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草长莺飞。
大好时光里苏茗坐在办公椅上,左手撑着腮帮子,右手转着笔,盯着隔壁小罗越来越光秃秃的头顶有些发愁。
这头发···怎么越来越少了呢?
小罗,标准90后男生,大学毕业后跳槽了两家公司,最后坐在了苏茗隔壁的格子间里。
据小罗自述,跳槽后的他,工资翻了番,女朋友的个数也翻了番。
苏茗十分佩服,兴致勃勃地追问,“那我跳槽以后是不是也能加工资,交很多个男朋友啊?”
“能啊,反正基数是零,翻几番都行。”对面的张大头笑着接过话茬。
苏茗讪讪地转回了头,继续敲代码。
一晃快一年,如今的小罗依旧没对象,她也依旧单身。
瞅着小罗头顶这趋势,谈恋爱的几率看来更低了,苏茗心里不禁对小罗充满了同情,她想着以后有什么赚钱的活绝不和小罗抢着干,下午茶也不闹着找小罗请客了,毕竟不多存点钱,怎么娶得上老婆呀。
苏茗正愁着时,接到了老林的电话:“茗茗,今天爸妈和同事约了一起吃饭,下班后你也过来吧,不远,就在你公司附近的庭院阁。”
老林同志是一个极度重视养生的中年女人,去外面的餐馆吃饭这件事略有蹊跷,苏茗立马警觉,这绝对是一场相亲宴!
老林上一次在外头吃饭便是替她约了一场相亲,老林这么现实的女人,没有点目的应该是不会放下自己的原则的。
想到这,苏茗弱弱地回绝:“妈,我今晚加班,能不能不去啊?”
“你再加班就嫁不出去了!”苏茗咧着嘴,将手机从耳朵旁离远了点,“你瞅瞅你办公室里那些男人,十个有八个是单身汉,不是秃顶就是缺脑子。妈妈也不是说你同事不好,但是你能不能让爸妈少操点心呀?正儿八经带回来一个男朋友有那么难吗?”
“好好好,我来我来,保证一下班就出发!”胳膊终究是拧不过大腿,苏茗实在是受不了老林同志无休止的唠叨,不消片刻便举了白旗。
挂了电话后,苏茗环顾四周,心里一阵恶寒,老林说的还真没错。
从M国回来以后她就进了这家公司,待了一年,公司里未婚男性倒是不少,只是看着这些男人都在和掉发作斗争这条路上一去不复返时,她瞬间就没了兴趣。至于更深层次的原因,她倒是没想过,大概作为一个爱好美色的女人,长得好看是她选择男人的第一要求。
最近老苏和老林同志急着张罗各种相亲宴,五花八门,什么类型的都有。在第一次相亲前,老林还特地花了一天时间带她去换了个发型,长直发给改造成了大波浪。老林说,本来就长得不怎么样,还没点女人味怎么嫁得出去。
结果苏茗打扮的花枝招展,却依旧没有嫁出去。
“对不起,苏小姐,我有女朋友了,只是我父母不同意,我希望你能理解。”这是相亲对象在双方父母撤离后的第一句话。
第一次相亲结束后,苏茗想着相亲对象被逼着来相亲也不容易,便仗义地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扛,结果回家后被老林一顿教育:“就你这样还看不上人家?我看着人家小彭挺好的,你是不是存心不想结婚?我和你说,你要是学楼上王老师的女儿三十几岁还没结婚,你就别回家了!”在苏茗再三保证绝无此心后,老林才消停。
第二次相亲,听介绍人张阿姨说,对方条件非常不错,自己开了个小公司,名牌大学毕业,父母都是高知。老林听说后立马同意,安排了第二次相亲。相亲那天,苏茗吸取第一次相亲的教训,想好好表现,结果老林和老苏觉得这小伙子身上铜臭味太浓,两位园丁便全程陪同。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第三次相亲,老林把对方夸得天花乱坠,据说是老林在市立一院看病时认识的医生,年轻有为,脾气也好。苏茗满怀激动的心去赴宴,和老林保证说这次绝对行,结果发现对方竟然是自己的初中同学周万里,天天被她欺负的那个小弟。
···
经历过几次失败的相亲后,老林仍然没有放弃。
上次相亲是一周前,苏茗的姑姑的朋友的儿子,名叫江玉白,大学老师,也是从M国留学回来,算的上是苏茗自有相亲史以来相亲过最为优质的男人。
江玉白戴着一副金框眼镜,温文尔雅,谈吐不凡,在席间谈笑风生,大有一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感觉,却又十分谦逊,待人有礼。所以饭局结束后苏茗非常爽快地给了联系方式,老林和老苏也对这位后生同行表示非常满意。
这周里江玉白约过两次苏茗,只是苏茗无法脱身,便推辞了。
最近她们部门经理杨百万有些心烦,于是她们部门的员工也跟着心烦。
张大头从知情人士那儿了解到,杨百万的老婆掌握了杨百万在外面“胡作非为”的证据,直接带着人将杨百万堵在了房间门口。
第二天的杨百万鼻青脸肿,在公司里赖着不愿意回家,便拖着部门的员工和他一起加班。
苏茗推辞了两次约会后,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被拒绝的江玉白非常有礼貌,绅士地表示没关系,还叮嘱她多注意休息。苏茗在心里暗暗给江玉白加了十分,思忖着下周得找个时间请人家吃饭。
这几天老林也旁敲侧击地问了几次苏茗,和小江进展怎么样。苏茗说最近太忙,还没机会出门约会。老林催了几次后,便也没说什么。
老林不是挺喜欢江玉白的吗,怎么才过了一周又找来一个新的相亲对象?苏茗不禁佩服老林的效率,果然适龄女孩的妈妈都是行动派,有着一种不把女儿嫁出去永不停歇的决心。
苏茗叹了口气,继续工作。
她其实并不排斥相亲,老苏和老林年纪大了,操心她的终身大事,她很理解,只是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至于哪儿不对劲,她也不知道。