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塔尔巴合台,已是初秋。陆光召带着医生及众多药物,向曾伟奇汗王复命。阿成亲自把礼品一一送给众人。
他送给阿穆尔的,是一把钢刀。
阿成说:“这把刀,请的是西安城最好的铁匠,原料取自漠北玄铁,采用的是浙江龙泉宝剑工艺,仿照卫拉特马刀样式精炼而成”怕阿穆尔不懂,他又解释道:“就是和《三国演义》里,开始属于曹操,后来由赵云夺取的那把青釭剑一样,采用的同样的工艺。”
阿穆尔用力的点点头,轻抚宝刀,但见它色如霜雪、寒气逼人,刀柄雕纹、狼嚎图案、古朴庄重,并镶有一颗色若鲜血的红宝石。
阿穆尔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刀,接着随手一划,桌面铁质器具一分为二。他抚摸着刀刃,赞叹道:“坚韧锋利、削铁如泥!好刀!”他看向阿成,问道:“这把刀,要不少钱吧?”
阿成笑了笑,说道:“也没多少钱”,停了停,又说道:“也得不少钱!”
阿穆尔把宝刀收起来,说:“刀我收下了,但我也没有银子可以给你。”
阿成笑道:“我也没指望你给我银子。只要你想办法把汗王符节借我用用就好!”
阿穆尔哈哈大笑,搂着阿成的肩,说道:“我就知道你肚里里肯定盘算着什么呢!汗王符节在阿爸那里,轻易拿不到”,停了下,他接着说道:“不过,迟早是我的!到时候给你就是!”
“你长的这么英俊!我对你有信心喽!”阿成笑道。
阿穆尔对宝刀爱不释手。
“给刀起个名字吧,自古名刀名剑都有名字”阿成说道。
“就叫‘弑神’刀吧”阿穆尔脱口而出。
“‘佛挡杀佛,神挡杀神’,好粗鄙的名字!”阿成嫌弃到。
“你不懂……”阿穆尔仔细端详着宝刀。
“去看看宝日格吧,她等你很久了”他拍拍阿成的肩。
“嗯,那我去了”说着,阿成头也不回的走了。
望着阿成远去的背影,阿穆尔低声骂道:“个狗日的!有了姑娘就不要兄弟!”然后又叹了口气:“我那可怜的妹妹!”
阿成带给宝日格的,是3套采用上好的蜀锦定制的衣服。是在西安城,托康老板的关系,找裁缝赶制出来的。担心尺寸不合,阿成和裁缝商量了很长时间。
“看看样式喜欢不?队伍里也没有姑娘可以给参谋参谋。”阿成把衣服展开,给宝日格介绍说。
“要是带上姑娘就好了,是么,成哥?”
“要是带上你就好了!”
宝日格笑了,说:“阿爸不让我去,我也十分想去的,沿途分光很美吧?”
阿成回想了下,说:“风景不错,也很辛苦。”
“我不怕辛苦!”
阿成笑了笑,说:“下次带你一起去走走。”
“嗯,一言为定!”
“嗯嗯,一言为定。看样式喜欢么?”
“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去里面试试吧,看大小合适么”说着,阿成背过身去。
半晌,宝日格换上了新衣服出来。
宝日格16岁,出落的像一朵刚刚盛开的牡丹,腰肢曼曼,胸部饱满,白皙的皮肤,卧蚕般的弯眉,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尤其动人。宝日格虽不施粉黛,但换上新衣,依然光彩照人。
阿成看呆了。他很久没有这么细细的近距离的打量宝日格了,她真的长成大姑娘了。
看阿成这么痴痴的看着自己,宝日格反而有些害羞了,说:“怎……怎么,不好看么?”
恍如梦醒,阿成忙说:“好看!好看!真好看!”
“是衣服好看,还是我好看?”
“衣服好看”阿成笑了笑,说:“你更好看!”
宝日格脸上泛起两朵红晕。
“大小合适么?”阿成问道。
“大小合适!就是……就是胸有点紧紧的”宝日格低头说道。
阿成有些懊悔,说:“和裁缝商量了很久,胸围这里是照着他们那里姑娘的大小做的,哎……真是的!”
“你知道那里的姑娘的……的胸的大小么!”
