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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潜龙

清晨,一缕阳光照射进无尘谷,瀑布的水花声哗哗作响,寒潭里的白鱼欢乐的嬉戏着,水边几只鹅悠闲的养着神。

谷云风一边伸伸懒腰揉了揉睡意未醒的眼睛,一边走出房间,一看原来凌霄早已在此晨练,而一旁的姬老伯已准备好可口的早餐等到自己进食。

“小师弟早啊!”凌霄停下晨练,向谷云风问好。

“呵呵……早,大师兄!”谷云风感觉自己起来太晚了而感到尴尬。

“快去洗漱吧,姬老伯已经给你备好热水和早餐,一会大师兄教你早课。”凌霄说道。

谷云风连忙点头,然后向厨房走去。

姬老伯又是端着热水又是递毛巾,显得格外热情。

谷云风慌忙的说:“姬老伯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不用麻烦您。”

姬老伯笑着点点头,便转身又去给谷云风拿早餐。

眼前的这一刻,让谷云风几乎泪涌出来,这让他想起了家人,想起了慈祥的父母和家人,自从家遭巨变之后,再也没有人这样真心的对自己的了,想到这里,眼泪已在眼眶里打转,喉咙变的哽咽。

“小师弟,是想家了吗?”凌霄站在谷云风的背后,安慰的拍了拍他。

谷云风强忍着眼泪,看着面前这个现在是自己大师兄的救命恩人。

“过去的就让他随风飘走吧,现在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这无尘谷也便是你的家。”

“恩恩,知道了大师兄!”

这时,玉衡子从谷口缓缓的走过来,说道:“风儿起来啦!一会到我房间来,我有事给你讲。”说完便走进竹屋。

“是,知道了师傅。”谷云风立马回答道。

“赶紧吃了早餐去师傅房间吧!大师兄就不打扰你了。”凌霄说道。

谷云风走到师傅房门口,敲了敲房门,“师傅,云风求见。”

“风儿,进来吧。”

谷云风走进竹屋,进门处立着一张山水画的屏风,绕过屏风屋内中间一张矮脚案几,一张卧榻,墙上挂着几副字画,其中正中墙上的字画写着一个大大的草书:道。

玉衡子坐在案几旁,示意谷云风坐下,说道:“风儿,为师之前赐予你的清幽冰决可熟否?”

“回禀师傅,这清幽冰决道意深远,徒儿短短几月必然不能将其尽悉,又谈何熟悉呢?徒儿只是学了几章,就已受益匪浅了。”

“很好,这清幽冰决可在你不同的修为阶段能给带来你不同的感知,一定要好好加以练习,以后你早课就和你大师兄一起练习吧,有什么不懂的尽可以问他。”

“是的,师傅!”

“风儿,既然你入我门下,我玉衡子必定会传你一身功夫,不过这学武之道需要循循渐进,倘若一昧冒失前进,恐致走火入魔,反遭自噬。你可明白?”

谷云风点点头。

玉衡子接着又说道:“天地万物,殊归同途,万般高深武学均以扎实的基本功为筑基,然而我景虚基层心法共分为持剑、御剑、鸣剑、心剑、淬剑五层,现在你需摒弃你曾经学习的功法,犹如一张白纸,一切重头开始。”

谷云风似懂非懂的挠挠头,问道:“师傅,什么是持剑御剑鸣剑心剑淬剑?”

玉衡子耐心的解释道:“剑,身外物也,若不能做到人剑合一,纵然学习绝顶武学,也不过为一利器而已,也是枉然,这是持剑;以气御剑,气指锋至,剑随意动,此乃御剑;剑与人合,人剑互应,人剑共鸣,此为鸣剑;心剑一体,剑体无形,人亦为剑,剑亦为人,此之谓心剑;人亡剑淬,灵附剑存,天地同寿,日月同辉,此之谓淬剑。想必你手中的荆蛟,昨日飞廉已告知你此剑的故事,而曾经的青阳子也与此剑经历这五层,最终淬剑在此等待千年,只为遇到它新的主人。”

谷云风听后感到十分诧异,想不到这仅仅基层心法就这么厉害,那其他高深武学简直不敢想象。

“这本《虚无真经》便是我景虚基层心法,你定要拿去好生修炼。”玉衡子一边说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一本蓝色的书册递给谷云风。

谷云风接过真经,轻轻的抚摸封面,好像在抚摸婴儿一样。然后立即向师傅跪下,叩头三次,说道:“多谢师傅授业之恩,徒儿永世不忘。”

“哈哈~去吧!”玉衡子大笑着摆摆衣袖,示意谷云风可以出去了。

谷云风起身向玉衡子行了个礼,便拿着真经向门外走去。谷云风一边走一边翻开书,第一页便写着: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

“小师弟。”

谷云风抬头便看到凌霄正在不远处唤自己,便向凌霄走去。

“这可是虚无真经?”

“是的,大师兄也知道?”

