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两月,萧洛安带着乐梨跟如星认真的向齐暮学习着魏国礼仪礼法,空闲之时萧洛安也会向齐暮询问宫中八卦,大多时刻齐暮都是模棱两可的回答着。
不知道为何萧洛安总觉得齐暮在刻意于自己保持着距离,可齐暮严肃的教导中又时不时的掺插了一丝关爱,她那张无时无刻不绷着的那张脸下面似乎藏着一些无法诉说的秘密。
这一日,宫里太监带来了太后娘娘的懿旨,大概意思便是召萧洛安进宫备嫁。
这两月萧洛安的生活里除了多了一位齐暮,其他于往日并无不同,以至于她自以为她会从这庆平寺中直接出嫁魏国;可是她忘了,如今的她除了是昭阳长公主的长女,同时也是齐国的固伦和安公主,为了齐国的颜面,皇上又怎么会允许她在此出嫁呢。
入宫之日,在众人都在收拾行李之时,萧洛安绕到了昭阳的东厢房。外头“雷声大作”可东厢房内只传出了一声声敲打木鱼的声音,此时是卯时,萧洛安知道此时是昭阳礼佛之时,她站在门外,俯身行礼朝着门里的人问候道:“和安来给母亲请安了,母亲万安。”
“郡主万安。”厢房内木鱼声不断,却无人反应;厢房外乐清端着早食走到萧洛安身边俯身行礼。
“乐嬷嬷,这是母亲的早食吗?我给母亲端进去吧。”萧洛安说着便要接手乐清的餐盘。
乐清似乎早有准备,她后退了一步,让萧洛安扑了空,她略表歉意道:“郡主赎罪,公主自昨日起开始便开始闭关了,您是知道公主的规矩的,这早食还是让奴婢送进去吧。”
萧洛安心中一振,虽说长公主每年都会闭关三月为天下百姓为皇上太后祈福,可昭阳每次都会选在春日里,此时距离她出嫁之日不过一月,昭阳彼时闭关,下月初八她出嫁之日昭阳必然无法出关来送亲,她不明白母亲此刻的用意,于是她着急地问乐清:“母亲不是一向春日后才闭关吗,如今不过初冬母亲怎会提前闭关呢?”
“殿下此时闭关虽不合时宜却是为了郡主您的。”乐清安抚着萧洛安,将昭阳的意思清楚的告诉萧洛安:“殿下说和亲魏国是郡主的命,躲不过的,一入皇城深似海,殿下无法替郡主做更多的事情,只能在此闭关为郡主祈福以保平安。”
萧洛安明白了昭阳的意思,她看着紧闭的房门,轻声问:“下月初八母亲可来送嫁?”
乐清沉默不言,房内昭阳敲打木鱼的速度慢了起来。
萧洛安得不到答案心有不甘于是朝着乐清俯了个礼赌气地说道:“麻烦乐嬷嬷转告母亲,下月初八和安出嫁之日我若见不着母亲,那我便带着和亲队伍来庆平寺,和安就在静安院门外跪着等母亲,母亲一时不出来我便跪一时,一日不出我便一日不起。”
萧洛安说完便转身离去,乐清看着萧洛安的背影摇了摇头,单手推开厢房门,她将饭菜放在了桌子上,走到昭阳身边安静的陪着不说话。
昭阳手中的佛珠转了一圈又一圈,院外吵吵闹闹的声音渐行渐远。
终于一切都安静了,厢房内、静安院院内所能听到的便只剩长公主敲打木鱼的声音了。
终于,木鱼声也停了,昭阳缓缓睁开了眼,忍了好一会的泪水,此时此刻终于还是落下了,昭阳捏紧了手中的佛珠自言自语道:“终于,终于还是离开了。”
乐清给昭阳盛了一碗米粥蹲在昭阳面前,安慰道:“殿下喝点粥吧,这一劫郡主躲不过的,您若真的放心不下,下月初八,我们便在官道处候着,郡主的送嫁车马是一定要往那过的,到时候您便能亲自给郡主带上红盖头了。”
“不,不,本宫不能去送她。”
不知道为什么,昭阳十分抗拒送别萧洛安,自从和亲的圣旨来了以后,昭阳便免掉了萧洛安的黄昏定省。
乐清见自己劝不动昭阳便也不再开口,昭阳接过她手里的米粥,慢慢地吃下了几口,想到刚刚萧洛安在门外的话,昭阳放下了碗,朝着乐清吩咐道:“洛儿自小便倔强,下月初八她在官道见不到本宫定会往这来,若是她强行要闯进来,你一定要拦着,不能让她进来。”
乐清眉头紧皱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殿下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呢?”
昭阳拿起来佛珠,又一次闭上了眼睛,嘴里再次念起了佛经。
乐清见长公主不愿回答,知道自己失了礼数,便也不再追问,她收拾了一下餐桌,俯身行礼后便退出了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