阿成一愣。宝日格忽然靠过来,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小步快跑出了毡房,回头“咯咯咯”的笑道:“我穿着去给阿爸阿妈看看去。”
秋天的塔尔巴合台,天干气躁,蓝天像宝石般纯净。站在北方的群山山巅,甚至能看到到南方的百里外的闪闪发光的额敏河。
正是万里无云,风清气爽的好时候。
城内,一群青年骑马嬉戏。其中一位男子,尤为出众。只见他身穿宝蓝色,秀有蝴蝶图案的长袍,站在奔马的马鞍上,如履平地,策马狂奔,英姿飒爽。
街旁一间酒楼二层,一位姑娘款款上楼来,她一出现,立刻引起了低声的骚动。吃饭的,衔着嘴里的大骨头偷偷瞄她,只觉得先前美味爽口的佳肴,现在味同嚼蜡;喝酒的,忘记了碗里的琼浆,红着眼睛怔怔的看着她,生怕错过什么曼妙的细节;甚至在一旁弹唱的歌手,也停了下来,因为没有人再关注他,也因为他一并看那个姑娘看的痴了。
有知道姑娘身份的,低声说道:“这个姑娘叫琪琪格,19岁,模样真是俊俏!有人说她是辉特部第一美女!”
“未必见得!我觉得她是卫拉特第一美女!”
“未必见得!你们是没有见过伊犁城的伊帕尔罕和娜仁格日乐,那才是卫拉特最漂亮的姑娘”说着,他一脸向往的样子。
“哎!可惜她只是一名百户长的女儿。要是她阿爸地位再高一些,是个诺颜、台吉啥的,怎么也得嫁给部落首领”
“嫁给部落首领?就凭这姿色!怎么也得嫁给卫拉特珲台吉,准噶尔汗!”
“准噶尔汗才不会娶一名百户的女儿!”
琪琪格来到窗边,款款坐下,望向窗外,看到街边的人起了一阵骚动。
她指着窗外,问侍女:“那个站在马背上的,穿的花里胡哨的是谁呀!在大街上肆意妄为,没人管他么?”
侍女小声说道:“哪有人敢管他啊!小姐,你不常来塔尔巴哈台,不知道。他是哈尔巴哈台有名的混世魔王!是曾伟奇汗的嫡长子,阿穆尔萨纳,是辉特部未来的大汗呢!”
“哦……这样……”琪琪格目光又投向窗外,笑了笑,暗叹:“长的还挺俊的!”
骑马累了,也有点渴,阿穆尔招呼班多克和巴特尔,到街边的酒楼休息。
他们一行人径直上了二楼。店老板亲自张罗他们来到最常坐的一张桌子,然后招呼上美酒,上小食。
阿穆尔一上楼,就发现了坐在窗边的琪琪格。他坐下,端着酒,盯着琪琪格看。
阿穆尔一上楼,众人就都恢复了常态,聊天喝酒吃肉听长调。
阿穆尔一上楼,琪琪格也注意到他了。她偷偷的看了阿穆尔几眼,后来发现他盯着自己看,便又装作若无其事的看着窗外。
“巴特尔,她是谁,我怎么没见过她?”阿穆尔问一旁的巴特尔,眼睛并不离开琪琪格。
“她叫琪琪格,是一名百户长的女儿,家在额敏河畔,很多人私下说她是辉特部第一美女”巴特尔对卫拉特地区各个部落、家族了如指掌,相关问题,阿穆尔常问他。
“噢……”阿穆尔继续盯着琪琪格。
琪琪格感受到了来自一边的目光。那目光之专注,之热烈,就像一匹狼,盯着一只羊一般。她渐渐觉得有点热,就松了松领口,露出了雪白细嫩的脖颈,后觉得那道目光更加炙热,她反倒有些害羞了,就又把领口扣上。
琪琪格脸上泛起了红霞,额头渗出了细汗,有些坐立不安。
侍女问道:“小姐,要不我们回去?”
“啊……哦,好的……”琪琪格答应道,却不动身。
阿穆尔却动身了,他带人下楼了。
琪琪格有些失落。
巴特尔看看班多克伸手一打,嘴里骂道:“没用的东西!那是你能觊觎的么!”
阿穆尔笑看他俩的玩笑,拉过班多克,说:“阿班,你去阿成那里,让他的从伊犁雇来的戏团,给我专门开个夜场,备好美酒、水果、肉。”
班多克有些犹豫,说:“开专场要不少钱呢。还有,我的话阿成未必听!”
阿穆尔笑着打了他一拳,道:“这是你的话么?这是我的话!”
他又对巴特尔说道:“你去把刚才的琪琪格请到会场,我回去招呼其他贵族的兄弟姐妹。晚上,咱们好好热闹热闹!”
他又想起什么,嘱咐巴特尔:“她的什么朋友、侍从,在塔尔巴哈台的,一起叫过来。记着,务必请到!”
“放心!实在不行,我有让她不得不来的法子。”
阿穆尔哈哈大笑离去。
深夜,曲尽人散,琪琪格不胜宝日格公主的邀请,去她那里休息了。阿穆尔和阿成微醺,互相搂着肩,歪歪扭扭走在最后。
“阿成,今天又花了不少钱吧,告诉你,我可没钱给你!”
“我也没指望你给我钱。”
“大汗符节我暂时也没法给你!”
