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弱水开门而出,轻掩住门,转身抬头望天,却正好瞅见张正益坐在屋顶上傻笑着。
“张大蒜,大清早的你爬屋顶上做什么呢,是不是又想整什么缺德事了。”
听到李弱水那空灵的嗓音,张正益真是喜上加喜,脱口而出道:“媳妇,这么早啊,你拿着一把木剑要做什么。”
这声“媳妇”把李弱水气得直接用手中桃木剑遥遥指着道:“你在乱用称呼,我就用它斩了你,替天行道。”
张正益连忙赔笑道:“仙女剑下不杀痴情人。”来到竹梯前,一步跨两节的往下爬,也不知道这梯子是哪个年代的了,这刚下了两节,嘎嘣的一下断裂了,张正益一声惊呼,摔了个四脚朝天。
李弱水连忙跑上前来:“你摔死了没有。”
张正益捂着屁股,龇牙咧嘴的:“屁股开花。”
看着他那熊样,李弱水知道这皮糙肉厚的家伙铁定没事,于是说道:“让你乱说话,活该遭天谴。”
“你这美丫头不说点安慰的话,好歹拉我一把吧。”张正益伸出手道。
“你皮比砖瓦还厚,生命比蟑螂还顽强,这点不痛不痒的高度又不能把你怎么样了,我才不上你的当,我练剑去了。”李弱水一转身,走向了小院。
“嘿,这丫头真是越熟络越放飞自我了,攻略难度略有提升,不过,我喜欢。”正益嘿嘿直笑,随即起身,捂着屁股半跛着追上前去。
李弱水那一米七多的曼妙身姿,武动起那套不知名的剑法,如水的温柔,如风的飒爽,如雪的圣洁,如花的娇艳,这哪是在练剑啊,这明明是在跳迷魂舞,看得张正益两眼瞪大,险些没流出鼻血来。
张正益实在忍不住了,觉得自己必须吟诗一首,方能表达内心的喜悦,于是吟咏起了杨玉环的《赠张云容舞》:
罗袖动香香不已,红蕖袅袅秋烟里。
轻云岭上乍摇风,嫩柳池边初拂水。
这一首吟咏完,又觉得意犹未尽,于是又接着吟咏起了李太玄的《玉女舞霓裳》:
舞势随风散复收,歌声似磬韵还幽。
千回赴节填词处,娇眼如波入鬓流。
本来被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瞅着自己练剑,已经怪不好意思的了,哪知这个大无赖竟然还吟诗作对起来了,且还韵味十足的,顿时打乱了李弱水的少女方寸,踉跄一步,来到张正益身前,红着俏脸气愤愤道:“你就不能安静会吗。”
张正益装着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说道:“不是,看着你跳得那么美妙,我要是不说出来,真的能把我给憋死,所以本着公平正义的原则,我必须大声的说出来。”
“你哪门子的公平正义,分明是歪门邪道,你还是憋死算了。”李弱水不客气的举起手中桃木剑:“我真恨不得把你当妖怪给斩了。”
“我就算是一只妖怪,也是一只只爱~缠着你的小妖怪,你要是真舍得斩杀你便一刀斩了我吧。”张正益说着,伸长脖子,一副引颈待戮的慷慨赴死样。
李弱水气极反乐,嘴角带笑说:“斩了你怕脏了我的剑,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妖怪。”
“嘿嘿,丫头,我就知道你是全天底下最善良的小仙女。”
李弱水红着俏脸说:“说完了吗,说完了别妨碍我继续练剑。”
“想跟你的说的心里话,我这一辈子都说不完的。”张正益道:“丫头,我有一事相求。”
李弱水半噘着嘴,尽量使自己表现得大方不害羞,说:“你说吧,只要是人话,我或许会考虑。”
张正益眨了眨眼道:“你教我练剑好不好。”
李弱水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你又想占我便宜,你本事都不比我师傅小,哪里需要我来教你。”
“所谓术业有专攻,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说出来真不怕你笑话,我对剑法是真的一窍不通。”
“张大蒜,你哪来那么多文绉绉的道理,狗屁不通。”
张正益昂首挺胸,故作高人模样道:“对不起,请称呼我为张仙师。”
“扑哧。”李弱水掩嘴而笑,说:“我可以教你,但是一旦让我发现你又是故意装傻充愣,我绝不轻饶了你。”
“好嘞,你放心,这次保证无懈可击。”张正益喜笑颜开,却又挠挠头道:“丫头,你有没有多余的剑,借我一把。”
“真搞不懂你这人究竟是怎么混这口饭吃的,我只有这把剑,我先放慢速度演示一遍给你看,你在跟着做一遍,哪里不对我在指导你。不过我们事先说好了,我剑法本来就不高明,你要是学得不怎么样,千万不能怪我。”
“放心吧,我宁可怪我千万遍,也舍不得怪你一个字。”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没用的,我开始给你演练一遍,你仔细看好了。”李弱水翻了下白眼,然后朝空地中心挪了几步,准备起势舞剑,然而就在这时,冷不丁的传来陈功名的声音。
“师妹,练剑呢,正好,你我很久没有一起练过了,咱们今天一起练一套比翼剑法。”
陈功名倒扣木剑,闲庭漫步似的一步步走向李弱水。
李弱水脸上的轻松和害羞霎时一扫而空,说:“师兄,以前你是教过我剑法,可是我们没练过什么比翼剑法。”
“噢,没练过比翼剑法吗,那没关系,我现教你现学。”陈功名道,冷瞅着张正益,嘴角往上一斜,鄙夷的笑着。
李弱水半低着脑袋,低声道:“师兄,我已经答应教他练剑了,而且光是练好这一套已经够我专研的了,我看我暂时还是不要在学其他剑法了。”
显然,李弱水对于陈功名的热情是不感冒的,甚至隐隐透入出一丝防范。
“师妹,人家可是个货真价实的高手,哪需要你在他面前班门弄斧的。”
李弱水又是低声道:“人各有所长。”
张正益两步走到李弱水身旁,正面迎视陈功名,笑盈盈且毫不客气的说道:“陈小弟,你膝盖不疼了,还是胆儿真的养肥了,认真反思过了没,以后是不是会继续做那种缺德的丢脸事?”
陈功名两只小眼睛眯得只剩一条针缝,说:“你说你不会剑术,我不太相信,想请你赐教几招,你敢不敢接。”
张正益还没回话,就觉得衣角被李弱水偷偷的扯了两下,回头一看,李弱水对着自己微微摇头,双眸中不无担忧。
张正益微微一笑,回头道:“好啊,还请你千万手下留情。”
“臭不要脸的小婊子,才认识几天,就这般亲亲我我的,老子在你身上浪费了那么多精力,你连用正眼瞧都没瞧过我一眼,看我今天非把这个龌蹉小子打得半身不遂,看你们还怎么眉来眼去,看他还怎么做个跟屁虫。”瞧着二人那眉来眼去的亲昵样子,陈功名内心阴翳,充满着恶毒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