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派苍岩派动起手来,众人心神已乱,又有多人受伤,已经听不到陆静潭的话了。
凌波派以轻功见长,刀剑内力兼修,苍岩派以内力见长,拳脚3棍棒一流,两方刀兵相见,尘土飞扬,伤者越来越多。
尤延抢下封面无字书,从人群中跑出,却又被迢隐派拦住,迢隐派二弟子李武迈伸手拦住,苍岩派三弟子杨岳又冲上前去抢,三人争抢间尤延又受了两拳。尤延刚才被张泰紧握右手,已经用不上力气,又被张泰内力震伤,此时又挨了拳,只能勉强撑住,眼看书要被夺走,忠义堂三当家章翔按捺不住,也冲上前去抢:“我也看看!”。苍岩派又来争,凌波派过来守,迢隐派想看,忠义堂也来抢。争斗中又伤了忠义堂的人,群情激奋,更多人加入混战,迢隐派也被波及,不得不战。
四位掌门,在乱战之中依然站住不动,只有陆静潭一直看着那本封面无字书所在。
只见那书被扔上半空恰好落在一旗杆上,就要被章翔拿到,他手持长矛,分开左右,起身径直取书。陆静潭站不住了,他纵身一跃,其余三位掌门目光立即随着陆静潭移去。
陆静潭轻功顶尖,一跃即到了章翔身旁,陆静潭拔剑拨开章翔长矛,又突然发狠,运起内力横扫击退章翔,章翔没防备抵挡不及,用长矛一档,被击退两丈远,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刘义雄见状拔剑飞身上前,顾茫离旗杆最近,直接跃起,陈远峰运起内力也上前去。
只见陆静潭又起身去拦住顾茫,两人只是拆解招式,并未想伤了对方。刘义雄执剑刺向陆静潭,要为三弟讨个说法,三人交起手来,此时陈远峰不管三人,直奔旗杆顶上去,另外三人见状也一同跃起。
这等场面,实属罕见!江湖四大门派掌门围着一杆旧旗杆,起初只是互相拆解招式,但是不知不觉气息思绪渐乱,出手渐重,招式渐狠。刘义雄剑术无双、脸气凌厉,陈远峰内力深厚、招式老练,顾茫气运长枪、寒芒闪耀,陆静潭步剑轻盈、不失威力——当今江湖声名最显赫的四位大侠,却在这最残破的城里交手。
四人交手,方圆两丈内旁人都不敢接近,也接近不得,那旗杆位于四人之中,摇摇欲坠,终于突然迸裂!那本书掉了下来,陆静潭趁机飞跃拿住放入怀里,一跃三丈多高,其他三人也起身,却接近不了不上陆静潭,尚离了半丈多远。
吴靖云杨誉两个人在城墙上远远地看着城中混战,看得呆住了,吴靖云感叹道:“四个掌门真是当世大侠啊!武功内力叹为观止!”
杨誉也觉得颇为震撼,道:“今日能见这四大掌门全力交手,实在是爽快啊!我早些时候就说这是一场大戏,你看吧!被我说中了!”
吴靖云道:“只是我不明白这四大门派今日怎么会就这么动起手来,四大掌门也都是深明大义的人,不会言而无信,就算凌波派那弟子私藏了秘籍,也不该抢啊。掌门也动起手来,实在想不明白!”
杨誉笑道:“这约定,没找到就是约定,要是找到了,可就约不定了!”
吴靖云担忧道:“可是四大门派如此混战,对当今江湖不是好事,怎么如此冲动?我们也无力阻止,不能阻止,如果再打下去……”
杨誉指着城中央,道:“不用担心,小云你看,四大掌门停手了!”
四大掌门全力作战,运气浑身上下所有内力,用尽所学各种招式,周围两丈开外,满地疮痍,断壁破墙都被夷为平地。四人都精疲力尽,身上均负了伤,陈远峰内功深厚,实力最强,内功最深,四人伤得最轻,还尚存有一些内力。
直到内力用得差不多了,四人心神才渐渐定了下来,思绪变得清晰,随即叫住所有弟子,四大门派四百余人,此时无人身上无伤,还有许多重伤,有二十多人已成尸首。用尽力气之后,众人方才冷静下来,看着周围的惨状,停下手来,无一不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陆静潭调匀气息道:“居然被人算计了。”
刘义雄质问陆静潭:“那是被谁算计了!?”
陆静潭拿出怀中的书,道:“此书确实不是秘籍,只是我门派中一些不便给各位看的琐事而已,我以性命担保!刚才几位难道没有闻到一股异香,之后便思绪大乱,外加烈日高照,心性变得分外焦躁吗!?”
