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益是个爱扯皮的人,很快和小青、陈宣儿熟络了,直接或间接的问了很多事。
因为时间、空间等法则差异,此界距离封印巫黎大致有两千多光景,一日仍旧十二时辰,张正益感觉不到其中有多少时间差异。
张天师忧郁中又倍感庆幸:“四五百年,时间有点紧凑,不过以你的资质加上我的传授,应该足矣。”
张正益心里隐隐有种不太妙的感觉,充满质疑道:“你准备怎么辅导我?”
“你不要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会为你量身定制一份最快速有效的修炼计划。”
“我心急个屁,究竟是哪个混蛋心急了,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吗?”
“何事?”
“我想拿豆腐砸死你这个老不死的。”
“咚咚。”
敲门声响起。
“小青,开门。”
“啊,是夫人。”小青大惊,四处张望,推着张正益低声道:“你快进柜子里躲起来,不然我没法跟夫人交代。”
张正益淡定道:“不要慌,你尽管去开门,我自有应对。”
“小青,你在不在里面。”
夫人不耐烦的用力拍打着门,扯着大嗓门喊着。
小青看着张正益胸有成竹的样子,将信将疑,应了一声:“来了。”随即快步上前开门。
门打开,一个胖胖的,衣容华贵的中年妇女斥责道:“死丫头,你做什么呢,开个门都这样慢吞吞,是不是找抽。”
小青退后了几步,垂头不语。
中年妇女豁然瞧见了一个陌生青年一脸悠哉的站在房中,先是愕然,随即火冒三丈,指着张正益鼻子呵斥道:“你,你是谁,死丫头,你好大的胆子,敢带陌生男子进来!来人啊,给我把这两个胆大的家伙拿下,给我狠狠的打到半死。”
两个家仆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摩拳擦掌。
小青娇弱的身躯陡然发抖,这时一只大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十分的温柔。
小青抬起了头,瞧见的是张正益那仍旧淡定的笑容。
张正益轻咳了一声,说道:“夫人莫慌,小道张正益,乃是小姐多年故交,近日夜观天象掐指一算,知小姐有难,特意千里迢迢遁来探视。”
夫人听了,又是一怔,但转瞬喜上眉梢,道:“你也是上仙。”
“嘛,这个嘛,勉勉强强。”
“呵呵,吹牛皮倒是行家。”脑海中传来了张天师不屑的讥笑。
这时,一个黄衫道袍老者一步走了进来,对着张正益施了一礼,道:“道友,幸会,贫道袁志成,散修一名。”
张正益不慌不不忙的回了个礼,笑道:“幸会幸会。”
“不知张道友如今修为何等境界,师承何处。”袁志成好奇道,同时自哀道:“贫道资质低劣,加之功法不全,修炼数十载,至今仍旧停留在炼境中期瓶颈。”
清源界面修真境界依次可分炼境、虚境、化境、初清、上清、太清、归元七境,每一境又有前中后三期。
“修炼到这个岁数仍旧停留在炼境中期的确挺可怜的。”张正益心里十分替老者感到惋惜,可是他也不想想自己现能算哪根葱呢。
张正益吹牛有道,道:“我师承何处吗?这个有点不好说清楚,从前有个牛鼻子老道,有一天喝醉了酒,竟然把粪坑当作仙女池,扑通一声跳了下去,活活把自己给撑死了。”
张正益假作抹眼泪,做出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接着说道:“因为一丝心愿未了,魂魄迟迟不愿升天,不久前的一天撞见了我,死皮赖脸的粘着我,让我把他心愿完成,答应先教了我半部低阶修炼功法以作酬劳,我拼尽半条老命,用了大半年时间终于帮他完成了心愿,可是他竟然就地嗝屁了,剩下的半部功法都没给我,你说我这算哪门子师承?”
