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在此装神弄鬼?”俞天赐站在沙匪中手持精钢飞爪做好战斗姿态,环顾四周的喝道:“阁下何不真面目现身?鬼鬼祟祟是为何?”
突然众沙匪感到眼前一亮,一道白光从天而降,瞬间被这股白光中所冲出的气场震飞数米,狠狠的摔在地上,有的沙匪当场被震的吐血。俞天赐也不例外,从地上爬起来,轻轻地揉了揉眼。这时他看到白光笼罩着谷云风,而谷云风的面前站着一个人,随着白光渐渐褪去,他看的更清楚了。
此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冷眼射出寒星,两条弯眉浑如刷漆,身着玄纹云袖白袍,袍内露出冰蓝衣衫,腰系太极玲珑玉带,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整齐的梳着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里,玉冠后面飘出两条白色的丝带,与乌黑的长发微微轻拂,左手背在后背,右手食指和中指伸出,举在侧身半空中,然而这两只手指却被一股淡蓝色的气体环绕,不停的窜动,形成剑状,好像蕴藏着巨大的力量。
俞天赐从未见过如此气魄的人,因为他知道这样衣貌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而那绕指间的气体应该就是传闻中的剑气。俞天赐环顾四周看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沙匪们,此人仅一招就将大伙震飞,当然或许他还没有出招,想到这里手心已经不禁的出汗,谨慎的说道:“阁下是何人?为何要与我们黄沙寨为敌?”
白衣男子淡淡的说道:“为何要赶尽杀绝?”
“这是我们两家的世仇,我不过是还以其人之身罢了”俞天赐反驳道。
“冤冤相报何时了,这孩子今天在下是救定了,阁下多年来罪孽深重,这也算是为阁下行一善缘,希望阁下日后能解散这匪寨,助人向善。”白衣男子说道。
“哼!既然阁下执意要救这孩子,我等自知不是阁下对手,只好作罢。请问阁下名讳?”俞天赐示意众匪慢慢撤退的说。
“景虚,凌霄。”白衣男子缓慢的说。
“景虚宫?哼~!臭道士,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下次别让咱们黄沙寨再碰到,不然有你好看。弟兄们,我们撤!”俞天赐边退边说,说完转身带着众沙匪丢盔弃甲的跑进峡谷。
凌霄看着这群贼人散去的身影,便散去剑气,无奈的笑了笑。转过身蹲下扶起倒在地上的谷云风,说道:“小兄弟,你没事吧?”
“为何……你不杀了……贼人?”谷云风颤抖的说完便晕了过去。
谷云风躺在床上缓缓的睁开朦胧的双眼,从床上缓慢的坐起,摸了摸头,看了看陌生的环境,房间非常的干净,也非常的简单,房间中间放着一张深红色木头方桌,桌上放着一盏油灯,桌下围着四张深红色的凳子,这是非常普通的客栈陈设。
谷云风走下床,缓慢的朝门口走去,打开房门,迎来的则是一阵阵喧杂声,这时正巧店小二路过,热情的招呼道:“谷少爷,您醒了!”
谷云风茫然的看了看店小二,这人他认识,是洛城络绎客栈的店小二,相必自己一定身处络绎客栈。谷云风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清醒,问道:“小二,我怎么到这里来的,我睡了多久?”
“谷少爷,是一位俊朗的道长送您过来,您在小店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不过您放心,这住店的钱啊,道长已经付过了。”店小二笑眯眯的回答道。
“笑话,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难道你觉得我付不起你这破店的住店钱?”谷云风藐视看了一眼店小二,又轻蔑的说道。
店小二一瞧谷云风傲慢的样子,脸色一下就变了,轻蔑的说道:“三天前的谷大少爷付我们这小店的住店钱,那自然是没问题,”店小二仰起头,斜视的看到谷云风说道:“不过现在~哼~难说咯!……谷大少爷节哀顺变吧!”说完,店小二便离去。
听到这店小二阴阳怪气的话,感到莫名其妙。突然他想起三天前虎落峡的事,“爹!不行,我得马上回家告诉家人。”谷云风回想起父亲的逝世,心中一阵酸楚,一边强忍着眼泪,一边飞奔回家。
“转过这洛川南街就到家了,”谷云风越想越激动,“赶紧把噩耗告诉娘亲,再召集长风的所有镖师誓与黄沙贼人一决生死。”转过洛川南街之后,谷云风的脚步突然慢了下来,前方好像有什么不对,围了好多人。再仔细一看,街坊都围在自己家门前在议论着什么,再看看自己家,原来庭院整洁的白色围墙此时部分已经变成黑色,院内的屋檐也有明显被烧毁的迹象。
谷云风再次加快脚步,飞奔到家门口,门口两边守着两名身着红衣的衙役,不让任何人进入院内。此刻谷云风傻眼了,这还是自己的家吗?透过大门看到前院杂乱不堪的现状,地上的血迹、散落的兵器、残破的家具等等,这让谷云风抓狂起来,发疯似的冲向院内,却被门口两名衙役拦住。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娘亲呢?家人呢?他们在哪里?”谷云风发疯的吼道。
其中一名矮胖衙役同情的对谷云风说:“谷少爷,三天前沙匪在夜里袭击了你家,全家上下三十二口无一幸免,包括你娘亲……你节哀吧!”