陈远峰道:“惭愧,刚才确实心神不宁,心思都乱了,失去理智,如今用尽内力,反倒冷静了。看来是那阵异香。”
顾茫反问道:“那阵异香,可是在西风起后才闻到的?刚才在西路的……”
陆静潭有些恼怒,大声道:“难道你还怀疑这异香是我门下放的!!我门下徒弟,又死又伤,我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顾茫摆手道:“陆掌门误会了!”
刘义雄劝道:“陆掌门所言有理。折损了这么些人,又伤了这么多徒弟,这么做没有益处。但是,此处荒城,没有人烟,投香之人必在此处!”
陆静潭命令道:“搜!看谁身上有此异香!”
凌波派几大弟子,搜遍其他人的身,也闻遍了,都没找到带香人。几人犹豫了一会儿,又搜看了已死的师弟的身,果然在其中一具尸体身上闻到了浓香。
陆静潭问道:“来时可有闻到这逆徒身上的异香!”
众弟子皆回:“没有!”
陆静潭对其余三位掌门揖道:“这徒弟确实是我门下弟子,但这弟子是我新收的徒弟,入我门不过四五月,恐怕背后另有人设计,安插在我门下!”
陆静潭怒拔出剑,恨道:“我陆某,一生清白,今日蒙受此冤,我只能以死自证清白!陆屈为新掌门,继续追查!”
说罢,陆静潭引剑架在肩上,众弟子赶忙上去拦住。
顾茫道:“陆掌门不必至此!”
陈远峰也劝道:“是啊,陆掌门,既然这香已经知道是谁投的,陆掌门查这人便是,若自尽,岂不称了这背后元凶的意?”
陆静潭放下佩剑,叹道:“多谢各位掌门信任,不用几位掌门多说,今日之事,我陆某必定追查到底,给各位一个交代!为我们门下弟子也为各门下弟子报仇!”
陈远峰道:“此事不只是陆掌门之事,我们也必会追查!只是,望各位不要伤了和气。”
顾茫也道:“是啊!千万别因此事伤了和气!连我们都受这异香所乱,何况门下弟子,还望各位掌门,与门下弟子交代,真相未明,不可私自寻仇!”
刘义雄扶着剑,沉默了。
陈远峰看出刘义雄心中所想,道:“刘大当家,顾掌门说得对,你深明大义,应该知道利害,若要报仇,等找到元凶,再报不迟。”
刘义雄愤然道:“好!各位掌门若擒到元凶,还望交给我忠义堂,我兄弟们必千刀万剐!”又转身对堂下众人道:“众人都不可私自向其余三派寻仇,听到了吗!”
忠义堂众人皆应允。
在四大门派约定共同揪出真凶时,突然有三束烟火先后在城中几处射向空中,虽是白天,但几里外也看得到有烟火绽放。众人疑惑之间,忽然听到城外有马蹄声,料定有险。
刘义雄握紧手中剑道:“城内还不止一个小人!看来元凶来了。”
陈远峰道:“这不是那些小门派的乌合之众,便是那百星夜了。”
众人拿起兵器,准备出城去看。
“不可!”陈远峰叫住众人:“几位掌门内力还有几何?力气尚存多少?”
几人相视无言。
顾茫道:“我们尚且如此,何况……”
四人环顾,门下弟子帮众,都已打得筋疲力尽,连兵器都拿不稳了。
陆静潭道:“危矣!若要走,恐怕连我凌波派都无力走了!”
刘义雄道:“这香实在厉害,不把内力用完力气使尽,就停不下来,闻所未闻,就休息片刻,恢复些气力,等那贼人来了,我可得问问到底是什么东西,哈哈哈!”
刘义雄说罢便走去附近阴凉处,命令道:“在阴凉处休息!也把兄弟们的尸首放置在阴凉处,免受烈日炙烤。”
四大门派也都在阴凉处歇息,都不愿躲藏,只将各自门下尸首放置在阴凉角落,其余众人皆坐下休息只待城外人马进城来。
吴靖云杨誉二人看了这状况,也都明白了。
杨誉赞叹道:“这四大门派到底是大门派,真有些风骨,也不躲藏,就这么等着。”
吴靖云望着远处人马,一众黑衣徐徐逼近,同杨誉一起来到东门城头,说道:“这难道就是师父说的——百星夜?”
杨誉眯着眼仔细看了看:“这可不止百星啊,要真是他们,这四大门派现在这样的状况,恐怕江湖要变天了。”
“他们还很谨慎,没有全速过来。”吴靖云正思索对策:“不能让他们得逞!”
杨誉道:“小云,这回可不容易啊。”
“有了!”吴靖云拍了一下城墙,对杨誉说道:“快,趁他们还没全速赶来!”
杨誉看着吴靖云脸上露出极少见的紧张神色,微微一笑,心里暗想:你也紧张了,哈哈!
杨誉放心了,他相信吴靖云,问道:“你想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