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下了一整夜的雨，清晨又是好天气，又在昨晚梦见你……
姜圣灵勾了勾嘴角。
一直以来都是羞答答模样的王妃。
……啧啧。
雨过天晴，空气清新，湿润的泥土散发着透彻的自然气息。
一场春雨一场暖，寝宫内外的温度似乎都回升了不少。
王妃挣扎了片刻，终究没能起床，林青鸢伺候着她在床榻上简单洗漱了一番，用了午膳。
姜圣灵则一直在寝宫陪着她腻歪。
……
皇宫里。
照旧是皇帝的大伴汇报着最近的情况。
“这林家之女现在已经专门儿伺候七殿下和王妃了。
虽是照顾着王妃的情绪才把她要了过去，但殿下似乎极不喜欢她，接去王府第一日下了狠手之后，连着好几天呐，那巴掌印子都没消下去。
不仅如此呐，因她做不好事，殿下要把她送回教坊司，王妃心软求情，还长跪不起，把殿下给气着了，连带着王妃也跟着遭了殃，殿下好几天都对她爱搭不理的。”
“嗯，不用去管他们了。”宣靖帝眯着眼睛摆了摆手。
老皇帝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脸色平静得很，谁也不清楚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大伴忠实地扮演着这么多年来日复一日地角色，几乎不掺杂个人主观在内地向皇帝汇报着所有的情况，令君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
“三殿下今日在书院召集了不少儒林之士，商讨上次未完的‘礼制’，曾邀大儒黄慎，被婉拒......”
“四殿下......”
“五殿下去了铭心阁，与仲善、苏烈等人同饮，......”
“六殿下......”
“李大学士赴清虚道长之约，去了青峰观......”
“······”
一件件一桩桩，这个极少走出这座皇宫的帝王，却总能做到无所不知。
天下事，没有什么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他负手看着脚下这寸寸山河，光彩人间。
……
或许是父子之间的默契使然，姜圣灵手里也在握着近乎与陛下身边大伴所言近似的一份情报。
只是内容除了没有他自己的那一份之外，详尽程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搂着王妃坐靠在床上的姜圣灵，一边任由林青鸢给他捏着脚，眯着眼睛看着情报上的种种信息。
王妃抽脱出他的怀抱，帮他捏肩揉腿，一直低着头，避免自己可能会看到情报上的内容。
享受着一对表姐妹伺候的姜圣灵挑了挑眉，在心中感叹，这小日子过得简直枯燥无味且滋润。
‘三皇子......’
仔仔细细地来回看了几遍关于三皇子的消息，很普通，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把自己完全当做世界对立面的姜圣灵依旧咀嚼出了点儿不一样的味道。
都说大梁三皇子因为小时候淘气，被宣靖帝痛斥性子顽劣，好像骂的还挺狠，姜圣灵估摸着是骂出心理阴影来了，反正自此之后三皇子便发奋读书，每日与经注共餐、与释解同眠，后来更是搬去了书院常驻，只有每月请安以及皇帝召见的时候才会露面。
很多人甚至已经选择性遗忘了这位常年混迹儒林的三皇子，平日里，即使在皇家兄弟姐妹面前，也从来没有什么太大的存在感。
好像他真的是要‘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不过，姜圣灵有点儿不信。
因为他感觉帝王家的儿子们都是银币，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嗯~就是这样！
现在的他自然不是，但以前的幽王......还真不见得比他的兄弟们好到哪里去。
至于三皇子的真实想法，他不是读心者，自然无从得知，但以小人之心度银币之腹，他觉得吧，这逼肯定在筹谋着什么，目的暂不明确，大方向上应该也是指向那张椅子，其他的，他知道的太少，也猜不出来。
反正不能是在和一堆之乎者也的中老年人进行令人胆寒且纯粹的‘群体性社会交往’吧？
这消息暂时留着，三行后再思，现在不急。
再看下一条。
“大学士李道和前往青峰观赴约，面见清虚道长......”
嗯，李道和他知道，听说过。
这条情报只给他带来了两个人名和一个地名的知识储备量，没了。
下一位......
这张情报上基本上都是近日甚至是今日发生在京城内或者京畿附近的事情，信息传递速度较快，且都不是隐秘，他才能在第一时间掌握到。
像那些边陲之地，情报传递有很长时间的延迟，直到现在，几天前各处战场发生的历史都还没到他手里。
简单地例子，有人从边关向着京畿求援：哥，给我打点儿钱，我身上没钱了，晚饭都没得吃了。
嗯，等消息传递到京城，那伙计早都已经彻底息逼了，要是中间还下了场雨，说不定坟头小草都冒了细密一层了。
等钱从京城传回去，正好就可以除除草修葺个墓碑了。
因此，边关战事向来不会发出求援之类的信息，除非是兵临城下或者被围城，但城中有兵马粮草可以据守一段时日，才会想办法传回消息求援。
一般情况下，只会报告一下结果，比如我方被干息逼了多少多少，杀敌多少多少，表一表功，吹一吹逼，捧一捧皇帝，要一要奖励。
当然也可能没机会传递消息就团灭了，也就不会再有消息传来了，朝廷自然有人负责这一块儿的确认。
这让姜圣灵不得不感慨，以前有手机有电脑能上网的日子真踏马地幸福，在这破逼地方，除了有温柔如水水水的王妃让他迷恋，不用为百十平的立脚之地奋斗半生，几乎处处是槽，不吐不快。
信息传递这么重要，甚至关乎生死的事情，竟如此落后，想知道点儿远地方近来发生的历史，都赶不上热乎的。
真想搞个超远程无线电之类的东西出来，可惜我不会……
那就这样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