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病重,一直处于昏睡状态的宋颂直到下半夜情况才逐渐趋于平稳。
余让守在她的床前一夜未合眼,直到第二日清晨她幽幽转醒,他才稍稍安下心来。
“嗯?你不是去S市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惺忪的睁开眼,却见满脸胡茬面容疲惫的余让坐在床边,宋颂不免有些意外。
“昨天回来的。”余让深沉的眸在看向宋颂时,溢出几许柔色。
“昨天?”宋颂有些意外的皱眉,随即便想要起身,可身体挣扎了两下却怎么也撑不起力气来。
余让起身将靠枕摆放好,然后轻柔的将宋颂扶起靠坐在床上。
“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宋颂疑问道。
按照邢倩的说法,这一次的事情似乎很难缠,不应该这么快就结束的。
“嗯”余让低沉的声音淡淡应道。
对他而言,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解决的,除了她......
“想喝水吗?”余让体贴的柔声到。
不问还好,经由余让这一问,她倒确实觉得自己的喉咙干哑得难受。
“嗯”宋颂本能的抬手捏向自己的喉咙,结果却在自己的手背上看到了点滴后留下的止血带。
“这......”她的目光有些迷茫,完全不记不起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岳霖来过。”余让轻叹了口气,声音颇有些无奈到。
“岳霖?”宋颂努力在脑子里回想,可怎么都想不起来:“可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余让将水递到宋颂面前,温柔的眸光中透出几许严肃,道:“你都已经烧糊涂了,要不是岳霖来得及时,这会儿你应该已经住进医院了。”
宋颂听闻余让的话,觉得他有些危言耸听,道:“放心吧!我的身体结识着呢!医院的病床还是留给有需要的人比较好。”
余让坐在床边看着宋颂,目光中尽是疼惜与无奈。
“你呀!都已经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害怕去医院!”平日里给人以冷傲无情这种印象的余让,此刻满心满眼尽是温柔。
至今他犹记得小时候她每次生病,宋母带她去医院那“凄厉壮烈”的画面。
“也不是!”宋颂心虚的否定道:“就一个小感冒而已,没必要浪费医院的资源嘛!”
宋颂这病,余让直接停掉了手上的工作,专心在家陪护宋颂。
这一段时间于妈都是按照食谱做一日三餐的,做为过来人,于妈在拿到食谱的时候,心中就已经了然了。
但宋颂却感到十分奇怪。她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体弱多病的娇娘,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一次的感冒一连缠绵了一个多星期,就是不去根。
宋颂看着给自己吹汤的余让,再看看仍是一脸病象的自己,此刻她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
“余让,这两天我已经感觉自己好多了,你不用一直陪着我,公司还有那么多事等着你,你就去忙你的吧!”餐桌上,宋颂认真说到。
余让并未理会宋颂的话,只将吹好的补汤放到宋颂面前,道:“喝吧!今天的汤味道不错。”
“余让......”见对方听不进去,宋颂也是没办法。
余让见宋颂将补汤全部很干净,心中不禁又有惆怅升起。
该说的事终究还是要说的,即便难以面对,可又不得不面对。
之前几日宋颂的身体确实经受不住打击,所以他选择缓一缓在将事情缓缓讲给她听。
现下她的身体虽仍没痊愈,但岳霖说过,现在的状况可能缠绵整个孕期,也就是说,现在的她虽看上去像是感冒还没好,但其实孕期的妊娠的一种反省。
午饭过后,余让照例带着宋颂在花园里晒太阳。
在T市的房价已被炒为天价的今天,能在这儿的二环内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且带着后花园的三进四合院,那绝对是一种身份的象征。然而,对于余让和宋颂这对夫妻而言,这里也紧紧是他们的众多住处之一,之所以能在此久居,只是因为宋颂对这里有种偏爱罢了。
“颂颂......”余让将剥好的水果递到她面前,眸光流转间,有一丝犹豫淡淡升起。
“嗯?”并未多心是宋颂澄澈的眸子看向他。
余让对视着她的眸光中那仍如往昔的纯真不禁心如刀绞。
他很清楚接下来他对她所说的话会有多残酷,可他却不得不让她直面现实。因为他根本无法接受她用接下来九个月的煎熬来换取另一个生命的到来。
“你还记得第一次见我时的模样吗?”余让忽然开口问道。
“嗯,当然!当时你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男孩!”宋颂浅笑的眸看了他一眼,随即陷入了回忆......
“那天你穿了一件白色衬衫,灰色带格子的裤子,脚上是一双黑色小皮鞋,手里拉着行李箱,身后还背了一个很大的背包。”她笑着向他,目光略带得意,道:“怎么样?我记得清楚吧?
余让闻言唇畔勾起一抹苦涩的浅笑,道:“那一天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很喜欢你!”余让淡淡的开口,却说出一个惊人的秘密。
“哦?”宋颂惊讶!
她记得他起初是很讨厌她的呀!
“尽管那天你的身上和脸上都是泥水,可我还是被你的笑容吸引了。”他淡淡的追忆着往事,道:“我从没见过一个人可以笑得那么开心,真诚,而且还无忧无虑,可以说是你的出现,让我有了想要努力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