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鸢所有凝结起来的气势一散而空，面对这个生生夺去了她贞操的男人，她空有武力，却无能为力。
就像姜圣灵说的，她不敢伤害他一分一毫，如若不然，她还有林家余下的族人们，想死都难！
深深地无力感将她所有的精神和力气抽干，在绝对的力量和权势面前，心机手段都不过是刀尖起舞罢了，一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
原本她希望能长时间陪伴在他和王妃身边，渐渐地让他放下对自己的戒备，献出身子也是早就有心理准备的，昨晚也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竭尽所能地讨了姜圣灵欢心，吹吹枕边风，让他帮忙查清父亲这件事的事情真相，能不能还她林家一个清白她不抱奢望，她只想能明明白白地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她唯一的诉求。
但没想到姜圣灵一直对她处处提防，发生了昨晚的事，今儿一早竟然就把她逼上了绝路。
让她不得不做出选择。
两个选择都很合适她表现出来的形象，却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很清楚，以她贱籍的身份，到哪里都很难像个人一样活下去，即使得了一大笔银钱或者禁闭在幽王府，或许生存无忧，可她将再也没有机会得到答案。
姜圣灵逼着她不得不做出抉择，却又不给她想要的选择，便只能开诚布公，把自己的底牌翻出来，摆在桌面上。
但最终的结果对她来说很残酷，她以为的底牌，在姜圣灵眼里不值一提。
是啊，以他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多少女人想脱光了衣服爬上他的床，自此飞上枝头做凤凰，将门之女，很稀罕吗？
王妃依旧呆呆傻傻地看着自己的表妹，久久无法回神。
而林青鸢已经重新低下了头，失去了所有底牌的她，在姜圣灵面前，真的不值一提。
姜圣灵并没有继续嘲讽她，起身站在亭栏边，看着平静的小湖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噗通一声。
姜圣灵一愣，就听到王妃的尖叫。
霍然转身，看到王妃站在那儿焦急地指着亭子旁的湖面，而林青鸢已经失去了踪迹。
旁边原本平静的湖面上荡漾着一圈圈的水纹，向外扩散。
愣了一秒，才明白过来。
跳湖自尽？！
来不及多想，姜圣灵将罩在身上的外衣飞快脱下，脚下用力，高高跃起，一头扎进湖里。
天气略有回暖，但湖水依旧冰凉刺骨，刚一跳下去，姜圣灵便被刺激得一个激灵。
水下的视线很差，好在这个小湖的湖水本身就与街对岸的河流两头相接，形成了活水，还算清澈，入到水中，只略一辨认，便看到了一个在湖底不断挣扎的黑影。
小湖并不算太深，最深之处约摸着有一人半，稍微会点儿水性的人，在这小湖里都能如鱼得水。
可看林青鸢这样子，应该是不会水。
心里暗骂，姜圣灵却没停顿，飞快上游，浮出水面后深吸一口气，复又沉回水下。
甫一接触，溺水之人便死死的抓住了姜圣灵的胳膊，挣扎着要把他往湖底拽去。
就知道会是这样，绝大部分下水救人的都是因为被救之人慌乱无措之下死死地拖曳着对方，导致体力和氧气消耗加剧，最终人没救上来反而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不过不慌，姜圣灵早就想好了对策。
任由林青鸢抓着他左胳膊不放，右手沉着冷静的一记手刀砍在她的后脖颈。
水底冒出了一连串气泡，在被搅弄得浑浊的这片水域中飞快的蹿升上水面。
姜圣灵扯着已经昏死过去的林青鸢向上浮去。
没有了额外的力量的阻挠，两人很轻易浮上了水面，在亭子里焦急等待的王妃终于松了口气。
一翻手将林青鸢在水里转了个身，仰面朝上，单手从她胸前绕到脑后拖着她的脑袋，将口鼻暴露在外，不至于真的被溺死。
岸上听到动静的禁卫军小队已经赶了过来，协助姜圣灵将死尸一般的林青鸢拽上了岸，随后他也爬了上去。
嘶~真踏马冷！
一上岸就感受到了来自于冬日残留的寒意，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早上醒过来时昏胀的头脑，现在清醒无比。
王妃泪眼朦胧地守在他身边，不知所措。
蹲下身子，单膝跪地，将林青鸢的身体面朝下放置在自己的腿上，稍微用力拍了几下她的背部，但也只是从口中倾泻出了少许湖水而已。
见方法没什么用，姜圣灵又将她放回地面，按压腹部，同样的收效甚微，若不是还能探查到她颈部动脉跳动，真以为她已经淹死了。
想了想，伸手掐在了她的人中，下手颇狠，跟他将之打晕的那一手刀一样，毫不留情。
长长的睫毛跳动，林青鸢悠悠醒转，一睁眼就看到了脸上挂着泪痕与担忧的王妃，以及满脸阴沉的姜圣灵。
张了张口，却只是死命地咳着，什么话也说不出。
好一会儿，咳嗽声终于渐渐平息。
姜圣灵扬起手，狠狠地落下，林青鸢却只是闭上了眼睛，并不闪躲。
手掌飞快靠近，却在离她脸颊半尺处停顿，久久未曾落下。
深吸了口仿似带着水汽的冰凉空气，姜圣灵吐了口气，将她横腰抱起，向寝宫快步行去。
“去安排人勾兑热水，沐浴！”姜圣灵大踏步前行，同时口中吩咐着，自有侍卫领命飞奔离去。
王妃紧紧地跟在他身边，一步不落。
被姜圣灵抱着的林青鸢睁开眼睛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就这么一直看着。
厨房随时都备着大量的热水，不仅仅是主子们随时都可能要用到，府里的丫鬟奴婢们这个天儿洗衣服也是要勾兑些的，不然水太凉了，手冻得僵硬，反倒洗不干净。
很快，姜圣灵回到寝宫之后，热水便已经被一桶接一桶的送来。
姜圣灵在钰儿的伺候下褪去依旧滴落着水的衣衫，冰寒随时都在侵蚀着他的身体，好在年轻人火力旺盛，身子骨也确实壮实，暂时还可以承受，但小荷帮忙伺候着的林青鸢却已经在浑身发抖了。
她会功夫，可女人属阴，血气跟男人比起来终究是差了些的。
待繁复的衣衫尽褪，姜圣灵单手撑着桶沿跃入了浴桶内，砸出了大片的水花，落在了地面上，被冰凉的地板逼出了丝丝热气。
撕去了伪装的林青鸢也没有再扭扭捏捏，何况寒气逼着她不得不尽快地钻进了浴桶，从被捞上来，到现在这短短的时间，她的嘴唇已经冻成了青紫色。
一男一女在盛满了热水的浴桶内相对而坐，坦诚相待。
钰儿和小荷带着湿漉漉的衣衫退出了后殿，只剩下了安静对视的两人，仿若正在悠闲饮茶一般，察觉不到丝毫的旖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