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大巴将一行人送到酒店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做为公司资历最浅的员工,理应排在最后的宋颂刚走下车门,便被人叫住。
“宋小姐你好!”来人是一位十分礼貌且中规中矩的中年男性。
宋颂转头看向来人,确认她并不认识,到:“你、叫我?”
“宋颂小姐吧?”来人到
宋颂点头“余老夫人在家等您!”中年男人十分恭敬到
余老夫人!
宋颂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道:“那、您先等我一下”
宋颂赶到人群前面,和主管张莉说了一声,然后便在同行几人的注视下随那男人坐车离开了。
豪华座驾内舒服至极,奔波了一天的宋颂靠在后座上疲惫的昏昏欲睡,丝毫没注意到中年男人在接了一个电话后,突然调转了方向。
“宋小姐,我们到了!”像是怕惊到休息中的宋颂一般,中年男人轻声唤到。
迷梦着睁开眼,宋颂转头看向车外。
眼前出现的是一幢古色古香的宅院,从外观上一看便知是一幢价值不菲私宅。
宋颂见这里并不是西郊别墅,也不是他们曾住过四合院,便到:“这是哪?”
“贺家园”中年男人回到。
“贺家园?”宋颂觉得
名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
她快速的在脑中搜索,很快便想起是郝梦佳曾在饭桌上提起过。
她记得她说过这里是会员制,而且每年只接待几位固定的会员,并不招待散客。
宋颂微微皱眉,到:“带我到这做什么?”
“少爷刚刚给我打电话,让我把您送到这。”中年男人依旧礼貌的回到。
余让?!
宋颂眉头皱的更深了几分。
她走下车,在服务员的引领下,绕过幽静雅致的回廊,来到一间古朴别致的包间。
服务员脚步停在门前,示意到了地方,然后十分标准的俯身一礼,随即转身离开。
宋颂站在包厢外心下有些犹豫,她还没做好要见他的准备,也没想好见了面要和他说些什么。
可转念一想,来都来了,不过就当是和老朋友叙叙旧,没什么大不了的。
包厢门拉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男人宽厚挺拔的背影。
“好久不见啊!”男人没有回头,只是拿着面前的酒杯背对着她轻抿了一口。
宋颂微微迟疑,随即迈步进了包间,在余让对面的位置坐下。
本以为三年过去了,她可以坦然面对他,可是,当她目光与他相接时,她的心仍旧猝不及防的慌了。
“找我、有什么事吗?”宋颂到
余让目光依旧专注的投向她,复杂的眸光让人分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如果今天我没有找你,你是不是打算一直不见我?”余让平静到。
“我们没有一定要见面的理由不是吗?”宋颂直言到。
余让闻言眸色微沉,似是在沉思般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后到:“我一直欠你一个解释,可你不告而别,没想到,这个解释一等就是三年。”
“什么意思?”宋颂不解
“我说过,肖梓玥的孩子不是我的。”余让悠闲的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肉放进自己的餐盘,云淡风轻的提起那件将他们婚姻逼入陌路的旧事。
“那不重要了”宋颂淡淡到
余让闻言,唇角抿起一抹浅笑,只是那笑意却并未直达眼底,他高深且复杂眸子看向她到:“你始终都没信任过我”
“我只是不愿意让你为难”宋颂坦言到
余让唇角的笑意更浓,声音却无比讽刺,到:“你倒是很体贴!”
说着,余让别开眼不再看她,只自顾的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肖梓玥的孩子是苏杨的。”一杯酒下肚,余让手中的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餐盘中的鱼刺,语出惊人到。
“苏杨?!”宋颂先是诧异,随即冷淡一笑,到:“你喝多了!”
她对余让的朋友了解的并不多,但多年前,苏杨在一场雪崩中遇难的事,她还是知道的。
“苏杨在加拿大留学时捐过精子,我没想到肖梓玥......”余让话说一半,便不再想说下去。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宋颂一脸的难以置信
余让淡笑不语,半晌后叹了口气到:“肖梓玥是苏杨喜欢的人,我怎么可能对她动心思。更何况,当时你和我早就有婚约,除了你,我也不可能对其他人有想法。”
余让轻描淡写的将曾经的过往一带而过。
“苏杨临走前最后一句话是‘照顾梓玥’,你知道的,他的嘱托,我没有办法拒绝。”余让淡漠的眸中有一丝悲痛不易察觉的一闪而过。
当年在加拿大,如果不是苏杨,死在雪崩下的就是他,所以这么多年,他对肖梓玥的百般容忍与照顾,不过是在遵从故去好友的嘱托,而并非如外界所传那般。
而且,他很确定,他从未对肖梓玥有过半分逾矩之想。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肖梓玥为了破坏他的婚姻,卑劣到不惜利用苏杨捐献的精子。
她太清楚他不会对苏杨的孩子置之不理,更知道只要她怀里苏杨的孩子,那他余让就会一辈子都和她牵扯不清。
只是,她高估了余让的耐心,也低估了他对宋颂在乎的程度,她——玩过火了!
“那、以后的打算怎么安置肖梓玥?”她还是有疑问:“我听说你和徐薇要订婚?她不介意吗?”
做为他的过去式,她忽然有些八卦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余让抬头看她一眼,那深不可测的目光似是在探寻什么一般,反问到:“你希望我和徐薇订婚?”
对视着余让的目光,宋颂不由得被问得一怔,随即又很快反应过来,到:“这个问题你怎么能问我?”
现在的他和谁在一起都已经与她无关了,她能做的只不过是当他开启新的生活时,她要完全退出他的生活圈,退的越干净越好。
“也对!你要是聪明,我们也不会这样!”余让颇有些无奈到
宋颂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问到:“你还没回答我,我知道肖梓玥的孩子保住了,你打算怎么安置她们?”
“肖梓玥两年前就嫁给了邵氏的公子,当时这件事在国内很轰动,很可惜,你没看见。”余让淡淡扫她一眼,转而看了眼手表,到:“晚上去四合院住吧,妈很惦念你。”
提到余母,宋颂心中还是很愧疚的,她对她一向视如己出,可她离开时却全然没有顾及到她的感受。而且老人家盼孙子盼了那么多年,都怪她,什么都做不好......
“我也很想她,可我这次是公出,晚上必须回酒店。我看看明天空出时间回去——”
刚说到“回去”二字时,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妥,那不是她的娘家,更不再是她的家,所以用“回”这一字有些不恰当。
“过去一趟!”她改口到。
余让当然注意到她话中有刻意保持距离的意思,只是现在的他相较三年前更会隐藏自己的情绪。
他面色平静且和缓,到:“今晚你就住在四合院,明天陪妈一天,公司那边会有人安排,你不用担心。”
“可是——”宋颂还想说些什么,但当她注意到他拿起酒杯的同时,眸中不经意闪过的一丝犀利时,她果断的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