道:“百花公子——”不容多想,飞跃一下跳入潭中,还好水不是很深,只平他的胸部位置,方忆恒在一堆残花碎叶中搜索百花公子的身影:“百花公子,你在哪儿啊——百花公子——”焦急万分。
百花公子刚才那一声大吼几乎震动整个莲花苑,听到声响的人都往这里赶,个个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到底出了何事,怎会这么大动静。
还好,百花公子掉的不远,方忆恒没费多少工夫就找到了他,人已昏迷不醒,方忆恒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身上,不住摇晃他,惊惶无措:“百花公子,你怎么了,快醒醒啊——”一摸鼻息还有气,心下稍安,给他把脉,内力平顺没有异常。
方忆恒总算松了口气,也后悔万分,干嘛要试啊,这下惹出大麻烦了。虽然站的位置离岸边很近,可拖着百花公子高大的身躯没办法上岸,不由左顾右盼,叫道:“有没有人啊,救命啊,救命啊——”
七侍卫之前听到那石破天惊的声响就赶过来,此时正好赶到,见此情景惊状万分。
春敬义二话不说,跳下水去,一起扶着百花公子往岸边走。
苏玉峰气不打一处来:“方忆恒!你在做什么,公子怎么掉到水里,还昏迷不醒,你是怎么保护公子的!”今日被百花公子罚跪,心中本就窝着一团火,现在遇到百花公子出事,更是将一腔怒气都发泄在方忆恒身上。
赫连也怒道:“你真是个不省心的,若公子有何闪失,你一百条命也不够还的!”之前想着方忆恒能缓解百花公子的筋脉逆行之痛,对他有几分忌惮,不能再轻易责骂,结果马上就犯错,还是弥天大错,不骂不解心头之恨。
方忆恒叫道:“我知道是我的错,你们先别废话了,赶紧把公子拉上去吧。”管他后果有多严重,会受什么惩罚,先把人救上去再说。
蓝剑星也忙跳下水,助得二人拖着百花公子,不一下就到岸边,五个侍卫忙合力将百花公子抬上岸。
此时,莲花苑众人也赶到了,见了眼前境况也惊异不已,倪婉澜还算镇定,道:“这是怎么回事,公子怎会落水,还昏迷不醒。刚才那声巨吼难道是公子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