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问:“快说!你将他们卖去哪里了?不然,我用刀子将你身上的一块肉割下来。你信不信?”珊珊说时,真的从一个保镖身上取下了一把刀,在牛四爷眼前晃了一下。牛四爷吓得大叫起来:“请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不敢?可是你还没说出他们卖去的地方,我怎么相信你?”
“一个卖去了龙家,一个卖到妓院去了。”
“你卖得了多少银子?”
“一共七百两。”
“好!你去将他们赎出来。”
这时有人叹息地说:“少爷,不用去赎了。”
珊珊一时愕然问:“为什么不用赎了?”
那人摇摇头:“因为他们都已死了!”
珊珊一怔:“什么?!他们都死了?怎么死的?”
那人又叹息一声:“少爷,那个姑娘,未卖到妓院之前,已经给他糟塌了,一到妓院,又悲又恨,更不愿接客,一头撞到柱子上死了;而那个男孩,听说半夜三更从龙家翻墙逃出来,一下不慎,跌下山崖而死了。”
羽儿听了心头大震:“那么说,这一家三口,全死了?”
“是呵!少爷,给他害死的,又何止这一家三口?没有十条,也起码有九条人命。至于给他打伤的更不知多少。”
珊珊听得大怒,一连在土皇帝的面上划了两刀,骂道:“你这该死的恶霸,本来我只想狠狠地教训你一顿便放了你,现在看来,再也放不得你了!”
店小二一惊,忙说:“少爷,你千万不能在这里杀了他,不然,小店不但受牵连,而在场的人,恐怕也要吃官司了!”
墨明智也说:“小兄弟,我们可不能害了别人。”
珊珊想了一下说:“既然这样,我只好将他带到布政司,叫布政司发落他好了!店小二,你去给我弄个大麻袋来。”
店小二茫然:“少爷,你要麻袋干什么?”
“因为我要带他去见布政司,又怕他在半路上逃跑了,只好用麻袋将他装起来,他就没法跑拉!”
这时,又有人担心地说:“少爷,自古官官相护,他父亲在布政司衙门办事,恐怕日后会放了他回来。”
“你们放心,这贼子绝不会活着回来。”
牛四爷一见不妙,想大呼救命,珊珊一出手又点了他的哑门穴位。店小二飞快地将一个装米的大麻袋拿了来。
珊珊提起土皇帝,将他装进麻袋里,结结实实扎好,对那五个保镖打手们说:“你们听着,本来我想将你们一个个地杀了,念你们只是受人指使,所以放了你们。要是你们今后再为非作歹,让我知道了,别怪我来取你们的脑袋。好啦,你们先在这里躺下,一时三刻,被封的穴位自解,你们也可以行动了。”
珊珊说完,又对羽儿说,“傻哥哥,你背上这个土皇帝,我们走吧。”
羽儿一时不明,问:“兄弟,你……”
“快走吧,要是让这里的县太爷知道了,派人来救这土皇帝,我们就会多伤人命了!你想不想多伤人命的?有什么话,我们出了城再说。”
“好吧!”
羽儿背起麻袋,简直如背无物似的。一到城外,他们抖展轻功,直往灵岩山而去,羽儿问:“兄弟,我们去布政司衙门么?”
“我才没时间去什么布政司衙门的。”
羽儿愕然:“那我们带他去哪里?”
“就在这里将他埋了呀!”
羽儿一怔:“这——”
“傻哥哥,你是不是想放了他?你想想,要是放了他,他一回到融县,又不知有多少人会死在他的手中,那无异是我们害了他们。”
“兄弟,我们不如将他们交给官府办吧。”
“哎!我的傻哥哥,你怎么不想想,他父亲是布政司衙门的官吏,他姑父是柳州知府,交给官府,谁敢得罪这土皇帝?要不,他敢这么有恃无恐打人杀人的?自古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官府要办,恐怕早将他办了,能让他活到现在么?”
“兄弟,人命关天,我们这样杀了他,不大好的吧?”