张正益话音刚落,便捂着脑袋咿咿呀呀的叫起了疼,看起来十分的痛苦。
“正益哥,你怎么了。”小青急忙冲上前来扶住了他。
这疼痛来得突然去得也快,张正益喘着粗气,一脸的愤懑。
“正益哥,你没事吧。”小青充满担忧道。
“道友,你可是患有隐疾。”
“隐他妈个逼。”张正益心里大骂一声,随即收拾了心情和表情,道:“那半部功法偶尔会发发疯,不碍事。”
“噢,原来如此,不过这倒一种隐患,我看道友在此功法的修炼还是得谨慎一些。”
“多谢提醒,我会注意。”
夫人听得两人的交谈,一改态度,热诚道:“两位既然都是上仙,那么我的女儿铁定有救了。”
袁志成道:“道友,我的到来可有唐突之处。”
“不唐突,此鬼修为颇高,我正踌躇一人难以将之制服。”
“噢,竟然如此,且让我先瞧上一瞧。”袁志成道,朝着床榻走去。
掀开床幕,陈宣儿正在昏睡中,袁志成双目微眯,同时有淡淡金芒闪动,最后动也不动的盯着陈宣儿那头乌黑光泽的秀发,表情十分的凝重。
“老家伙,他眼睛怎么会发光,你们又是怎么知道有鬼附身的。”
“无知,这是将体内灵气流转在双目,以达到一种看清事物本源的目的。”
“你个老不死的,你不教我我怎么会,我虽然天资卓越,可也没自傲到自以为万事通的地步。”
张天师重重道:“你放心,后面有得你学的。”
张正益不由得打了个哆嗦,道:“你放心,我会量力而行,挑简单的学。”
袁志成凝重的话语传来:“道友,此鬼修为恐已不在你我之下,处理起来十分凶险,道友可有何妙法。”
有何妙法?有个吹牛的法。
“这个嘛,此鬼的确有些道行,道友想必早有准备,不妨先说说你的方法,我与陈姑娘是故交,若道友方案可行,将全力配合道友施法。”张正益道。
袁志成有些踌躇了起来。
张正益瞧着袁志成那身有些陈旧的道袍,想来也是个清贫的主,立刻就猜出了袁志成心里的想法,所以又补充道:“当然了,道友与夫人之间如何谈妥的,我不参与半分。”毕竟,他现在也就能吹吹牛,装装高人而已,真说抓鬼,说不定抓鬼不成反被抓。
袁志成闻言,面上的踌躇迅速的消散,笑道:“看来道友的确与陈小姐交情颇深。”
“道友有何妙法但说无妨。”
“实不相瞒,贫道准备布置个聚阳锁阴阵,再用一些驱邪之物将其从陈姑娘身体剥离,最后与我的两个徒弟一起合力将其击杀,不过现在既然有了道友在,想必会轻松许多。”
聚阳锁阴阵,张正益天都没听过,赶忙在脑海中问道:“老家伙,什么是聚阳锁鬼阵。”
张天师不屑道:“呵,不过是一种最低级的阵法而已,主要用于限制阴鬼之物的行动以及压制其部分修为而已。”
张正益贬损道:“你是大爷,你懂的多,你家财万贯,这种区区阵法自然不入你的法眼,但请尊重我们这等为讨点饭钱而不得不卖命的贫困人士。”
袁志成瞧见张正益嘴角抽搐了一下,以为是不屑于这种手段,心里有点不爽,问道:“道友,这等小手段是不是太低劣了些,不如你法眼,你可有更为高明之法。”
张正益回过神来,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道:“不不不,这办法好极了。道友的两个徒弟呢?”
“他们年纪轻,近来都是风餐露宿,好容易到得一个城镇,尤其是我那女徒弟,忍不住少女心性,到外头凑热闹去了,不过也大概要回来了。”
“嘿呦,女道士,不知长得如何。”张正益暗暗期待。
既然定下了基本的驱鬼方法,袁志成便和张正益谈了一些配合间的细节问题,张正益一头雾水,但这牛皮还是得硬着头皮继续吹下去,不得不三番五次低声下气的请教于张天师,甚至从了许多“屈辱性”条约。
有张天师的背后指点,张正益说出的每一个补充点都变得格外的恰当,有理有据,使得袁志成真把他误当成一个得道高人了,青眼相对,对他的态度是一再的敬重。
两人相讨完之后,袁志成开始罗列清单,陈夫人眼看女儿生还在望,无不一一照办。
考虑到这只食气鬼有点道行,狭窄的房间内不好行事,袁志成便提议在庭院处置,张正益自然是没有半点反对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