谷云风怒吼道:“沙匪!又是沙匪!这群贼人我谷云风一定要你们偿命!”话毕,谷云风像丢了魂儿似的,踉跄的后退了几步,整个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望着家里傻傻的发呆,不知所措。
“云风,你娘亲和家人的尸首在城外秃鹰山上的义庄里,哎!快去见见他们最后一面吧。”一街坊向云风安慰的说道。
谷云风听到后慌忙的从地上爬起向义庄奔去。
秃鹰山,一座位于洛城外西南方向七八公里的荒芜秃山,此山除了义庄之外,还有大漠上最著名的乱葬岗,那些在无辜枉死在大漠上的异乡游商都被随意丢弃在这里,无人安葬,也正因如此,此处招来许多秃鹰啄食尸体,被丢弃的尸体多了,来啄食的秃鹰也就多了,所以洛城的老百姓将此山称之为秃鹰山。
谷云风一路狂奔到义庄门口,他已经不记得这一路摔过多少次,身体有多少地方被摔破皮流血了。谷云风单手扶在门框上“呼呼”的喘着粗气,此时在他的眼前,屋内躺着多具尸骸,每具尸骸都盖着一片破草席躺在桌子上,他也不知道哪具尸体是自己家人的,哪具是别人的。
就在这时,从内屋走出一名衣着褴褛青衫的老者,老者一瘸一拐的向谷云风走过来冷漠的说道:“找谁啊?”
“我……我找我娘亲……和我家人。”谷云风结巴的说。
老者停下脚步看着谷云风,沉默了一会,不耐烦的说:“这么多女人,我哪知道你娘亲是谁啊?你又是谁啊?”
谷云风急忙的说:“我是长风镖局的谷云风,我爹是谷长青。”
老者将谷云风上下打量了一番,缓慢的说道:“原来你就是谷云风,谷老镖头这几十年对我们洛城老百姓照顾颇多,对我小老儿也算是有些恩情,我将你家人的尸骸放在内屋了,你跟我来吧。”说完,老者转身一瘸一拐的向内屋缓慢走去,谷云风赶紧快步跟上老者,搀扶着老者向内屋走去。
进到内屋以后,谷云风看到两具被盖上草席的尸骸放在长形矮桌上。谷云风瞬间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放开老者一个箭步冲向右边桌子旁边跪下,慢慢的掀开尸骸头部的草席。没错,这就是娘亲的是尸骸,安详的躺在冰冷的桌子上,脸上的血色全无,苍白的皮肤,让尸骸显得格外的凄凉,“娘~!风儿不孝,风儿不孝……”此时的谷云风眼泪犹如涌泉一样瞬间涌出来,一边对尸骸哭喊着,一边用额头撞击地板。
老者站在谷云风背后没有说话,只是叹气的摇摇头。
“老先生,旁边的是?”谷云风突然注意到娘亲旁边的尸骸问道。
“这是你爹的尸骸,是一个道人送到我这里来的。”老者缓慢的说,:“算起来已经有两三天了。”
“道人?哦,一定是那天救我的那个道人,”谷云风心想,接着又追问老者:“那他可有说什么?”
“没有,他放下你爹之后,给我几个散银子让我好好安葬你父亲,说完就走了。”老者沉思了一会说。
谷云风听完之后,转过身爬到谷长青的尸骸处,掀开草席最后的看了眼谷长青的尸骸,接着又爬到两张桌子的前方,面朝两具尸骸,先磕了三个响头,直起身子跪着,看着父母的尸骸,说道:“爹,娘!风儿不孝,不能好好的侍奉您们,都怪我以前太贪玩,没有好好习武,否则也不会因为爹要救我而被贼人杀害,更不会波及到娘亲和我家三十二口人。今日,我谷云风发誓,我一定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练就一身好本事,将来为爹娘报仇!”谷云风说完沉默了一会,缓慢的站起身,看着爹娘的尸骸,忽然喊道:“余天赐,终有一天我谷云风定叫你血债血偿!”
老者走上前,拍了拍谷云风的肩膀,说道:“你爹娘生前做尽善事,深受我等尊重,您放心,我们会好好安葬谷老镖头和夫人。只不过倒是你现在孤身一人,又何去何从?”
问到点子上了,既然要报仇,那应该去哪里学艺呢?谷云风一辈子没离开过洛城,跑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虎落峡,对外面人生地不熟的,应该去哪里呢?谷云风心里一边想一边向老者作揖,说道:“爹娘之事就由您安排了,给您添麻烦了,等我以后有钱了,在下一定双手奉上。”
“孩子,谷老镖头是我们的大恩人,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何况之前那位道人已经付过银子了。所以你也不用再提银子之事,你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了,记得有空回来看看你爹娘。”老者托住谷云风正在作揖的双臂说道。
“多谢!”谷云风说完再看了看爹娘最后一眼,便向门外走去。
谷云风一边走一边想:“我应该去何处学艺才可报着血海深仇呢?”一路上左思右想未得其法。这时正当晌午,这秃鹰山又无树木可遮阳,谷云风看了天空一眼,耀眼的阳光刺进他的眼睛,令其睁不开眼。
就在这时,突然在他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那个叫凌霄的白衣道人说过的他的门派叫……叫……好像叫景……虚,对!没错,就是景虚宫,当初余天赐也提过这个名。哈~那我就去这个------景虚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