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逃不开他的监视,所以你根本不用一直跟着我。”宋颂穿戴整齐,本来是想去见郝梦佳,可邢倩却如影随形,这让一向随性惯了的她很不适应。
“对不起夫人,余董临走前的安排是让我随身照顾你的安全,我必须要照做的,您不要让我为难好吗?”邢倩很职业的说到。
“可你这样,我很不方便!”宋颂解释到。
“你就当我是司机好了,我不会给你添乱的!”邢倩坚持到。
司机?!
宋颂无语,对方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也只能答应。
从宋颂所在的四合院到郝梦佳的新房,开车要五十分钟。因为邢倩本身就是个性情寡淡的女生,加之两人又不是很熟,所以车厢内一度陷入尴尬的寂静。
百无聊赖的宋颂拿出手机翻看一圈,结果一条商业热搜突然蹦了出来:
“预判失误,肖氏未来何去何从?!”
宋颂向下翻了翻,图文大致意思是说肖氏领导层对市场预判失误,导致竞争之下节节败退后又接连失去欧洲市场的加持。
宋颂看到这条新闻还是颇为讶异的,就她所知,当年的肖梓玥和余让一样,也是被奉为商界最具潜力的后起之秀之一的,可怎么短短几年,肖氏竟然就败落至此了?
“邢倩,你跟了余董多久了?”宋颂放下手机,突然开口对坐在前面开车的邢倩问到。
“三年多了。”邢倩透过后视镜看向身后的宋颂,回到。
“三年多......”宋颂呢喃。
三年前,她应该刚出校园没多久,就恒科的制度而言,这么年轻的新人,几乎没有可能爬到那个位置的......
“其实我很早就认识余董的,而且我也很感激他为我们所做的一切。”聪明的邢倩一眼就看出宋颂心中多想,故而开口说道。
“哦?”她倒是有些好奇了。
余让的朋友她也见过一些,但这丫头她还这次回来才认识的。
“我是苏杨的妹妹,因为从小父母离异,所以我随母姓。”邢倩手握方向盘,眼睛注视着前方,目不斜视的解释道。
“哦”宋颂恍然道。
她也曾听余让提及过苏杨还有个很小的妹妹的事,但她真想不到,这个小妹妹竟然已经这么大了!
“原来是你!你都已经这么大了!”宋颂眸光之中毫不掩饰惊讶与喜悦之色。
她对她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小姑娘的时候,可恍惚是一转眼,她都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那些年一直是余董负担我们的生活,不论是父母病重,还是我出国留学,所有的费用都是余董支付的,就连我的小侄子......”提到她的小侄子,邢倩的目光突然灼亮,可透过后视镜看到宋颂时,又不免黯淡下来。
“你是说肖梓玥当年生的那个孩子?”宋颂目光惊疑的看向邢倩。
“嗯!他的名字叫苏铭康,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和我哥哥很像。”邢倩一提到那个孩子,专注的眸光中满满都是欣慰。
“他.......今年有四岁了吧?”宋颂问到。
如果她的孩子还在,今年也四岁了。
“嗯,已经在读幼儿园了,每天回家都会给我们讲幼儿园里发生的事,那模样可爱极了!”邢倩边说着,一边不由自主的就勾起了唇角。
“他......和你们生活在一起?”她听邢倩话中的意思是,仿佛那孩子是同奶奶生活在一起的。
“嗯”说到这个,邢倩刚刚提起的兴致一下子又黯淡了下去。
十字路口的红灯亮起,邢倩踩下刹车,缓缓说道:
“当年肖梓玥本意是用孩子来要挟余董,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余董知道她怀里我哥的孩子后,非但没有和夫人离婚的打算,还联合海外公司遏制住了肖氏,以肖氏经济命脉要挟肖梓玥生下孩子。后来她被迫嫁给邵氏大公子邵启明,康康就理所当然的被余董带到了我母亲这里”说到这,邢倩不禁面露愧色,又道:“说起来也惭愧,我母亲身体一直不好,我哥走后,她又受了打击,身体更是每况愈下,要不是余董,以我的能力,根本不可能照顾好母亲,更不要说出国留学了;后来康康来到我们家,其实我已经有能力照顾母亲和侄子了,可余董还是承担了康康所有的开销,他给康康请了最好的育婴师和保姆,吃穿用度都与那些富人的孩子无异,包括现在就读的幼儿园......说实话,如果要以这个标准来抚养康康,我还真的是没有那个能力。”邢倩实话实说道。
宋颂清浅的勾动唇角,淡淡说道:“他呀!好像生来就是为了还债的!”
包括对她,对她们家。今天发生在邢倩和康康一家身上的所有,她都深有感触。
十字路口一阵很长的等待后,终于见到前面的红灯闪烁了几下,随即绿灯亮起,邢倩手握方向盘,踩下油门,车子便随着拥堵的车流缓缓向前驶去。
“也不能这样讲,其实余董根本不用这样的”邢倩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当年他也是为了陪我哥完成生前遗愿才去的加拿大,雪崩是意外,但他真的不欠我们什么。”邢倩真诚的说道。
“反倒是我们......”有些话,她虽难以启齿,可还是不得不说。
“我知道肖梓玥做了很多不好的事,余董念着我哥的情分对她百般容忍,结果她还是做的太过,以至于断了自己的后路。”邢倩眸中流转着一股淡淡的惋惜道:“当年您离开后,其实还发生了很多事,您或许不知道,可我是看着余董从失去您和孩子的痛苦中一点点熬过来的,说实话,很恐怖!我能感觉到那种绝望,无尽无休的折磨着他,他抽烟酗酒,脾气暴躁,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在用药物控制情绪......”
“药物?”对此宋颂十分震惊。
“没错!医生给他开的抗抑郁药物。”邢倩一回想到那个时候的余董,即便现在是艳阳高照,她仍旧不免寒从心底生。
“你是说,他患有抑郁症?”宋颂简直不敢置信。
“嗯!”邢倩低低的声音应道。
她忘不了,那个从小被她当成神一样的男人,几乎是被一下子击垮的。
“他一直是在靠药物减缓症状,我本来以为随着您回来,他的病情会好转,可......其实并没有。”邢倩忧虑的眸色中透出一抹犹豫。
“余董从一开始就知道您会走,可他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尽管他在您面前表现得很正常,但我们看得出他其实一直都很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