珊珊本想说杀一个恶人,却可以救多少无辜的好人。但转而一想,我就是说了,他也不会出手取了这个土皇帝的性命,怪不得舅公说他心肠好得像个小傻瓜。
珊珊想了一下说:“你放他出来吧,等我好好地劝他,看他答不答应今后能改过做个好人,要是他能发誓今后不再害人,我们便放了他好不好?”
羽儿大喜:“兄弟这样做就太好了!”
“我呀!虽然恨这贼子,却也顶害怕杀人的,甚至还怕看见死了的人哩!”
羽儿解了麻袋口,将土皇帝提出来,一看,不由吃了一惊:“咦!他怎么死了?”
珊珊几乎在偷偷地发笑,因为她不想多花唇舌去说服这个傻乎乎的哥哥,便故意跟羽儿说放土皇帝出来,一边暗暗出手,将一支无影梅花针射入了土皇帝顶上的百会穴,这个为恶多端的牛四爷又怎能不死?
羽儿虽然内力极为奇厚,耳目异常灵敏,但他一来没想到珊珊会暗暗出手;二来他不知道什么叫暗器。何况无影梅花针这般细小,发出时无声无息,他更没去注意了。
珊珊也故意地吓了一跳,眨眨眼睛问:“真的?傻哥哥,你别吓我,我顶怕见死人的。”
羽儿用手在土皇帝鼻下试试,已经没气了,说:“兄弟,他真的死了!”
“傻哥哥,他怎么会死了的?是不是你背着麻袋时,一下不小心,用力过度,将他压死了?”
羽儿茫然:“我也不知道呵!”
珊珊看了羽儿那傻乎乎的神态,险些要笑了出来,又说:“傻哥哥,或者他在麻袋里太久,给闷死也不一定,不关你的事。”
羽儿有点懊悔说:“早知这样,我们一出城放他出来就好了!”
“傻哥哥,这土皇帝的死相顶怕人的,你快埋了他吧!”
“兄弟,你既然怕看,就别看了,由我来将他埋葬好了。”
“傻哥哥,辛苦你啦!”
“兄弟,这算什么辛苦的?”
珊珊见他提着土皇帝尸首走进林子里,心想:我这傻哥哥,人太老实了,给人捉弄了还不知道。可是,要不是这样,却没办法除了这一害哩!
不久,羽儿从林子里走了出来,珊珊问:“你埋好那恶人了?”
“埋好了,兄弟,我们走吧。”
珊珊蓦然想起一件事来,说声:“糟了!我们将正经的事却忘了!”
羽儿愕然:“兄弟,什么正经事忘了?”
“傻哥哥,我们来这里,原是要向人打听去武当点苍山呀!想不到碰上这个狗崽子,忘记向人打听。”
“兄弟,那我回去再向人问不一样?”
“嗨!傻哥哥,我们千万别再去,说不定那位县太爷,现在四处在捉我们,打听这狗崽子的下落哩。”
羽儿一怔:“兄弟,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我们不能到另一个大地方去问人么?”
“还有什么大地方的?”
“噢!大地方可多啦!只怕我们走不了!什么扬州啦!京师啦!长安啦!汴梁啦!数也数不完。”
羽儿对这些地方,可以说从来没听说过,别说去过了!而珊珊只不过听爷爷奶奶说过罢了,至于它们在哪里,在什么方向,也无从知道。
珊珊突然间又想起一件事来,说:“傻哥哥,现在我们还不能离开这里。”
羽儿又是愕然:“为什么?”
“傻哥哥,你想一下,那位县太爷要是捉不到我们,不会将那饭店老板和楼上的那些人捉去问么?我们一走,不害了他们?”
“不错,兄弟,我们怎么办?要不要去向县太爷说清楚?”
“说清楚,你等着他砍你的脑袋好了!”
“他也那么不讲理么?”
“他讲理?他要是讲理,就不会纵容他的小舅子胡作非为了!”
羽儿为难了,去又不行,不去,又害了饭店老板一伙人,他问:“兄弟,我们怎么办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