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的确没起床,但不是因为姜圣灵昨夜操劳。
姜圣灵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哪怕昨晚上两人却已坦诚相待,但因王妃特殊时期,导致无疾而终。
早上起来简直要把自己憋到爆炸。
王妃起身更衣整理一下自身卫生问题之后,在小荷的帮助下洗漱完毕,浅尝辄止地吃了些早膳便又被姜圣灵按回到床榻上,嘱咐她要好好休息。
她昨日行了太多路,虽然有姜圣灵帮她活血按摩,但两条腿依旧疼痛难忍,加上生理期腰间酸疼得很,便也不再强撑。
而姜圣灵则是趁着这个时间召集了府里的家丁们对王府进行整改。
整日让他们打扫这一进进院子实在是太过浪费劳力,有这么充足的劳动力干嘛不把自己住的地方改建得让自己更舒服一些呢?
基础的构造不需要再去动,他手下的这些人也不适合改建房屋,这里边儿涉及到的建筑学、工程力学等等多方面专业知识,哪怕他是个键盘侠者也不敢瞎搞,自己可是要住在里边儿的,万一哪天把自己砸死了可就血亏了。
可这些东西不能动,王府里能动的东西还多着呢。
庭院布置、景观改造都是大有可为的。
根据这几天自己的设想,将粗陋的建筑规划图画出来交给了狗头军师们,阐述了一番自己心中的蓝图,让他们去丰富内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能造成资源浪费。
一株株尚未发芽的景观植物被移栽到各处,梅兰竹菊一样不差,还有很多观赏性很好的花卉也被栽植于规划出的地方。
在自己的寝宫前,姜圣灵布置得尤为用心,打造了一小块儿竹林,架置了葡萄架,命人在院子一左一右栽了两株长生树,不是西游记里结长生果的那种,甚至还划定了一块儿小花海,只等夏日来临,看百花争艳。
在姜圣灵忙活着改造的时候,养心殿里的那位九五至尊正躺卧在软榻上看着奏折。
这里没有群臣,只有他和他的大伴太监。
“四皇子昨日午时过后去了趟书院,见着了三皇子,但并没有交谈甚久便又打道回府了。”
“七皇子给您请安之后便去了鸣翠宫,在那儿吃了午膳方才离开......”
“哦?你说小七是在虞妃那儿吃了午膳?”宣靖帝从奏折上移开视线,看向躬身站在软榻旁的老太监,打断了他的话。
“回禀陛下,却是如此,且七殿下回府后没多久,便带着王妃再次出府,在朝天道逛了一下午呢,还给王妃买了一大堆好吃的好玩儿的,而且傍晚儿回去的路上,好像是王妃走累了,七殿下还背着王妃回去呢,呵呵呵......”老太监笑眯眯地回着话。
听到幽王背着王妃回去,宣靖帝眉头轻轻一皱,开口询问道:“在大街上就背她回去了?”
大伴陪了宣靖帝半生,又怎会不知这位陛下心中在想什么。
连忙回道:“没呢,七殿下多聪慧的一人,进了玄明街才将王妃背起的,而且啊……”
宣靖帝微不可查地颔首,等了一会儿竟然没有了下文,眉头一挑道:“嗯?老东西,连你也敢跟朕玩这套了?”
“呃,呵呵呵...老奴不敢,昨个儿七殿下命人将王妃的东西都搬到他的寝宫去了。”
“嗯?这是吵架了?怎么把她东西都搬回去了?”
宣靖帝一向不怎么关注幽王,这孩子木讷得很,少言寡语,整日把自己闷在王府里头。昨天在他面前的表现倒是让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不不不,陛下您误会了,七殿下和王妃没吵架,恰恰相反,昨儿个殿下和王妃头一回住到一起去了,据说......据说今儿早上王妃都没能起来床呐...”老太监一脸的神秘笑容,就像个慈祥的老母亲。
后边儿的话被宣靖帝自动过滤掉了,这种事儿不是他一个当爹的该关心的,他上心的是幽王的改变。
从搬出宫后,幽王的改变日渐明显,越来越深沉,即使面对他这个父皇,有时候也有些看不透那小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但平日里从未有过任何出格的举措和言辞,便也由得他去,不再去关注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近五年时间,五年来他几乎都是这样子,宣靖帝也从未主动去了解幽王过得怎么样。
直至昨日,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那种言辞之间的条理和犀利,让他明显地感受到了自己这个儿子的巨大变化。
至于留在鸣翠宫用膳更是稀罕事儿。
后边儿背着王妃回府的事儿虽然有些荒唐,有失位格,但至少知道收敛,没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等损了皇家颜面的事儿。
随后便与一直分居的王妃同居一室。
这与往日大相径庭的种种表现,在宣靖帝看来,是做给他看的。
半垂着眼皮,稍稍思虑了一小会儿,宣靖帝兀自笑了笑:“看来朕的这个儿子,不像他之前表现出来的那般愚钝不堪呐,呵呵。”
老太监在一旁陪着笑。
······
幽王府。
“喝完了,别剩下。”姜圣灵正在监督着王妃吃饭。
一上午的休息已经让她恢复了不少,虽然走起路来依旧有些针扎一般的疼痛,但温吞吞地下床慢步已经可以做到了,若非实在是疼,她早就想下来了。
午膳依旧是在寝宫里吃的,姜圣灵亲自喂给她吃,什么都不让她动手,完全当做了宠物去投食。
吃完饭,最后一盏红枣姜汤成了必须要喝完的东西,其他的都可以不勉强,但这个必须要喝。
上官婉儿感觉自己要被撑到了,姜圣灵一直喂给她吃,不吃又不行,今天中午吃的东西赶得上以往自己一天的饭量。
苦着小脸把最后一口姜汤喝下,虽然很甜,心里也很甜,但真的很撑啊。
待她喝完,姜圣灵满意地拿起布帕为她擦了擦嘴角,还顺便亲了一口。
在钰儿端过来的铜盆里净了净手,又取过一张干净的布帕浸湿复又拧干,给王妃擦了擦手,将她扶回床榻,留下小荷与另外两名侍女收拾小圆桌上的残局。
“等你缓一缓,咱们就出去走走,过两天就能看到不一样的王府了。”
“好!”上官婉儿眉目如画地笑着答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