“此乃我派入门必修真经,我已练了二十几年了。”

“二十几年啊!那大师兄现在练到什么阶层?”谷云风诧异的说道。

“师兄愚钝,也是这几年才练至鸣剑阶层。哈哈哈~”凌霄惭愧的笑出声。“不过小师弟有什么不明白之处,尽可以问我。来,师兄这几日碰巧在谷中,可带你一起练功。”

谷云风感激的点点头。

一连几日,谷云风每天都形影不离的缠着凌霄带着自己一起练功,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武痴一样,浸淫在武学海洋里不能自拔。

这日,谷云风跟往常一样早早的在凌霄屋外等待着他走出竹屋。这段时间谷云风因为有了凌霄的从旁指点,功力提升迅速,已小有雏形。这时,凌霄走出竹屋,看见已在此等候多时的小师弟,说道:“小师弟,早啊!”

谷云风恭恭敬敬的向凌霄行礼,说道:“大师兄早!”

“师弟,今日大师兄要去山下采购些货物,不能陪你练功了。”

“哦~这样啊。那好吧,我自己练。”谷云风失落的说道。

“师弟,这冰冻三尺并非一日之寒,你练功也是一样,应该劳逸结合,这几日你都在练功,今日不妨出谷走走,去茶园给茶树施施肥料,说不定能有新的收获。”

“也好,来了这么久还没出去走走过。”

“小师弟,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我先出发了。”说完凌霄便向谷外走去。

看着渐渐远去的大师兄,谷云风也回到竹屋里收拾一番,准备去茶园逛逛。

走出谷口,便是一片偌大的竹林,翠茎玉立,疏密有度,这里的竹林与别处不一样,不仅长的特别的高,而且特别粗壮坚韧,最特别的是因为茶园就在附近,所以这竹叶散发出的香味还参杂着一些茶叶清香,犹如美酒一样令人陶醉沉迷。

正当谷云风沉浸在这竹海茶香的世界里的时候,突然前方有一个黑影闪过,谷云风当即喝道:“是谁!”对方并没有回答,也没有止步的意思。于是谷云风立马迎追上去。

谷云风沿着黑影的方向追了一会,但是对方身法太快,不一会便跟丢了,寻觅不到黑影的踪迹。谷云风气喘吁吁的弯着腰,从方向上来看,这是去无尘谷的方向,难道这黑影来者不善。想到这里谷云风赶紧又加快脚步,向谷内飞奔跑去。

突然,谷云风感受背后有一阵风袭来,回头一看,那个黑影一手持剑,一手持刀从空中向自己袭来,眼看就要戳中自己,谷云风赶紧拿出荆蛟在胸口一挡,虽然挡住了黑影的攻势,但是却被他的剑气震飞数米远。如果没有荆蛟挡住一击的话,想必谷云风此刻已去阎王老爷那报到了。

谷云风躺在地上,看见眼前这人,年龄与自己相仿,身高七尺,身材偏瘦,身穿深蓝色劲装,外披黑色烟罗轻纱,脚踏七星靴,右手持一玄纹陌刀,左手持一玄纹宝剑,一头乌黑的长发髻起套进太虚玉清冠中,额前柔顺的发丝飘起,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随着那人渐渐的靠近,面庞也渐渐清晰。一对剑眉下生着一双澄澈的双眼,乌木般的黑色瞳孔,高挺英气的鼻子,英俊的脸庞,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给人一种飘逸出尘,英气逼人的感觉,仿佛天人一般。

正当看的入神,只见寒光一闪,那人已将宝剑指向谷云风,严肃地说道:“你是何人?在我玉衡峰鬼鬼祟祟的是为何事?”

谷云风一听口气,好像是这玉衡峰的主人一样,难道是师傅之前说的二师兄?于是赶紧解释道:“你是……二师兄?”

只见那人眉头一皱,说道:“你是谁,谁是你二师兄。”说罢,便收起指向谷云风的剑。

谷云风从地上爬起来,连忙说道:“你果然是二师兄龙修,我是前几日才入门的,我叫谷……”

“哼~”龙修打断谷云风的话,没有理会他便自顾自的向谷内走去,还一边说道:“死老头子,还嫌麻烦不够多,现在又收个蠢货。”

谷云风傻傻的看着这位二师兄,比起大师兄凌霄的热情,这位简直就是一座冰山,而且还很刺骨。

“喂,那谁!”谷云风见龙修正在前方不远处想自己喊道:“我的包袱在你背后的竹子上,你去给我拿下来。”说完,便转过身向谷内走去。

这时,正在寒潭边修剪花草的姬老伯远远的看到龙修回来了,立刻放下剪刀,喜出望外的迎上去,龙修看到姬老伯向自己印来,也笑嘻嘻的跑上前去。姬老伯拉着龙修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确定没有受伤才放心。

龙修骄傲地说道:“姬老伯,你放心吧!我龙修是谁,就凭那几个杂毛,还不是我的对手。”

姬老伯笑眯眯的听着向龙修竖起了个大拇指。

龙修又接着微笑着对姬老伯神神秘秘地说:“姬老伯你猜我给你带什么了?”一边说一边向后背摸去,这才发现原来包袱在后面新来的师弟身上。龙修转过头看着谷云风一瘸一拐的跟过来,吼道:“喂,你属乌龟的啊!”