“嘿!你没醉嘛,脑子清醒的很!”阿成推开阿穆尔,怕他跌倒,又上前扶住他,说道:“大汗符节是你欠我的,我记着呢。另外个事,你阿爸不是让你负责和中玉兹阿布赉汗交接一批他打败仗赔偿给辉特部的物资么?去中玉兹这事,让我去,你和你阿爸说一声。”
“嘿!你也没醉嘛!算盘打的啪啪响!”阿穆尔推开阿成,又上前搂住他的肩,想了一想,说:“行,让你去,你又会顺道做一大笔生意吧!”
阿成哈哈大笑,说:“我不多挣点钱,哪有银子让你胡吃海喝花样想睡人家姑娘!”
“我不是想睡她”阿穆尔郑重其事的说:“我想娶她。”
“娶她?他父亲只是百户长诶!你想清楚。”阿成提醒道:“这事不合规矩,你阿爸阿妈肯定不同意”
阿穆尔“哼”的冷笑一声:“规矩?笑话!我阿穆尔萨纳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我想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阿成若有所思,说道:“阿穆尔,我想娶你妹妹,宝日格公主。这也不合规矩,到时候,你得站在我这边”阿成现在只是一介草民,而宝日格贵为公主,阿成意思是让阿穆尔到时候做做他阿爸阿妈的工作。
阿穆尔看着阿成,笑道:“你长的这么英俊!我也对你有信心喽!”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对了,你以前不是和我说要娶那种蹲地上能尿一个坑的姑娘么”阿成问道。
在卫拉特,人口是最重要的资源。屁股肥大,腰肢粗壮的姑娘,一般意味着有较强的生育能力,在婚姻市场颇受欢迎。卫拉特人民游牧而生,逐水草而居,在野外,没有固定的如厕场所,女子一般会蹲在地上,利用裙摆遮住身体溺尿。而生育力较强的姑娘,力道足,尿水往往会在泥土上冲出个小坑来。因此,人们以尿出坑,来形容那种屁股肥大,腰肢粗壮的姑娘。
阿穆尔笑道:“琪琪格那柳腰,虽一看就是尿不出坑来的那种,但是,我就是喜欢!”他一边说,一边摩拳擦掌。
阿成给了阿穆尔一拳,阿穆尔又还了一拳,两人就这么打打闹闹的往家走。
分别前,阿穆尔说:“阿成,明天我们一起去额敏河畔游玩,琪琪格说那里天美、水美、草也美,你一起去吧!”
阿成说:“我没空陪你俩卿卿我我的。”停了停,他说:“宝日格去,我就去”
“个狗日的!不见兔子不撒鹰”阿穆尔骂道。
两人骂骂咧咧的各自回家了。
额敏河发源于塔尔巴哈台山,流经塔尔巴哈台城南茫茫草原,九曲十八弯,最终注入西边的波澜壮阔的阿拉湖。
秋天的额敏河确实美。
站在额敏河北岸的一处平缓的山岗上,脚下,草原由绿返黄,牛羊膘肥体壮;天上,鸿雁远走高飞向南方;山下,河水奔跑着、跳跃着一路向西;西边,阿拉湖波光粼粼、轻舟荡漾。
不远处,七匹俊美的马奔跑上山岗,马上人儿,也是男俊女靓。
阿穆尔一马当先,率先到达。他下马后,上前抱着琪琪格下马,一边回头看着才抵达的阿成,笑道:“阿成,昨天的酒,还没醒么!你的马也喝醉了吧,慢了吧唧磨磨唧唧的!”
阿成不理他,回身去扶宝日格下马。
宝日格笑道:“我自己能行”说着起身跨马从马鞍上一跃而下,倒也轻巧灵动。然后她挽着阿成的胳膊和众人汇合。
巴音和巴特尔从马上卸下毛毯,铺在草地上。巴音快17岁了,俨然一副小大人模样,平时喜欢跟着阿成和阿穆尔“鬼混”,也常和与自己年龄无差多少的姐姐宝日格打打闹闹,有这样逍遥自在的聚会,自然少不了他。
班多克双手叉腰,站在山岗上,瞭望脚下的草原,说:“有这么一片草场,白天骑马放羊,晚上和心爱的姑娘钻钻毡房,你们说,这日子是不是神仙般的自由自在!”
“神仙般的日子,应该是白天晚上都和姑娘钻毡房……”巴特尔捡起一个小石子,砸向班多克。
“真的假的!”班多克躲闪着。
大家哈哈大笑。
在卫拉特,“钻毡房”意味着入洞房,也指少男少女未婚而偷食禁果。
“来来来,这里有5年陈的伊犁特酿,阿穆尔和班多克的最爱;还有从西方运回的葡萄酒,巴音的最爱”阿成张罗着把美酒、奶茶、水果、坚果、肉干、奶酪等陈列好。
巴音舔舔舌头,看看阿穆尔和宝日格。他喜欢喝酒,但每次酒后身体都会不适很久,因此大汗不允许他喝酒。
“喝吧,我不给阿爸说”阿穆尔说道。
“我偏说!”宝日格抢过葡萄酒说道,然后又拿过酒杯,给巴音到上半杯,嘱咐:“少喝点。就半杯!”
