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吃瓜群众哄闹得更加起劲了,有人还直接扔了二十元到大妈脚下:“才二十块,我给你好了,拿了赶紧滚蛋吧。”“要是不够的话,干脆,我给你五十块。”“我给一百。”“我给二百。”人们的情绪非常高涨,竟然象是在竞投拍卖东西一样叫价越来越高了。
大妈捡起吃瓜群众扔下来的钞票,同时也没有忘记那些瓷器碎片,在一片嬉笑怒骂声中夹着尾巴灰溜溜的溜走了。随着她的离开,现场的人群也陆陆续续的散开了。杨波突然感觉到好象少了点什么:“咦,我的袋子是不是少了一个?”
林娉婷这才留意到确是少了一个,就是装着保安服的那个。杨波笑骂尼码的,这大妈还挺识货的嘛,偏偏拣这个来偷。林娉婷白了他一眼说不许说脏话。杨波心想这算什么脏话,扮了个鬼脸说:“好好好,保证今后不说了。”
“我们,回去吧。”林娉婷突然感觉到心力交瘁,提议到前面路口打车回去。两人走到前面的路口,看到拐弯处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听到有人议论好象是发生交通事故了。杨波提议过去看看。林娉婷摇头不肯去,说实在是太累了。杨波口里说着来嘛,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能有需要帮忙也说不定,手里就使劲拖着她径直走了过去。
挤进去后一眼就认出来是刚才碰瓷的大妈出事了,只见她仰面躺在车底下,小车的后轮正好压在她身上,只怕是已经一命呜呼了,手里还死死攥着自个精致的手袋和偷杨波的袋子不放。而小轿车旁边站着的女司机早已吓得浑身发抖,面无人色,不停地重复念叨着说由于大妈是突然间冲出来的,尽管自己已经急刹车了,但还是杯具了。看得出来她心里十分内疚和自责,毕竟一条鲜活的生命,就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大意而给毁灭了。
“曾珠?”杨波和林娉婷不约而同地失声惊呼起来。没错,这个女司机正是刚从“心意”咖啡馆出来的曾珠----曾大小姐。原来她从咖啡馆出来后,因为伤心失意,便开着车子漫无目的地到处游荡,最后不知不觉的又转回到咖啡馆附近来了,可能是还对范剑念念不忘,心里始终放不下来的缘故吧。
其实曾珠车速并不算快,但由于心不在焉,又加上碰瓷大妈为了碰瓷成功,也太敬业了,竟然奋不顾身的冲出来扑上前去;所以曾珠才一下子没刹住车,把对方撞翻并从她身上辗压过去。因为刚刚经历了一段锥心蚀骨的情感创伤,现在又受到了这突如其来的惊吓,再加上过分的内疚和自责,所以心智竟然有点失常了。
这时120急救车和110警车都已经同时赶到了,但因为轮子正好压在大妈身上,担心她会受到二次伤害,不敢移动车子,所以救援人员都束手无策,最后只得求助于救援队的吊车了。经过医护人员检查,大妈还有呼吸和心跳,只好先给她输液和输氧,而警察就忙着安抚曾珠。
“这大妈虽然可恶,但罪不致死,你就帮帮她吧。”林娉婷对杨波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杨波点点头说没问题,一边搓揉戒指把玉姑请出来,一边走过去对警察和救护人员说我把车抬起来,你们救人。在场所有人都瞪大了吃惊的眼睛盯着杨波,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想你当压在大妈身上的是自行车呢,那可是小轿车,怎么说也有好几千斤重哪,嘿嘿,就凭你这小身板。一个警官还幽默地说道:“看来,今天是有幸碰到超人了。”
杨波笑而不语,走过去轻而易举地就把小车高举过顶:“快救人吧。”
吃瓜群众发出了阵阵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声。半晌,警察和救护人员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抢救大妈。可是,当救护人员把大妈抬到担架上的时候,她却两腿一蹬突然间没了心跳和呼吸。医生仔细检查后摇了摇头宣布说:“已经死了。”
在警察的安抚下,曾珠情绪本来已经稍微平复了一些,听后一下子又变得面无人色,非常内疚地反复念叨着并不是有意伤害大妈的说话。杨波把小车放下来后,向医生表示自己想看一下大妈的情况,看看还能不能救活。医生有点生气了,虽然刚才也十分敬佩对方的神力,但却无法容忍对自己能力的否决:“难道,你是在怀疑我的专业吗?”