谷云风听到后连连应答,赶紧加快脚步向龙修走去。

姬老伯看到龙修对谷云风很不友好,便扯了扯他的衣袖,摇摇手又指了指谷云风,也竖了一个大拇指,示意龙修不要为难谷云风,这孩子也蛮不错的。

龙修不赖烦的说:“这死老头子到底发什么疯啊,收了这么一个蠢货。”

姬老伯连忙示意龙修小声点,又指了指玉衡子的竹屋。

“怕什么啊!死老头子在又怎样。”龙修故意提高音量。

这时从玉衡子屋内闪出一道光,嗖嗖嗖的一阵风声之后,只见玉衡子已站到龙修身后,“啪”地一声打到龙修后脑勺,似笑非笑的说道:“这般清静的幽谷,就你回来了叽叽喳喳闹不停,打扰为师清修,还有你刚才叫谁死老头子啊!。”

龙修摸摸后脑勺,转过身对着玉衡子说:“谁答应谁就是死老头子。”

玉衡子故作生气地说道:“看我不打死你个小兔崽子。”说完,从背后拿出一支拂尘。

哪知龙修见状捂着头拔腿就跑,玉衡子就拿着拂尘在后面追打着。姬老伯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乐开了花。因为他知道龙修这次可以完成使命平安回谷,玉衡子应该是众人中最开心的一个。

谷云风看到这一幕,感觉好像老子打儿子一样,场面特别温馨。

“喂,那谁,把我包袱里面的松花糕拿给姬老伯,哎呦,别打了,死老头子。”龙修对谷云风喊道,一不留神又被玉衡子用拂尘打到头上。

谷云风在龙修的包袱里掏了掏,拿出一个褐色布包裹的东西,打开一看正是洁白松软的松花糕,看着姬老伯迫不及待的接过松花糕,显得特别开心。谷云风心想,这应该是姬老伯的最爱。

这时龙修被玉衡子追的气喘吁吁的,赶紧求饶:“老头子,别打了,我也给你带宝贝回来了。”

玉衡子停下脚,虽然也是上气不接下气,不过还是的表现的轻松自然。但这一切都被众人看的很清楚,玉衡子显然呼吸有些急促了,只是刻意掩盖而已。

龙修赶紧从谷云风手中夺过自己的包袱,从里面掏出一个檀木盒子,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只紫砂茶壶,向玉衡子走去,说道:“老头子,我给你带了一个紫砂茶壶,这可是前朝官窑出的宝贝,皇帝老儿用的,满意吧!”

玉衡子笑眯眯的接过茶壶,在手中把玩观赏,说道:“好壶啊!要不是看到你小子还有一份孝心,知道为师喜爱茶具,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哈哈!嗯~好壶!”突然玉衡子面色突变严肃起来,对龙修说道:“这么贵重的茶壶你怎么买的起,老实交代哪来的?”

只见龙修不屑的说:“我哪买的起这玩意啊!这是天宝寨的。”

“什么?这是脏物?你把脏物送给为师?”玉衡子严厉的问道。

龙修见玉衡子严厉起来,自然收起平日的不羁,赶紧解释道:“这玩意是天宝寨不假,不过他这不是脏物,见得光。”

“天宝寨里面的东西怎能见得光,难道是那群匪人自己买的不成?”玉衡子追问道。

“是这样的,我把那群匪人全数交给衙门后,那县官老爷说要给我赏银,但是那师爷拿不出来,我估摸着被他们几个给贪污了,那怎么办呢?于是就他从脏物里面找了这个不起眼的茶壶拿给我。本来吧,我不应该索取官府的赏银,但是我一看这茶壶,我就知道你肯定喜欢,所以我就收下啦。这个檀木盒子还是我自己买的呢?”龙修说完就扭过头,又说道:“如此这般,你要是不要,不要我还给那师爷去。”

玉衡子这才放心,教导道:“我派本意为扶弱锄强,斩妖伏魔,不应收人赏银。念你初犯又是一番孝心,这次就不罚你了,日后定要注意,免得在外毁我景虚宫名声。”

龙修不赖烦的答应。

突然玉衡子指着谷云风对着龙修又说:“对了,这位是为师新收的弟子,叫谷云风。日后你要好好照顾你小师弟,知否?。”

龙修连连答应。

谷云风见状,连忙向龙修行礼问好。

“嗯。”龙修答应了一声,四周看了看,问道:“凌霄呢?”

“大师兄下山采购货物去了,可能晚点才会回来。”谷云风连忙回答道。

“哦。”龙修应声后便转过身向竹屋走去。走了几步,突然龙修停下脚步在包袱里鼓捣了一会,掏出一个精致的泥人,喃喃说道:“这个泥人真丑”,转身便丢给谷云风,冷冷的说道:“喂,我不要了,送你。”说完便转身走去。

谷云风接过泥人,看了看手中的泥人,又看着龙修的背影,心想:“可能二师兄也没那么难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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