巴音笑嘻嘻的说:“姐姐最好了,将来一定能嫁个有钱人。”
宝日格听着高兴极了,又给他倒上半杯,说:“这是最后半杯了,之后喝奶茶哦。”然后看着阿成甜甜的笑了笑。
围坐在一起,大家觥筹交错,谈天说地,十分畅快。
“巴特尔长大了想干什么?”班多克问道。
“我们还没有长大么?”巴特尔笑道:“我想当个托忒文学者,我还想为卫拉特贫苦牧民们谋福利。”
“巴特尔是想当卫拉特珲台吉呢!”巴音起哄道。
“不能这么说。不是一定要当上珲台吉,才能为牧民谋福利的,权贵,也不见得是真正对牧民好的。”阿成接过话头说道。
巴音点点头,问道:“阿成,你呢?”
“我,做个富家翁喽。难道我也能当卫拉特珲台吉不成!”
“那宝日格就是要当富家婆啦,对不对?”巴音抢着说道。
众人哄然而笑。
宝日格脸红了,抢过巴音的酒杯,不再给他喝酒,说他一灌点黄汤就疯言疯语。
“阿穆尔呢,想做什么。别说辉特部汗王啊,这个我们都知道。”阿成看着阿穆尔问道。
阿穆尔笑了笑,说:“辉特部汗王有什么意思。准噶尔汗王,卫拉特珲台吉才来劲!”
“就是!阿穆尔能成就噶尔丹一样的伟业呢!”班多克举杯,众人也都纷纷举杯。
“琪琪格呢?你想做什么啊。”宝日格放下酒杯问道。
琪琪格笑了,说:“我没有那么大的志向。我只想嫁人,过上安稳的生活就好。只要我男人好,我怎样都无所谓。”
“不就是嫁给阿穆尔嘛!”班多克说道。
琪琪格看了看阿穆尔,看他也在看自己,禁不住他热辣的眼光,她急忙低下了头。
“我们一起唱歌吧”巴音突然站起来对大伙说。看着大家跃跃欲试的样子,他转身去拿乐器。
班多克接过马头琴,巴特尔接过雅托克(即古筝,与中原流传的古筝在构造和技法上基本相同,流行于卫拉特地区,所奏的乐曲均为卫拉特民歌和乐曲)。
巴音拿起太平鼓(卫拉特打击乐器。其鼓框为铁制,圆形,以一面蒙牛皮,以藤条击鼓,适用于舞蹈伴奏等),端给阿成,说:“阿成的鼓点打的最准了!”
巴音对大家说:“我们来一曲《我的情人》好不好,阿成、阿班、巴特儿奏曲,我和宝日格合唱,阿穆尔和琪琪格伴舞,好不好?”
“不好,瞎说啥呢!”宝日格站起来,说:“我和巴音伴舞,阿穆尔和琪琪格合唱吧!”
大家齐声喝彩!
班多克、巴特尔试拉了下马头琴,找了找音,阿成也试敲了下鼓点,校准力道,一首《我的情人》悠扬婉转开始了。
巴音和宝日格在中间翩翩起舞,无需排练,配合的十分默契。
阿穆尔觉得只是唱歌不够尽兴,便拉起琪琪格,一起在跳舞,边跳边唱。继而大家奏乐的、伴舞的,也都适时在部分段落参与伴唱。
一曲婉转悠扬的《我的情人》,在草原上蔓延开来。
也许,年少懵懂的爱情就是这样
即便不知前方路在何方
亦不会停下脚步思考方向
飞扬的青春时代
爱和眼泪一样,总能把生活满满点装
生命中有太多的东西是我们无法把握
就像我们可以选择音乐,却无法选择命运
每个人在自己的生活中奔波
历经沧海桑田,说起总是风清云淡
念起总是黯然神伤
殊途的爱情,哪怕千回百转,亦涉不过弱水三千
是命运,让他和她在短暂的旅途里得以携手前行
是命运,他和她的爱情得以地老天荒
爱的眼泪,就像在火焰中跳动的泪水
那样的甜蜜疼痛,那样短暂绵长
这片被爱的泪水模糊的天空
无尽的蔚蓝总是令人心伤
太阳西斜,大家尽兴而归,马蹄声缓慢而舒长。
宝日格向巴音抱怨,说他歌曲选的不好,有些悲伤。
夕阳西下,在蜿蜒盘旋的额敏河面上倒映出了7个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