“没有没有,你千万别误会。”杨波说着已经走到担架旁边,谎称曾经得到高人的指点,学过一招半式治病救人的技能,或许可以把人救活也说不定。医生盯着杨波看了许久,才质疑说你又不是神仙,一个被汽车辗压致死的人,怎么可能救活呢。杨波说试试又何妨,反正已经不能再坏了。警官也对医生说道:“对,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不妨让他试试看,死马当成活马来医吧。”
只见杨波口中念念有词,装模作样的用手比划了一会,然后大喊了一声“起”。只见大妈突然从担架上蹦达起来,眼睛还没有睁开呢,就手舞足蹈、惊惶失措的大呼小叫起来:“不敢了不敢了,我再也不敢碰瓷了......”
现场就象炸开了锅一样,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都觉得这事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所有的警察和医护人员也全都目瞪口呆,根本就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嘛。
“罪过呀,作孽呀,好好的碰什么瓷呀;呜呜呜呜,我死的太窝囊了,呜呜呜呜......”大妈突然十分伤心地掩面痛哭起来。警察说你还没死呢,鬼嚎什么?大妈说我不信,你就别哄我开心了,我死没死自己还不清楚吗。警察说咋就不相信我的说话呢,难道你很想死吗?大妈脸上露出迷惘的神情,说要是没死,咋身上一点也不感觉到疼痛呢,刚才全身明明还难受得要命呢。
“那你得感谢这位高人了。”警察简单扼要地向她讲述了事情经过的始末缘由。大妈半信半疑,用力在自己脸上狠狠的掐了一把,真的很痛,这才“扑通”一声跪在杨波跟前,叩头如捣蒜的感谢救命之恩。杨波轻轻把她扶起来,说也是你命不该绝,让我碰巧赶上了,要不然,嘿嘿......
“怎么是你?”大妈貌似这才发现救自己的人竟然就是刚才自己碰瓷的对象,而且还把他的衣服给偷了;羞赧地低下头来把偷盗的衣服归还后,还一个劲地赔礼道歉。警察严肃的批评教育了一番,希望她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这可是血的教训哪。大妈含着眼泪连连点头:“好,好,好,打死我也不碰瓷了。”随即又四下里张望:“车主呢,车主在哪,我很想跟他说声对不起。”
“喏,让你给吓懵了。”警官惋惜的叹了口气,指着一旁惊魂未定,还在喃喃自语、引咎自责的曾珠对大妈说都是让你给害的。大妈也感到非常愧疚,跑过去给曾珠跪下“咚咚咚”的连连叩头。曾珠双目迟滞,神情痴呆,还在一再重复着对不起大妈的说话。大妈突然跑过去哀求杨波,说既然你可以把我救活,肯定也有办法救她;求你了,救救这个可怜的闺女吧,说着又跪了下来磕头。杨波说放心吧,你就是不求我也会想办法救她的。警察瞪大眼睛看着杨波:“不是吧,你连这个也能治?”
“死人都救活了,活人还能难倒我吗?”杨波对大妈说救她不难,不过得要你来动手。大妈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你也太瞧得起我了吧,我要有这本事还用得着冒着生命危险来碰瓷?杨波说当然不会指望你了,不过得要你帮忙做些事情,不知道你愿意不。大妈想也没想就说没问题,要我做啥呢。杨波一本正经的说道:“其实嘛也简单得很,让车主坐在副驾驶室上,然后由我来开车再重演一次你被撞车的过程,她看到了自然就会清醒过来了。”
“你你你,你还是饶了我吧。”大妈心有余悸,两腿一软,立马又跪了下来,带着哭腔说除了这个,难道就没有其它办法了吗?杨波沉吟着说办法嘛倒是还有一个,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大妈急忙点头说肯,除了撞车外,我什么都肯。杨波说肯就好办,我知道这里有一个民间机构叫做“梁氏安定助学会”的,是为了弘扬中华民族团结互助的传统美德,资助品学兼优以及家庭经济状况比较困难的学子而建立的爱心助学基金会;现在需要大量义工,只要你到那里做三个月的义工,这位姑娘就没事了。大妈听了把心一橫:“好,只要能救人,别说只是三个月了,就是三年也没有问题;可是,这闺女不是还得要疯三个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